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她居然也生病了
回到家後,也許是剛才經曆的事情讓安幕然感覺到過於疲憊,她直接回了房躺下,很快就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似乎感覺到有人站在她的床邊,先是歎了口氣,然後又用手指在她的臉上一一劃過,每一下都極盡溫柔。
是誰?
安幕然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或許是她太累了,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把沉重的眼皮睜開,應該隻是她想多了吧,她明明記得在進房間前就已經反鎖上了,又會有什麽人進入她的房間呢?
想到這裏,安幕然徹底無知無覺的睡了過去。
而站在安幕然旁邊的男人周奕安,臉上平靜無波的表情漸漸轉柔,透著一抹與他這張清俊的臉極不協調的歉意。
現在正是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男人的身上,讓周奕安的身體一半沐浴在陽光下,一半陷在陰影裏,看起來晦暗不明,正巧有風吹過,吹亂了男人的發絲,也同樣吹亂了男人的一顆心。
不知道在自己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後,安幕然是否還能輕易原諒他,他當時完全失去了理智,安幕然和江尹鑫親密的舉動讓他嫉妒的發狂,除此之外,他還擔心自己會失去安幕然。二十幾年的人生裏,即使在經曆了家庭裏的那場聚變後,他都不曾這麽慌亂,可見如今的安幕然在他的心底有多重要。
周奕安有些後怕的抬起右手,將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良久後才自嘲一笑,轉身走出了安幕然房間的大門。
……
安幕然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不僅是覺得身體疲憊不堪,而且還莫名奇妙的忽冷忽熱,先是仿若置身於冰窖裏一樣寒冷,到後來又像被人丟進了火爐,全身上下火烤一般的難受。
在這樣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下,安幕然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此時依舊躺在自己的房間裏,隻是周圍的顏色已不像剛回來時一般明亮,而是被一片暮色藹藹所取代,夕陽的餘暉斑駁的灑了一地,讓房間散發著詭異的淡淡紅光。
安幕然皺了皺眉頭,想從床上坐起來,但是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骨節摩擦間還會發出聲響,渾身酥軟的就像被人打了一頓一樣難受,而且後背的衣襟也不知何時被汗水濡濕了。
雖然她不是醫生,但是安幕然也能迅速判斷出自己應該是生病了,手背探上額頭的溫度也是一片滾燙。
安幕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這周奕安的病才好沒幾天,怎麽這就輪到她了,她的身體素質向來很好,以前即使是淋了雨,也隻要喝點熱開水就能很快恢複過來,沒想到這次卻因為中午經曆的事情受了點刺激,就讓她開始大病了。安幕然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痛,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記得醫藥箱裏還有點退燒藥,先試試看能不能把自己的燒退下去,如果不能,再去醫院也不遲。
安幕然虛弱的走到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膽地打開了門,經曆了中午的事情,她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怎麽麵對周奕安,但是有些事情,遲一點早一點都要解決,她可能再也沒有辦法和周奕安同住一個屋簷下了,若是他在家裏,那她也就趁著這個時候和周奕安說清楚吧。
通過旋轉樓梯走到客廳,客廳裏依舊如房間一樣,一片漆黑,隻有星星點點的夕陽餘暉灑在地上,想來周奕安並不在家裏。
不知為何,安幕然的心裏就突然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決心也是她下的,但是現在想著不用和周奕安這麽早攤牌,還是讓她的心底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喜悅。
安幕然繞過大廳,走到放醫藥箱的櫃子前,費勁的躬下身開始找起退燒藥來,但她身體的確病的太嚴重了,即使是一個這麽簡單的動作,也讓安幕然瞬間滿頭大汗,眼前也是花花的,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暈倒一樣。
好在找到退燒藥並不費事,沒花上安幕然多長時間,她就順利的在醫藥箱的中間位置找到了一盒退燒藥。
安幕然伸出纖長白皙的手,將退燒藥從藥箱裏取出,但是剛從地上站起,她的眼前就突然是一黑,直直地朝著前麵栽了過去,眼見著身體就要重重的撞在了地上,但是安幕然卻一絲自救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安幕然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摔得不輕的時候,隻覺得腰上一緊,已被人穩穩的扶住了身體。
“怎麽了?”隨即,安幕然的頭頂便傳來了周奕安擔憂又複雜的聲音。
安幕然的心裏一緊,像是觸電一般的想要從男人的手中掙脫出來,但是她本來的力氣就不大,現在再加上病痛,更是讓她的掙脫顯得很無力。
周奕安微微蹙了蹙眉頭,剛才還沒覺得什麽,現在他扶上女人腰間的手隻覺得一片滾燙,即使隔著衣料,他也能明顯的感覺出來。
安幕然在發高燒。
周奕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一瞬就想把懷裏虛弱的女人抱起,帶她到醫院,但是安幕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生生的從周奕安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並且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身體一歪,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奕安見狀,還想伸手去扶安幕然,哪知道安幕然又是毫不客氣的將男人的手重重一甩,然後冷聲道:“周奕安,你夠了,不要再碰我了!”
因為安幕然的話,周奕安伸到半空中的胳膊瞬間僵硬在了原地,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慢慢的將手收回,無力的垂在了身體的兩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房間裏沒有人說話,隻能見到男人低垂著頭站立不動,而女人拚命想從地上掙紮著坐起來,費勁了力氣。
安幕然即使再努力,也不想讓眼前的男人幫忙。直到安幕然好不容易支撐起的身體,再次無力地摔倒在地上,周奕安僵硬的身體才動了動。
他閉了閉眼,啞聲道:“幕然,有什麽氣,就等你病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