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夢語大怒
“大哥當真是個聰明人。”
柳九歌笑眯了眼,“果然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幹脆,不像旁人,不是繞道十八彎沒個正題,就是明示暗示不見效果,橫豎都能氣死人呢!”
“若是大哥需要知道什麽消息,但講無妨,妹子定會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想不到這看似溫婉如水的江湖女子竟是長了個剔透心肝,縱使能明眼慧心看出他人心法,卻不會像那些老狐狸一樣彎彎繞繞的糊弄人,這與朝堂的說話方式相比是簡單太多,何有笑笑;“不必了,我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多謝妹子好意。”
雖是不知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無關大事的平事能讓何有從中知道什麽,柳九歌卻沒有深究追問,隻含笑說好,妹子我就放心了。
他們兩個心肝八竅的人明麵暗中的說了一番話就圓滿結尾了,可憐了其他跟隨的三人是一頭霧水,應青山與那從頭到尾不曾言一句的許長遠還好,想了一會兒便從中聽出了他們兩人交流一番的大概意思,但那少女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了。
隻覺他們莫名其妙的說了什麽知道不知道,什麽聰明不聰明,到了最後更是稀裏糊塗的就完結了!
這兩人對頭不對尾的對話,她簡直聽得糊塗的很!可她有心去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又怕被自家師姐責怪蠢笨多言,隻得是悶悶不樂的垂頭,用腳一路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瀉氣。
這小女孩生悶氣的舉動惹來了應青山注意,恰逢一顆石子被許仙兒踢到了她腳後跟,她扶著何有走路不好回身逗她,便快速回過頭朝她吐舌扮了個鬼臉。
見剛才那個被自己追的上跳下竄,後麵更是跟著她一起罰跪的登徒子回過頭,朝她故意露出的一個搞笑鬼臉,一張俊俏清雅的臉立時顯得十分滑稽。
許仙兒年紀畢竟小,輕易就被這個鬼臉逗的眉眼彎彎,笑完了想起這個是害的自己被師姐責罵的罪魁禍首,還是個癡戀比自己年長的長輩的年輕男子,心裏的排斥與憤怒就迅速湧了上來,於是憤憤的大哼了一聲,抱胸扭過頭不肯看她,低罵了一聲死斷袖。
這聲音奇小,顯然不願意被別人聽到,不過在場的都是武功高作之人,而何有耳朵天生靈敏過人,隔得數十米遠的距離尚能聽見響動,何況這個距離,想當然的聽得極為清晰。
不過何有一概是裝作聽不見這些低語輕罵,他神情極為自然,假裝看不見身側跟走的柳九歌詐然跑上臉的幾絲尷尬神色,而柳九歌早知曉他不會功夫,隻以為他聽不見心底還暗有慶幸,卻仍是偷偷回首警告的瞪了一眼許仙兒。
沒輕沒重的死丫頭,看後麵我回去了怎麽訓斥你!
聽見那一聲低罵的死斷袖,應青山哀聲歎氣的不能反駁,恰恰半靠在了她身上的何有順其自然的傾頭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量道;“沒跪夠是不是?再敢去招惹那個丫頭,後麵你就滾去了他們那裏,願意怎麽逗怎麽逗,省的我日日丟臉麵!”
“我不敢,我不逗了!我錯了!”應青山使勁搖頭,險些能搖斷了脖子。
何有冷笑瞪她;“我看你敢的很!”今日丟的臉麵都足以給他鋪地了!
