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撐腰

  宋慈正在擦臉,拿開毛巾就看到了倚靠在門邊的慕言。


  她眨巴著眼睛:“怎麽啦?”


  慕言的表情有些嚴肅,看著她輕聲說:“梁千柔住院了。”


  “唔,”宋慈眨巴著眼睛,一臉誠懇的模樣,“我保證,我真的沒傷到她,嚇唬一下而已。”


  慕言點著頭:“嗯,的確是受驚過度引起的高熱不退,池語去看過了。”


  宋慈:“……”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仍舊有些疑惑的模樣:“不會吧?驚嚇過度……還真的能生病啊?”


  慕言揉了揉她的頭:“所以,你最近小心些。”


  宋慈輕點著頭,她的眼睛轉了又轉,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抬手扶住額角,隨後軟軟的靠在了慕言的懷裏。


  “言哥哥,我覺得我也發燒了,要不,你也給我請個假吧?”


  宋慈的嘴角噙著笑,雙手牢牢地抱著慕言的腰,嘴裏說著柔弱的話,但那力道,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生病的模樣。


  慕言拍了拍她的肩,很能了解她在想什麽似的說:“暖暖,不想上學的話,直接告訴我就好。”


  “嘿嘿嘿……”宋慈笑得有些心虛,她眨了眨眼睛,盡可能的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更真誠一些,“不會啊,其實我就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樣的話,讓我媽裝病就好。”慕言的嘴角噙著笑,很中肯的給出了解釋,“今天你的作為,可不像是會被嚇到的模樣,而且,讓我媽裝病,他們更不敢多說什麽。”


  宋慈輕皺著眉毛,仍舊試圖給自己爭取一下福利:“但是我覺得,伯母那麽好的性子,大概裝病也裝不像。”


  慕言揉捏著她的小臉兒,意有所指的說:“她不需要裝。”


  “啊?”


  慕言還真的是沒有說錯。


  當晚,白楚楚就做了噩夢,夢中要麽是宋慈被馬蹄踢倒,要麽就是宋慈一箭射穿了梁千柔的喉嚨。


  她在夢中尖叫,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最後還是慕鴻陽把她從噩夢中搖醒的。


  當晚,慕家就飄出了中藥的味道。


  大半夜的整個家中燈火通明,就連之前被白楚楚強製性趕走的慕言都再次趕了回來。


  整整一夜,偌大的別墅裏幾乎就沒有人睡著。


  池語帶著另外幾個醫生也在慕家呆了一夜。


  這麽大的動靜,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所有人都知道,慕氏董事長的那個嬌嬌弱弱的夫人病了。


  至於為什麽會生病,據有心人打探、無心人順口一說,表明慕夫人是被白天的事兒嚇著了,徹夜難眠。


  這一下子,再沒有人關心梁家那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大小姐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這護妻成魔的慕董事長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醫院裏,梁千柔仍舊昏昏沉沉的睡著。


  病房裏的氣氛將至冰點。


  除了梁正和付宛,梁嘉佑也在,不過他就那麽事不關己的拿著個筆記本電腦,一邊分析數據,一邊敲打下一行行的文字。


  梁正看到他這模樣,頓時就有些來氣:“嘉佑,你姐姐還病著,你不要動電腦,吵死了。”


  梁嘉佑不鹹不淡的說:“她這是自討苦吃,您就別跟著擔心了。”


  他今天難得的也在現場,目睹了兩件事的起因經過,他也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同情梁千柔。


  他至今還記得宋慈那句話。


  “如果你姐不摻合到其中,我也懶得管她。”


  事實上貌似也的確如此,梁嘉佑打聽過一些事,在學校中她和宋慈的每一次衝突,都是她招惹在先的。


  尤其是昨天。


  梁嘉佑隱隱有種感覺,如果當時白楚楚不在宋慈身邊,沒有受到驚嚇,可能宋慈根本就不會搭理她。


  而那兩箭……


  說真的,梁嘉佑都想替宋慈鼓掌了。


  “你說什麽?”梁正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對這個兒子,他一向談不上有多喜愛。


  這小子總是那麽不鹹不淡的模樣,似乎沒什麽事兒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似的。


  而很多時候,梁嘉佑對事的通透,就像是一麵鏡子,可以直白的照射出他自己內心的陰暗。


  所以,梁正有時候甚至是有些害怕這個兒子的。


  付宛趕緊握住了梁正的手,隨後側頭看著梁嘉佑輕聲說:“嘉佑,說什麽傻話呢?”


  說完,她趕緊轉向了梁正,輕聲說:“老公,你也別生氣,嘉佑也不是那個意思,今天的事……”


  “我就是那個意思。”梁嘉佑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轉頭看向梁正和付宛,那眼神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抹厭惡,“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姐的錯,她挑釁在先,別人有能耐打回去,她就得受著。”


  頓了頓,他的表情更加嚴肅了些:“隻許她欺負別人,別人不許還手,這又是什麽道理?”


  梁正隻感覺自己的額角突突的跳,疼得厲害!

  他怒視著梁嘉佑,嘴唇都輕輕顫抖起來了:“你、你、你這個臭小子!你是分不清誰是你姐了?!”


  梁嘉佑站起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快到門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梁正,淡淡的說:“我分得清誰是我姐,我還知道,宋慈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爸,她也是您女兒,虎毒不食子,您別太過分。”


  說完,他就拉開門,閑庭信步似的走了出去,還順手給他們關上了門。


  “逆子!這個逆子!”


  梁正破口大罵,這會兒他也顧不上會不會吵到梁千柔了,掄起茶幾上的水杯就砸了出去。


  玻璃杯撞在牆上,頓時四分五裂。


  梁正的氣仍舊沒消,一邊罵著一邊就往外走:“混蛋小子,整天就知道躲在實驗室裏,媽的,半點兒都不像老子的種!”


  付宛急急忙忙的拉住梁正,擋在他的身前,她連連搖著頭:“別,老公,別!別生氣,嘉佑就是那性子,你知道的啊!”


  付宛攔在梁正的跟前,幾近祈求的說:“老公,求你了,千柔還病著,你可不能再和嘉佑動氣啊,他又不知道家裏的事情。”


  梁正氣得胸口急劇起伏,他的雙目猩紅,死死地盯著房門,仿佛是想透過門瞪死梁嘉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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