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心有餘悸
“啊。”魏謹然突然驚醒坐起,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死命的喘著氣。
喘了幾口氣,她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頭,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濕了衣裳。
同樣是死,這次比上次落水讓人更覺得害怕。
落水之時她也很難受,卻不會撕心裂肺的疼。後來她又暈了過去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而這次她卻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碎成血霧,化成白光。
魏謹然的喊聲,將七巧和九環驚醒。二人看到魏謹然的樣子嚇了一跳,不知怎麽辦才好。
七巧一直喚,魏謹然都沒有反應,九環就偷偷的叫來了劉青喬。
“劉嫂子,小姐這是?”
“夢魘了。”劉青喬看著呆呆愣愣的魏謹然,示意七巧和九環別吵她。
“你倆偷偷的去找些香燭還有大米來。”劉青喬道。這事要被人知道了又是個事,所以大家都不敢聲張。
“米?”
“嗯。”
“我這就去。”九環點點頭。
劉青喬看著魏謹然的樣子,和七巧折騰一番,替她換了衣裳。
“手腳利索些,別著了涼。”
過了一會,九環才把東西備齊。
劉青喬又折騰了一番,看到魏謹然還是那樣,又讓人倒了杯水,弄了著香灰給魏謹然灌了下去。
魏謹然咬著牙關,緊閉著唇。七巧和九環猶豫了一番,看了看劉青喬。
“灌!”劉青喬道。劉青喬捏住魏謹然的鼻子,用手死命的去掰魏謹然的嘴。
魏謹然掙紮起來,七巧不忍心但想了想還是把水灌了進去。
“咳,咳,咳。”魏謹然一陣猛咳。
“小姐,小姐?”劉青喬替魏謹然拍了拍背,又喚道。
“劉嫂子?”
這聲劉嫂子,對三人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小姐,你怎麽了?”
七巧小心翼翼的問道。
魏謹然看了看四周,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來了。
她笑起來,笑得讓幾人心慌。
在那一刻,她雖然很硬氣的留下了,但是她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並沒有林曦和林奕那樣的天賦可以死而複生呢。如果自己不能再回來怎麽辦?
但是看著林奕為了護住自己消失在眼前,魏謹然想,如果今日她逃了。之後的一生裏,她遇到事情,想的隻會是退縮。
“小姐?魏謹然!”劉青雲喊到。
“劉嫂子,是我。我隻是做了個可怕得夢,我沒事了。你們……”
魏謹然想馬上再進去,看看林曦和林奕。
但是,看到劉青喬還有七巧和九環擔憂的眼神,她又改了口“你們去睡吧。我真的沒事了。”
“小姐,還是讓我陪著你吧。我就在這地上鋪個墊子,……”
“劉嫂子,我真的無事。剛才隻是做了個可怕的夢,夢到有人把我殺死了。還好,這隻是個夢。”
魏謹然笑著說。
“小姐,這夢都是反的。小姐定然事事順利,長命百歲的。”
魏謹然受了驚,按慣例劉青喬就應該在一旁守著。
但是魏謹然自從懂事後就不樂意有人看著她,特別那時的嬤嬤還是林嬤嬤。
現在她已經習慣了,覺得有人呆在一旁怪怪的。
看到魏謹然堅持,劉青喬隻好妥協。
“那我就呆在隔間吧。小姐要怕了就喚我。”
劉青喬讓七巧回屋,換自己和九環守著。
“嗯。”
“小姐這是犯了小人了。近日,你們可小心些。”劉青喬偷偷和七巧九環交代道。
“是。”
幾人走後,無事的魏謹然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睡。
她在擔心林曦和林奕。自己如果久久未回,林曦和林奕定然著急了。他們會不會四處找她,會不會落淚?
想到這,魏謹然就難過起來。她發現,自己出事,她更擔心林曦和林奕會難過。
而當日,她落了水以為自己死了,她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甘,卻未曾十分的擔心母親會傷心。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將林曦和林奕當做家人的存在。
再者,她想起林奕第一次拿到那張弓,神采奕奕的樣子。
現在他的弓丟了。
還有,當日林奕看到她的弓,那副羨慕的眼神,魏謹然也記得清清楚楚。這讓魏謹然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她要為林奕弄一張弓。
她想第二日就是找二哥,托他幫忙。隻是這怎麽開口呢?
萬一二哥問她為什麽要尋男子的弓,她應該怎麽回答呢?
想著想著,魏謹然暈暈沉沉的睡過去了。
夜裏,魏謹然有些渴了,想起身喚人,卻發現身子很重,怎麽也起不來。
迷迷糊糊之間,她聽到劉青喬的聲音“發熱了。趕緊派人去稟告夫人。想辦法去請個大夫過來。”
“是。”
“去弄著水來。”
魏謹然感覺有人給自己喂了水,一直涼到心坎裏。
朦朦朧朧之間,她醒了幾次,感覺身旁都是人,魏謹然覺得難受,側了身,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又是夜裏。
“小姐,你醒啦!”七巧興奮的說。
“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也沒多久,隻一日罷了。”九環道。
小姐夢魘了,那夢那麽可怕,劉嫂子交代過,她們自然沒有和外人提起。
所以,下人間又有了傳言,說魏謹然兩次落水,看著無礙,其實早就傷了根本,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發了熱。
說哪有人落了水,一點事情也無,說不定那時隻是回光返照。
七巧氣得要撕了那人的嘴,誰家回光返照好幾個月的。
劉青喬卻勸住了她,自己去了念心苑跪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讓自家小姐百無禁忌,莫被人咒了去。
魏老夫人知道後發了一通脾氣,方淑秀處置了一些人,此事又被按了下來。
“紅娟,你說那人是不是有些邪門。這事越過我這當家夫人直接捅到母親那裏是怎麽回事?”方淑秀抱怨道。
“夫人,那人就是個白虎命,厲害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老夫人是個慈悲的,又護著二小姐。
再說了,夫人再偏心,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清竹院平日裏和她又無過節,她自然不需要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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