恰逢這會兒他們一行人出了森林,回到了馬車在的原地,十一們正在空地上圍著火堆燒烤打來的野味,忽見從森林裏走出來的數人,前首領路的就是他們的兩位主子,再一細瞧發現何有衣衫略微淩亂,身形蹣跚,向外攤開的左手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嚇得十一十二連忙奔上去,追問他們是不是受到了殺手刺客。
青桃看老爺身形狼狽也嚇了一跳,立馬圍過來對自家小姐問東問西,有沒有受傷。
“殺手刺客?要是他們再不來殺我,我遲早要早死在了這裏!”聽著旁邊青桃對應青山的擔心追問,何有憤憤冷哼一聲,一把甩開了應青山的相扶,讓十一謹慎的扶著往火堆旁邊的樹樁走去,十二則是連忙拿了上好傷藥過來,等丫鬟端來的清水清洗了傷口後給他上藥。
好不容易細細的給那道已經止血的口子上好藥,十二又聽何有讓他給自己右腳正骨,再也忍不住的憤怒大吼道;“主子,你的腳也扭了!?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傷的你,屬下要去砍死那個不要命的王八蛋!”
某個一天之內接連要被砍死兩次的王八羔子心虛的站在了不遠處捏衣角。
他們當了主子的屬下八年,甚少見過主子會在一個晚上受傷兩次!還是在有那麽多的暗衛死士的守護下受傷如此嚴重!
他們就一會兒沒陪在主子身邊,主子就帶著一身傷回來,看來以後還是必須時時刻刻守在主子才好安心!
“好了,此事不提也罷。”何有拍了拍仍是怒火不消的十二肩膀,仰頭看向了跟前皺眉不愉的十一,指了右邊站立的三人吩咐道,“十一,他們是我剛結識的江湖友人,安置好他們不可怠慢,順便那個小丫頭的衣服壞了,你讓明水找件差不多合適的衣物給她換上。”
主子受傷了,帶回了三個江湖人,有個丫頭的衣物還被劃壞了,任是十一再是聰明都不能想出這三件事是怎麽連在一起,不過瞧著自家主子麵下隱忍的怒氣,顯然這事與夫人的關係不淺。
不得不說十一確實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至於裏麵細節肯定是猜測不出,他也不敢當著外人麵去詢問此刻正在火頭上的主子原因,應了一聲是後便轉身走向了三人,姿態恭敬有禮的請三人去了火堆邊就坐,再喚了丫鬟帶了其中那個外麵披了件男袍的小姑娘去馬車裏換衣服。
能待在何有身邊的侍衛奴婢自是舉止不差,何況是伺候多年何有這個暴脾氣主子的十一,更是個最會識人懂心的人精,所以即便心中對三人的來曆存在疑惑,明麵上卻看不出一絲怪異。
三人頭次見到這般舉止有禮謙恭的侍衛,姿態禮儀與貴家公子不差分毫,很是驚歎不已,而柳九歌更是確立何有的身份絕非凡人可比,越發的對他心含慎重。
小心翼翼的脫下何有鞋襪,就見潔白的腳踝那一塊高高腫起,十二看的十分不忍,仰頭看向了自家主子,軟聲道;“主子,會有點疼,不過屬下會很快弄好,你且忍一忍啊!”
何有低低嗯了一聲,不想他剛一聲落下,為了讓他來不及太過注意傷痛,十二猛然握住他的腳踝向裏一扭,就聽哢嚓一聲何有刷的白了臉色,緊緊咬牙才把嘴裏幾乎跑出的痛叫吞了回去,身形不住的顫栗。
已是多年沒吃過這種苦頭了,現今一次小小的正骨都能讓他如此的難熬!
“老爺!”
一看他情況不對,應青山急速奔上前伸手撐住了何有斜倒的身體,再看他慘白無血的臉色心疼的要死,恨不得此時拿自己替了他受這份痛楚,帶了哭腔的聲調下誓道,“老爺我錯了,我以後真的不敢再逼你了!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敢了!”
