第一百九十章 當真好興致
“嗯。”風飛翼低低應了一聲,順勢就把蘇亦彤攬入了懷中。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蘇亦彤的臉上,她不自在的別開了頭,嘀咕道:“你的身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萬一再如昨晚那般,她豈不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人家砍的?
想了想,她抬眼對上他的目光,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有什麽法子緩解一下你的症狀?”
馬車內黑漆漆的,風飛翼一雙墨眼微微泛著光,他定定看著蘇亦彤,良久,才“嗯”一聲。
外頭不時有刀劍入肉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蘇亦彤聞言立刻來了精神,連忙睜大了雙眼去看他,問道:“什麽法子?”
話音剛落,她便覺眼前一黑,一個溫軟的物什突然覆在了她的唇上,綿軟的觸感帶著一絲觸電的微麻蔓延全身,蘇亦彤瞬時驚得瞪圓了雙眼,小嘴半張著,卻是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舌頭正以嬉戲玩鬧的方式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然後纏了上去。
車內曖昧的氣息還在持續升溫,蘇亦彤被吻得渾身無力,喘不過來氣,頓時便癱軟在風飛翼的懷裏,失了掙紮的力氣。
風飛翼吻的入神,環抱著她身子的雙手下意識地在她身上四處遊離。
掌心溫熱的觸感隔著身上那薄薄的衣料清晰的傳遍全身,蘇亦彤一驚,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伸手去推風飛翼。
可是他抱得太緊了,她試圖掙紮了好幾下也沒有掙紮開他的禁錮,反倒是讓他的雙臂越收越緊。
“風飛翼,”她急道:“有人,你放開。”
然而,麵前的人像是失了神智般,對她的推拒掙紮絲毫沒有半點反應。
“攝政王……”
忽然,車簾外一道模糊的劍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呲拉”一聲,車簾從頂端直直掉落,露出車內兩道相互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當真是好興致。”莫輕塵幹澀的說完這句話,頓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知怎的,他總頗有種抓奸的錯覺。
抓奸?
對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抓奸兩個字錯愕了好一會,莫輕塵才回過神看向車內兩道吻得難舍難分的身影,頓時麵紅耳赤。
夜風寒涼,林中刀光劍影,喊殺聲不斷,隻是在這刀劍人聲摻雜混合的聲音中,隱隱還有兩道似男女偷腥的喘息聲響起。
刹那間,所有聽見聲音的人都停下了手中揮刀的動作,齊齊朝著馬車的方向看來。
感覺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莫輕塵不由尷尬的低下了頭,又咳了兩聲,“攝政王,這朗朗乾坤……”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莫輕塵不可置信的看著風飛翼那雙漸漸下移的手竟然扯上了蘇亦彤的衣帶。
衣帶,他竟是要……
莫輕塵白著一張臉,腦中有如電閃雷鳴,一片空白,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實在是太煞風景。
嘴唇顫了顫,又顫了顫,他伸手指著風飛翼,道:“你…”
風飛翼的動作蘇亦彤也感覺到了,她本欲伸手去推他,卻聽風飛翼含著她的唇低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我……”蘇亦彤用眼角餘光掃了眼仍舊黑巾蒙麵的莫輕塵,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便也沒有再抗拒。
這香豔的場麵頓時引來眾人的圍觀,不僅隨莫輕塵來的人愣住了,就連雲決也是驚得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男人與男人接吻,這事若是放在青樓或許是再平常不過的是,可當接吻的兩個主角換成了攝政王和皇帝,這就不平常了。
遂一時之間,眾人心中的八卦之火蠢蠢欲動,一個個都睜大了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車上那兩個吻得忘乎所以的人,喉頭直滾動。
怎的還不走。蘇亦彤蹙了蹙眉,半推半就的任由風飛翼的手在她衣帶上打著圈圈,卻是沒有打算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扒了自己的衣服。
眾人等得心裏直犯癢癢,心想:攝政王怎麽還不脫皇上衣服,你倒是快點脫啊。
吞咽口水的聲音登時傳來,仿佛比林間夏日蟬鳴的叫聲還要悅耳,竟是蓋過了林中所有的聲音。
終於,蘇亦彤有點受不了這種直勾勾的盯視了,幹脆腦袋往旁邊一偏,直接裝昏了過去。
“哎……”遺憾的歎息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還有人不滿地小聲抱怨道:“怎的就不脫衣服呢?”
呃……
眼角抽了抽,蘇亦彤無語。
蘇亦彤這一倒,沉迷於中無法自拔的風飛翼這時才似發現周圍還有人般,不由一愣,錯愕地問道:“你們這是?”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他暗啞低沉的聲音裏瞬時多了幾分調侃的味道。“也想嚐嚐男人?”
