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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月下惑人

  “不,朕不能坐以待斃,容忍他繼續在朕麵前活蹦亂跳的活著作妖!”齊木生忽然恨恨的反駁,冷笑道,“朕的修養還沒有寬闊至此,明知有人想殺朕,奪朕的皇位,朕還隻話不說,安生等著他來下手!”


  何有隻是沉默,挑眼直直看他,眼中意味明顯——那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有一個辦法。”齊木生頓了片響,忽道,“既然山不來,我去又何妨!”


  這句話落在耳裏有些耳熟,何有暫時沒想起是在哪裏聽見過。


  “派個人去荊州,明麵上可以說是替朕探訪荊州百姓,犒勞守土將士,正好也可以敲打敲打朕那個膽大包天的二皇叔,讓他心中忌憚,收斂一下他的胡作非為。”齊木生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又笑道,“而暗地裏就能借機搜查他的罪證,順便查一查他與誇真族有沒有暗中勾結!反正那時無論是真是假,他謀逆的罪名逃脫不了,而誇真一族的其他小心思也能查個清楚!”


  “陛下足智多謀,臣望塵莫及,這辦法固然也是極好,隻不過……”何有看著他欲言又止。


  齊木生自是聽出他的擔憂,他跟著附應的點了點,眉頭深皺;“不過找誰去,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了!”


  首先這種事隻能找信得過的人,其次是必須人高膽大,有勇有謀,還要機靈聰慧,能在危險之際把自己強拉一把回來,這些樣樣缺一不可!


  畢竟要去千裏之外的陌生外界搜查一界王侯的謀逆罪證,以及探查外域部落是否含有異心,這無異於是在鬼門關前來回走動,稍是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門內妖鬼惡獸拖入門內,吞吃入腹的不剩根骨頭!


  這樣的人要文要膽,要聰要忠,哪裏是這般容易尋找?!別說是一朝天子身邊難尋一二,就是偌大世間,這樣的人也是難出幾個!

  是以齊木生左思右想,挑來選去自己身邊,這樣完美的近乎無缺的人,貌似隻有一個。


  偏偏這個人,是他最不願舍去冒此關大險的人!

  可一場大禍迫在眉睫,又是由不得他多番後退再想,齊木生忍了又忍,困了又困,實在是再也想不出別的解決法子,於是他滿目糾結的看向眼前沉思不語的人,聲音似是猶豫不決,又似是虛力無憑。


  “何有。”隻要你說不願意,朕絕不會強求你去這一趟鬼門關。


  他甘願抱著這個扔出一炬的念頭喊了何有一聲,心裏甚至希望他能開口拒絕,哪怕是說一個不字,他也絕對不會強求。


  何有又哪裏會不懂自己這位主子爺的心思,他與皇帝相陪相伴二十幾載,簡直找不出比他更了解皇帝的人了,隻這一聲就能立刻全明皇帝的一切所思憂慮。


  因是如此,皇帝又怎會不了解自己這位忠心耿耿二十多載的至親心腹?


  二十多年來,從來他所希望得到的東西,想殺的人,想辦的事情,他根本無需多說半個字,自有何有替他料理的一幹二淨,這次當然也不會讓他失望。


  果然,何有溫吞吞的含笑看他,神色平靜一如往常。


  “陛下,小事而已,你不用擔心,臣會解決好的。”


  就是這一句話,他聽了十多年,也信了十多年,十多年裏他從未失望過一次。


  希望這次,也不要讓他失望,更不要讓他損失自己的左膀右臂。


  “此去一遭,你定要小心,便是拿不到那些證據,朕也無所謂!”齊木生定定看他,字字真心,“何有,你記住,其他的都可以無所謂,朕要的,是你的平安回歸。”


  殿外烈烈的陽光照了進來,灑在人的身上很是暖意,何有就在這暖意洋洋的陽光中低腰下跪,挺直脊背,微微一笑。


  “遵命。”


  翌日,皇帝在起居殿中聽禦史,太傅等大臣痛訴偏遠邊界的環境惡劣,百姓們生活艱辛,不由龍心感善,便據此召見了兵部中書郎將應青山,特封為巡按大使,替駕親臨前往荊州,犒勞撫慰南邊勞苦百姓,以此彰顯皇恩浩德,賜下龍諭寶扇,一指掌印謹表天子駕臨。


  天子心念百姓親子的生活康憂,命她極快前往,其間低調做事,細細探訪百姓苦楚,不可仗勢欺人,更不能欺上瞞上,否則當以欺騙大罪論處!


  不容反抗的白口聖旨降下,應青山不敢耽誤,當日悉數交托一應事務給予同僚上官,回去收拾路上所需物品,第二日清晨就悄聲駕車離開京都,一路奔馳荊州的方向而去。


  兩日過後,皇帝身邊的秉筆太監,一朝千歲何有因為夙夜勞累,埋案久坐,導致頭疼身虛,一舉病倒在床起不來身,皇帝聽聞大為心疼,勒令沒養好病不複還朝,同時送入大量珍惜藥材供他食用。


  自此,因為禦醫囑咐要靜心養病,何府便鮮少接見外客,見也隻見親王權臣,且是很快就虛弱臥床,趕人出府。


  一連多日滿朝大臣沒見到一朝禍患一麵,沒有眼中刺日日在跟前仗勢囂張,人人首次才有種腰板站直的舒暢通快感,巴不得他一病不起,最好是病入心肺,藥石無靈,早死早好!