好的是這疼痛隻是暫時,骨頭裏傳來的堪比碎骨之痛慢慢消下,何有大大深吸了兩口氣終於覺得好了許多,血色是逐漸回歸臉上,再聽抱著他的人要哭不哭的連連道錯下誓,麵上神情難過至極,看著看著心底的火氣隨著疼痛緩慢的消失,便抬手輕輕摸住了她的臉拍了拍,勉力笑道;“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給我惹事了,我哪次沒原諒你?快鬆開我,十二還要給我上藥呢。”
被明白自家主子受傷的罪魁禍首是誰的十二死死瞪著,眼眼堪比刀刃,應青山慌忙放開了他,心虛的一個勁直往何有身後躲,手指抓了他衣袖哀求道;“老爺,我給你上吧。”她探眼瞥了憤懣的十二一眼,小聲小氣道,“十二一向笨手笨腳,做事沒我溫柔體貼,我擔心他不行,還是換我來吧。”
“什麽,我不行?!”男人最不能聽不行兩個字,十二一見自己被指責是不依了,怒了臉色不管她是夫人就要懟回她,卻是被何有橫來一眼止住了聲勢,於是憤憤不平的蹲地扭頭大哼了一聲,接著像是氣不順一般的起身跑開了。
剛跑了幾步,人又跑回來把藥膏被十二重重扔到了應青山懷裏,何有看轉身又快步走開的十二,便是無奈一笑,側頭看向了愣住的她,揚了揚下巴,笑道;“這下十二被你氣跑了,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來給我擦藥了。”
拿住了手中藥膏的應青山挺直了脊背,一副勢頭硬氣的模樣;“哼,我來就我來,我還巴不得呢!”
說完這話,應青山躍身到了何有麵前,半跪在了地上給他抹藥,一手捧著他的腳,一手暈開藥膏給他抹上紅腫處,手尖力度放的極輕,像是捧著稀世珍寶的小心謹慎,當真是沒讓他感受到一絲疼痛。
看她少間的態度極為認真鄭重,何有頗覺好笑,便放鬆身心由著她上藥,轉頭望向了左手邊不遠處坐著的兩人,正巧他們也在看這邊,兩方視線一交匯都是一滯,氣氛便凝滯不前了。
率先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是何有主動的朝他們擺了擺手,揚聲道;“柳妹子,你們餓了沒有?”
聽見這聲詢問,柳九歌這才從半跪在何有腳前,隻是一心一意的為他抹藥的俊雅青年身上收回心思,婉顏笑答道;“我還好,就是我這師妹鬧騰了一日,她該是餓了。”
正巧換好衣服從馬車裏一躍跳出的許仙兒聽見了這話,立馬點頭讚同道;“對,我餓了!”
少女的話語純真不含雜質,帶著天真爽快的灑脫勁,能令人的心都明媚亮堂起來,何有瞧著那丫頭換上的一身粉色紗裙紅袖,紗衣寬大,越發襯托她的嬌俏可愛,像是個軟綿正放的桃花骨朵子,心裏都不禁軟和許多,便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離得近些。
等到人乖乖的走到了跟前後,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瞧著他,何有心更是綿軟成水,柔聲問道;“那你想吃什麽呢?”
小丫頭一聽,伸直了嫩白指頭挨個數了;“我想吃八寶鹿肉,蔥鴨燉紅棗,陰陽煲飯,白絲鹵肉,雞……如果有涼州的著名荷花宴就更好了!”
在一邊坐著的柳九歌聽得麵色羞紅,這傻丫頭還真是實誠過火,問什麽就老老實實回答的回答,人家不過一句隨語問問罷了,你這些菜肴又貴又要現做,現在他們又是在野外,上哪給你弄這些!
她剛要出聲斥責自家師妹的天真渾話,就見何有對她揮了揮手製止她出聲,隻看住麵前一臉向往的許仙兒,笑道;“現在太晚了,暫時隻有烤肉吃,你先填飽肚子,明日咱們到了涼州,我再請你去吃這些好嗎?”
“真的?!”許仙兒十分激動,那些菜每道好貴的,她平日都是隨著師傅去外門做客時才偶爾吃到一回呢!