“不……”
不分間隙之別的兩派人馬頓時嚇得連連搖頭,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
“莫輕塵,”風飛翼轉而看向莫輕塵,似笑非笑地道:“怎麽,你也是來看本王與皇上的床笫之歡的?”
“你…”莫輕塵的臉氣得鐵青,想開口辯解,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風飛翼那討厭的聲音再次傳來。“想不到啊,原來莫太子的愛好竟也與本王一樣。”挑了挑眉,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莫輕塵一眼,忽而拉長了聲音,低低笑道:“太子不必過分在意,喜歡男人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更何況……本王會好好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風飛翼僅用三言兩語便堵得莫輕塵啞口無言,頓時毫無招架之力。百思不得其解中,裝昏迷的某人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於是便正大光明的在一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視下往風飛翼身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她這個動作太過滑稽,不少人都看了個真切,風飛翼一時沒有忍住輕笑出聲,登時長臂一伸當著眾人的麵把她攬入懷裏,揉著她的腦袋笑道:“家養的小貓被寵壞了,有點調皮,還請諸位不要介意。”
彼時,蘇亦彤麵上泛著紅暈,一張小嘴半張半和,似臨時有話要說,話到了嘴邊才發現場合不對,所以便那樣僵持著。
清冷的月白光輝斜斜從車窗照射進來,洋洋灑灑的落在蘇亦彤的臉上,登時襯得她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又多了幾分玲瓏的剔透,一眼望去,何止是像乖巧的貓兒,就算說她像個女子也不為過。
女子?
莫輕塵被腦中忽然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直覺今天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登時一甩袖袍,令得還在看著車上兩人出神的一眾下屬回神之後,轉身便走。
轉眼間,不過片刻功夫,隸屬莫輕塵的部下便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呼……嚇死寶寶了,瘟神總算是走了。”莫輕塵前腳剛走,蘇亦彤後腳便醒了過來。她先是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確定莫輕塵是真的走了以後,這才推開風飛翼從他的懷中跳下馬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道:“這下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爺,他們已經走了。”
吩咐人把林間打鬥的痕跡清理了下,雲決神色複雜的走了過來,特別是在看到蘇亦彤之後眼中露出的神色,直讓蘇亦彤莫名其妙了好一會。
莫輕塵雖然走了,但風飛翼卻是不敢掉以輕心,遂等隊伍休整好後,他便吩咐連夜趕路。
蘇亦彤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時間竟是這般難熬。短短三天的路程,簡直比她走了三年的路還要長。
莫輕塵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之前還能拿捏分寸,隻在晚上動手,可離洛邑越近,他刺殺的次數便也就越發頻繁了起來。若蘇亦彤沒有記錯時辰的話,他約莫一個時辰就會出現一次。如果他單單隻是出現或者刺殺便也就罷了,或許蘇亦彤還不回覺得時間這麽難熬。偏偏莫輕塵是個吃錯藥的,後麵的這兩天,他除了攔路還是攔路。
沒錯,就隻是攔路。
既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也沒有要挑釁的意思。他就帶著手底下的人齊刷刷的往那一站,不站滿一個時辰絕不離開。
眼見著隻剩兩天的路變成了三天,三天的路變成了四天,等再見到莫輕塵的時候,蘇亦彤殺人的心都有了。
“風飛翼,你就這麽任由他放肆?”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道道黑影,蘇亦彤氣得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好想打人,怎麽辦?
“他既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我們又何必大動幹戈。”風飛翼連眼皮都懶得抬,緩緩開口道:“既然他要站著便讓他站著,”
“可是……”蘇亦彤咬牙,憤憤道:“洛邑百姓怎麽辦?”
她這麽急著來洛邑,可不是為了跟前朝太子玩山匪攔路的遊戲的。
“放心。”風飛翼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已經讓月漣偷偷帶人去了。”
“月漣來了。”蘇亦彤愕然抬頭,“什麽時候的事?”
“從都城出發的時候。”勾了勾唇,風飛翼坐直身子,把玩著她腦後披散的長發,解釋道:“你在朝堂時打草驚蛇太過,我料想此次去洛邑應該不會太順利,所以事先便叮囑過月漣在我們走之後,帶人先走官道,待我們改走官道時,他們再改走山道。這樣一來,不論那些人是藏在暗處還是明處,最終的注意力也都隻會落在我們的身上。而我們要做的,除了應對,便是趁機揪出隱在他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