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要救更多的人
十分鍾後,那個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宋慈的視線從儀器上轉開,她看著那個男人,皺著眉毛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的眼中盡是茫然,看著宋慈也隻是嘿嘿的傻笑。
宋慈輕歎了口氣,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又問他:“你是誰?”
男人繼續傻笑,笑得口水都流了下來。
宋慈搖了搖頭,臉上劃過了一抹無奈。
她轉過身,對身後的一個男人說:“勞煩給他檢查一**體,再做一個智力測試。”
說罷,她拉了拉慕言的衣袖,有些疲憊的說:“走吧。”
慕言拉著她的手離開,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問:“腦損傷不可逆?”
宋慈輕歎了口氣,有些挫敗的模樣:“如果隻是這樣,那還容易接受一些。”
畢竟在這樣的病毒麵前,能保住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但是……有Y2的副作用,還有並沒有治愈的內髒損害。
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至少宋慈是覺得,這樣的藥,根本就不能算是成功的。
慕言想到了之前那三頭身的宋慈,沉默了片刻之後揉了揉她的頭:“別想那麽多,盡力就好。”
宋慈的眼底卻劃過了一抹冷意,她看著慕言,一字一頓的說:“我隻知道,如果這種病毒是我研究的,那麽下一步,我一定會攻克它的傳播性問題。”
這句話她之前對陳甫說過一次。
現在再對慕言說的時候,她的心境卻有了些許的變化。
畢竟之前的時候,她還沒有切實的看到這種病毒對人的傷害。
慕言的手一僵,他看著宋慈,不再說寬慰的話了。
宋慈和慕言回到實驗室的時候,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除了外傷之外,男人體內的Killer-3病毒已經消除,不過他的腦損傷和腎髒衰竭並沒有得到一丁點兒的改善。
而且……
宋慈瞥了眼電腦屏幕,果然,病房裏多了個三頭身的孩子。
她輕歎了口氣,去到實驗桌前,那著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小徐看著電腦屏幕,眼淚不自覺的開始醞釀。
她輕聲說著:“如果是成年人的狀態,他還是可以做移植手術的。”
仲洪搖著頭:“不可能,大範圍的器官移植並不現實。”
小徐狐疑的看向他:“老師,這就隻有一個人啊!”
仲洪沒答話,眼中的冷意看得小徐心驚膽戰。
宋慈的嘴角微微揚起,她沒說話,隻是她明白,仲洪擔心的,和她擔心的一樣。
是啊,現在的確是就隻有這一個人,但如果病毒蔓延開來該怎麽辦?
大範圍的器官移植?
這根本就不現實。
他們要做的,也從來都不是救這一個人,而是解決掉這個該死的病毒。
宋慈輕抿著唇,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團。
難。
真的很難。
她的額角甚至都已經見了汗。
仲洪去到她的身後,輕聲問她:“小姐,你是怎麽想的?”
宋慈有些無助似的搖著頭:“我也不知道,現在並沒有很好的辦法。”
她說的是實話,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而這種藥物的研究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來的,就算是她,也根本做不到。
仲洪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說:“如果是剛剛發現就服下Y2,然後再吃解藥,想來影響是可以忽略的。”
宋慈輕笑了一聲,聲音很平淡的說:“但是這本身就是個極難的事情。”
仲洪點著頭,有些疲憊的坐到了宋慈的身邊,開始和她商討配藥的問題。
慕言坐在一旁,看著宋慈那平靜的臉頰,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害怕麽?
幾味藥的調換之後,第二個人服下了藥。
然而就在他們商討配藥的過程中,那兩個接受保守治療來抑製病毒的人已經撒手人寰,從發病到死亡,連十二小時都不到。
宋慈輕搖著頭,聲音中滿是無奈:“時間太短了。”
仲洪的臉上也盡是憂色:“如果大範圍爆發……這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足夠讓一個城市變成空城了。”
宋慈的臉色並不好,她看著最後一個男人,眼中帶著些許希冀的光。
隻是很可惜,這經過短暫商討改換的藥物,並沒有起到顯著的作用,甚至作用還不及之前的原版Y2明顯。
至此,他們這一場戰役,算是徹底敗了。
除了保存下來了大量Killer-3病毒原體以作研究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收獲。
天色漸暗,宋慈跟著慕言回到了前院的臥室。
她格外仔細的洗了個澡,隨後就撲倒在了床上。
慕言坐到床邊,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絲:“暖暖,吃些東西吧?”
他擔心她會吃不下東西。
畢竟一天之內見到了四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就算她嘴上不在意,但心裏大概也不會很舒服吧?
然而宋慈卻撐著床坐了起來,點著頭說:“好啊,晚上吃什麽?”
慕言看到她這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發現自己很糾結。
她在意,他會心疼,她不在意,他更心疼。
這丫頭以前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怎麽就能如此淡定的麵對生死?
宋慈見慕言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複雜,她愣了片刻之後就笑了。
“慕言哥,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冷血啊?”她的嘴角微微揚著,眼底的疲憊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慕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臉:“說什麽呢?隻是心疼你。”
宋慈勉強的笑了笑,隨後輕歎了口氣說:“其實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知道,如果我太把這四個人的生死當回事,隻會害了更多的人。”
她輕抿了抿唇,小聲說:“慕言哥,我想救的,是更多的人。”
慕言點著頭,釋懷的朝她笑了笑:“我明白。”
她朝他張開手臂,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抱抱我吧。”
她就像是個在外邊強撐著堅強的脆弱的孩子,這會兒回了家,終於可以褪去了偽裝一般。
慕言伸手把她拉進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
他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和緩的安慰著她:“沒事的,暖暖,你已經盡力了。”
宋慈輕歎了一聲,並沒有答話。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的房門被急促的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