“真的。”何有瞧著她激動的身體在顫抖,不免失笑,“到時候你想吃什麽都可以,這是為了報答你今日的‘英勇出手’。”
頭次做了壞事沒被主人責怪,還得了一頓美食嘉獎,許仙兒驚詫的“哇”了一聲,緊接著向他拱手行了個大禮,一雙大眼招子眨的極快,歡喜到極點後她一把抓住了何有的手,激動萬分的搖了搖,喊道;“大叔你真是個好人!仙兒喜歡你!”
首次聽到有人說他是個好人,雖然她這聲好人是建立在他請吃的麵子上,可他依舊覺得這丫頭極是可愛,便是瞧著都舒心不已。
因為請吃的就能輕易喜歡上一個陌生人,這丫頭真是好打整啊!
那邊坐著的柳九歌兩人與何有當然是未把這丫頭的笑言放在心上,唯有應青山卻當了真。
她剛抹好藥,一聽這話立刻仰頭看住許仙兒,又見她手握住了何有的手搖晃像是在撒嬌,而一向不喜與外人親近的何有竟然也不拒絕,反而是笑眯眯的由著她抓手晃動,她立刻站起身一下揮開了許仙兒的手,橫眼瞪著她,脫口而出道;“你不準喜歡他!他是我的,天底下男的這麽多,你敢跟我搶試試!”
“……….”何有愣住了。
“……….”在場的眾人僵住了。
氣氛頓時陷入了無言的沉寂中,近乎詭異,隻有篝火劈啪燃燒的聲音,話剛一甩出就見何有麵色瞬間青黑,應青山知道自己再次做了錯事,久久之後見何有隻是盯住她沉默不語,卻更讓她心慌不已,正要努力為自己求個情的時候,何有忽然出聲了。
“十一十二,公子今天瘋病又犯了,把她帶下去好好看著,最好拿繩索捆住,把嘴封住。”應青山聽見他一字一字像是從齒間逼出來,“不到天亮,不準給她鬆綁!”
在火堆邊正添柴的十一十二默了片響,從地上站起身來,竟是一人從身上各自掏出了繩索抹布,兩人聽言走到了應青山麵前,先向她拘首,再讓她跟著他們走。
不愧是跟隨何有多年的人,他們早就料到會有今日的發生,才會提前有這個準備。
盡管青桃心疼自家小姐,但她人微言輕根本插不上話,隻能眼睜睜的看她被帶走,想著後麵偷偷去給她送吃食。
應青山看了看何有,見他看都不願看自己,眼簾半垂下的眼眸依舊遮不住其中火氣,知道這次自己是徹底把他惹毛了,隻得乖順的跟著兩人去了後麵輛馬車裏接受懲罰。
等到三人走開了,柳九歌慢慢走了過來,拉了被嚇到呆住的許仙兒到自己身後,她咳了兩聲才低聲勸何有道;“其實小公子也是深喜大哥才會口不擇言,大哥莫要太生氣,適當的說說罵罵也就算了。”
“我就是一直太慣著她了,才會導致她每日任性胡來,胡作非為!”何有扶頭歎息,“在家中我尚且是能容忍,可在了外麵她還是這般任性胡言,再是不好好束縛一下,她非得把這天捅出個窟窿不可!”
