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這件事是道歉解決不了的
這個霸道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就在安幕然放棄了掙紮,任由周奕安掠奪的時候,那雙緊緊禁錮住她身體的手終於鬆了開來。
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的,嘴唇也都同樣的殷紅,隻是安幕然的唇看起來更嚴重一些,除了微微紅腫外,還沾染了一些猩紅的血絲,她不知道這血是誰的,也許是自己在掙紮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周奕安,也或許是周奕安的粗暴弄傷了她。
沉默像一個即將爆破的氣球,在空氣裏不停地被擠壓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破。
終於,周奕安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澀啞,又裹上了濃鬱的情緒:“幕然,那天是我不對,在這裏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怪我了。”
在安幕然的心裏,周奕安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他即使對自己很好,但也極少用這麽低聲下氣的聲音對她說話,所以這一聲道歉讓安幕然的心狠狠一痛,如果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大問題,安幕然肯定舍不得讓周奕安如此卑微,一定會立即選擇原諒他。
但是……
這次的事情卻不可以以一個簡單的道歉結束,周奕安犯的錯誤是夫妻之間的大忌,即使周奕安選擇了浪子回頭,不再和楚曼盈在一起,但安幕然也無法選擇原諒一個曾經在婚姻中出軌的男人,即使她深愛著這個人。
最終,安幕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冷靜。
“奕安,其實你沒有必要和我道歉,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離婚吧,自此之後互不相幹。”
周奕安沒想到自己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安幕然既然還能這麽絕情,他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猩紅,身體也開始發冷。
那天的事情他承認自己是有不對的地方,不應該為了別的女人去推自己的妻子,但是安幕然又何嚐沒有錯誤呢?當時的楚曼盈是什麽情況,為了他犧牲了自己,而且又是剛才藥性的作用下緩解過來,但是幕然卻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準備去打楚曼盈,這一點的確是安幕然有錯在先。
但孰對孰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隻知道自己愛安幕然,也舍不得她受委屈,所以今天他才會出現在這裏,放下所有的尊嚴,也把安幕然的任性行為拋之腦後,目的就隻是想讓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和自己重新和好。
但是結果卻這麽不盡人意。
安幕然是真的因為那天的事情不能原諒他,才這麽絕情,還是說就是如他之前所擔心的那樣,幕然的心已經不在他這裏了?
想到這裏,剛才在顧熙陽家看到的畫麵又浮現在了周奕安的腦子裏,尤其是桌子上那吃了一半的甜品和女人嘴角殘留的一絲奶油的殘渣,還有自動腦補出的兩人相互喂食甜品的畫麵。
這一切都像尖銳的刀子,狠狠紮進了周奕安的心髒,讓他的心疼痛難忍。
“真的有必要走到離婚的地步?”周奕安緊緊握住了雙拳,指甲陷入皮肉,帶出絲絲血痕。
安幕然此刻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的心也很痛,這種痛她從來都沒有體驗過,比當初被江尹鑫拋棄後的那種疼痛還要疼上幾百倍,甚至幾千遍,就像有千萬隻蟲蟻在她的心頭啃食一般。
有風拂過,吹起兩人的衣服和長發,也吹開了安幕然支離破碎的回答:“對,周奕安,我們這一次是真的要走到離婚的地步了。”
安幕然的聲音很低很低,但還是一字不落地鑽入了周奕安的耳朵裏,讓男人的身體趔趄地朝後退了一般。
此生,原以為自己母親的離去是周奕安人生中最沉重的打擊,但是此刻的他才發現,世界上還有比生死離別更沉痛的事情,那就是相愛的人分離,而且還是因為一個不算嚴重的誤會。
周奕安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之前和安幕然在一起的一切都算什麽,所有的好都無法在一個誤會麵前起得了任何作用。
不過即使這樣,周奕安也無法說出同意的話語,他的心底還殘留著希望,他希望安幕然這一次隻是一時衝動,畢竟女人都是容易意氣用事的動物。
所以周奕安努力將自己的呼吸調整過來,緩緩對安幕然開口道:“幕然,我希望你再想清楚一點,明天我再來問一遍你的決定。”說罷,周奕安就轉身大步朝著遠處走去,黑暗掩蓋了男人腳下的狼狽和滿臉的悲傷。
看著男人越走越遠的身影,安幕然“撲通”一下,重重地癱軟在了地上,剛才和周奕安說完話後,安幕然感覺自己已經用完了身體裏所有的力氣,淚水再也無法壓抑在心底,肆無忌憚地奪眶而出。
安幕然緊緊地把自己的身體包裹在一起,哭得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讓黑夜都染上了悲傷。
到最後,安幕然竟然不知不覺地哭暈了過去,好在被前來找她的顧熙陽發現,抱著她回了家。
顧熙陽把安幕然安頓在了房間的大床上,女人潔白的麵頰上還有一道一道的淚痕,看得顧熙陽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那些淚痕擦擦幹淨,但是在離安幕然的臉頰還有幾毫米距離的時候,他還是把手收了回來,隻是把安幕然的被子掖好,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這一夜,安幕然做了一個夢,前半段美好,後半段卻讓她心痛難忍,原本還對她柔情四溢的周奕安突然變了臉,他站在黑暗中,冷冷地告訴她,在他的心裏,其實從來都沒有住過安幕然這個人,之前之所以會對她好,隻不過是把她當成了楚曼盈的替代品,其實周奕安一直愛的人都是楚曼盈,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安幕然在夢裏大呼著不要,但周奕安還是殘忍的將她拋棄了,並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麵前與楚曼盈擁吻,全然忘記了安幕然這個人。
等安幕然終於掙紮著從夢裏醒來的時候,床頭的枕巾早就濡濕了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