聽著這話的錘子落下太重,柳九歌忍不住反駁道;“萬不至於大哥說的這般嚴重,小公子還年輕,年輕難免做事不顧後果些,你多費心力教導他,相信以後小公子定會體諒到大哥的一番苦心。”
“是啊,如今除了這樣,我何嚐有他法。”何有再歎,他朝旁邊的明水招了招手,讓她扶自己起來,側頭再看向了柳九歌,垂眼輕道,“今日讓妹子你們看了頗多鬧劇,真是抱歉。但現在我乏了要先去歇息,妹子你們有什麽需要去找十一他們就是,無須客氣。”
看出何有不願在此多說,柳九歌嫣然,體貼道;“大哥既然倦了就快去休息吧,我們幾個都是江湖粗人,學不來文人的別扭做派,有什麽皆是直說苦不了,大哥無需關心我們。”
“那好,我走了,你們隨意。”
何有放下這話,身後的明水便禮敬的對柳九歌欠了欠身,才小心的扶著何有轉身往旁邊的馬車慢慢走去。
待到何有的身影進了馬車,柳九歌回過身就狠狠的扯了許仙兒的小臉,小聲斥道;“你個傻丫頭,他是你能撒嬌親近的人嗎?你當他是咱們門中的那些師兄長輩們啊,若是一不小心惹惱了他,當心你小命都要交代在這裏!”
當時看自家這個得吃不認人的傻師妹向那人賣乖撒嬌的舉動,她雖然明麵上沒有阻攔斥責,天曉得她當時看的心都嚇得懸了起來,唯恐那種十分講究的官家老爺會暴怒傷人!
“大叔人大方,說話又溫柔好聽,他怎麽會傷害我!”許仙兒不依的掙紮,要為自己心裏的‘好’大叔正言,“師姐,大叔是個很好的人,就是他身邊的那個登徒子糾纏他不放而已,你要怪也該怪那那個對自家叔叔抱有齷蹉念頭的惡心混蛋才對啊,幹嘛要說大叔的壞話!”
柳九歌聞言苦笑不止;“你怎知是小公子糾纏他,而不是他倆自相情願!你這般為他說好話,是一頓飯就把你徹底收買了?!”這傻丫頭是眼瞎了吧,看不出兩人的動作親昵,哪裏像是慕有的單方便糾纏了,分明是你有情,我有意,兩廂情願!
“對啊!”許仙兒坦蕩蕩的承認,“誰給我好吃的,不管他是好是壞,前因後事,在我看來他就是個大好人!”
見她們二人在那邊爭吵不斷,不曾過來,許長遠便走了過去看看情況。
一走近剛好聽見許仙兒放出這句,兩人雙雙一愣,隨後他見柳九歌氣極失笑,揚手就要打向一臉無謂的許仙兒,許長遠忙上前按住了她的動作,把氣急敗壞的她往後拉了一步,撫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頭,再回首冷目凝視麵前的小丫頭,今日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仙兒,你跟著我們私自偷出門派,原本就違反了門規,要是在外再不聽勸柳師姐的訓誡,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回門,請卜儀長老定斷你的罪名。”
要不說金言萬重,許長遠這個萬年悶葫蘆不說話則已,一出口就踩死了別人弱點,原本振振有詞的許仙兒一見他把自己最怕的兩件事搬了出來,立馬做投降狀;“別,別送我回去,師兄我錯了!”她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哀求道,“師兄,我好不容易才從師門裏溜出來,要是現在被送回去,卜儀長老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他會要我抄門規三百遍,我手都要抄斷了!仙兒知錯了,師兄別送仙兒回去!”
上次她不過是踹斷了一根門中百年老樹,就被這個老家夥以損壞寶物的名頭降罰,讓她抄了門規一百遍,那門規少說有三四百條,連起來都能繞整個門派幾圈,那次她一抄完幾天都抬不起手,這次要是再被他抓到,豈不是手都要抄廢了!
“那你還敢頂撞柳師姐的話,不聽話嗎?”
“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後絕對不敢再頂撞師姐了!”
“那你是不是聽勸,不再隨意信任外人,不與外人撒歡?”
話題說來說去,終歸是要她收斂隨心索性的天真性子,不與那位答應請她吃好吃的大叔太過靠近,許仙兒很是糾結了一會兒,囁嚅問道;“……..那我不信任他,能不能吃他給我的東西?”
說到底,這傻丫頭念叨的就是吃食,柳九歌頗是哭笑不得,更出乎意料的是身邊人的一聲短促卻堅定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