  日頭頂麵,熾烈陽光落滿青青山頭,風吹來過帶來一陣涼爽的快意,人影稀薄的羊腸小道上,有兩輛馬車不快不慢的前行驅趕。


  車速緩慢悠閑,前車的車轅上坐有兩人,一個穿了件玄衣青袖,是個侍衛模樣的馬夫,旁邊則是個年輕公子,著一襲水色春衣,上繡春葉竹脆,頭戴羽冠,麵容俊俏無雙,鼻尖高挺,一舉一動皆是瀟灑俊逸,風度翩翩,時刻一副溫笑款款的模樣,無疑當得上瓊枝玉樹四個字!


  馬車在青山綠草中晃晃悠悠的走,時頭不緊,時光閑散,正是個夏氣濃濃,適合外出踏遊賞花的好日頭,那年輕公子手中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了手裏一晃一搖的玩耍,他半眯了眼睛有一眼沒一眼的瞟著沿途綠意,身子便懶散的靠在背後車邊上,瞧著隨時都會摔下車去,旁邊駕車的侍衛看的憂心,忍不住再次開口勸道;“夫……公子,這外麵日頭烈,你還是回去車裏同主子一起待著吧!”


  “我不進去。”年輕公子撇了撇嘴,背手壓在腦後,懶洋洋道,“我都在裏麵坐了整整兩日了,待得膩味無趣的很!出來瞧著這些青山翠意我才覺得舒坦呢!”說著,他回身敲了敲車牆,笑聲喊裏麵的人,“千歲,你要不也出來瞧瞧?裏麵呆著多悶啊,外麵景色可好了,難得你能出來一趟,快出來瞧一瞧啊!”


  一聲千歲出口過了半刻,車簾被幾根細白長骨挑起,無名指上一截銀光微閃,襯得指骨修長如玉,車簾後麵露出了一張臉來,麵冷膚白,原本淩厲華貴的五官因為麵白寡淡,雖顯得幾絲陰柔,眉宇之間的淡漠冷傲卻令人望之卻步,不敢放肆,正是原本該在京都何府裏養病的何有。


  至於那侍衛自然是十一,年輕公子當然是女扮男裝的應青山。


  眼光順著應青山身後大致掃了一圈後,何有再移眼看向她時,冷目漠眼瞬間是破冰成春水,一路蜿蜒,笑道;“確實挺好,你既是喜歡,那便多看看吧,看夠了進來便是。”


  言罷,他收手就要放下簾子,看樣子是想順了她的意思來瞧一瞧,瞧完之後就重新端坐在車內,繼續不再管外間它物一分一毫。


  手剛要離開簾子,一隻玉白素手破竹砍風而來,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不鬆,何有便抬眼看她,微微皺眉,口氣卻一如既往的耐心;“怎麽,我讓你看夠了玩夠了再回來,你哪裏還不滿意麽?”


  麵前的人挑眉展顏,答非所問;“千歲,你以前有出來過嗎?”


  “沒有。”何有實誠的答道,“我連京都都沒有出過一步。”


  他自小就在皇城跟下長大,年紀尚小就被送入了皇宮淨身,後來跟著顧一生學人辦事,再後來又進了王府輔佐那時的王爺齊木生,日日過得驚心膽顫,後麵新帝登基,他功高權重,掌管了諸多職位權力,滔天權力帶來的是無數責任與麻煩,他每日在皇宮與東廠中忙的團團轉,哪裏會有機會出過外麵!

  “那就是了呀!”應青山笑的更開心了,“千歲,你都未曾出來一次,沒見過外麵的春花秋水,夏雪冬榮,還有吃食人物,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你既然來了這一趟,如果不好好瞧瞧看看,多可惜啊!”


  見她說的言之鑿鑿,信誓旦旦,似乎他不看看外麵的花花草草,就真是辜負此生白活一遭,盡管何有並不知道這天底下的花草能有什麽兩樣,也被她逗起了看一看的心思,便真如她所言的移身坐到了車邊,掀開了簾子認真的觀看外景。


  一眼望去,前方是重重青山高樹往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了模糊的道路盡頭,視線被青草遍地的土地擋住,再遠的便是看不清了,像是這一條路下去遠遠的沒有盡頭,周邊緩慢經過的高楊大樹,滿眼看去的皆是綠色青青,碎色小花開滿了兩邊草叢,樹上枝頭綠葉深深,細碎的光線透過縫隙射下來,打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駁陰影。


  今日的陽光,足夠的亮,亮的都能照進人的心裏去,任那深處的黑淵如何死寂冰寒一片,也會被這刺眼的光,刹那照的無所遁形,暖意遍體。


  看著看著,何有便笑了,第一次笑的那麽明朗真心。


  正愣愣注視著這個無疑稱得上罕見的純粹笑容時,應青山聽見他輕聲喃喃。


  “青山,原來這天底下的花草陽光,卻是有兩樣。”


  馬不停蹄的趕了幾日路途後,車馬出了京都覆蓋的範圍,進入了山丘多水的瀟湘水嶺一帶的邊界。


  邊界人家稀少,多是荒草遍地,高山榮樹,方圓十裏連了活人也見不到一個,隻能聽見高叢灌木裏傳來的鳥獸蟲鳴,一行人為了盡早離開京都範圍,是披星趕月的趕了多日路程,跑路的馬匹早就筋疲力盡,嘶吼不斷。


  適逢天色開始暗晚,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段距離,何有便下令吩咐眾人就地下車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馬兒恢複了神力再行趕路。


  一早就坐不耐搖搖晃晃的馬車,應青山下了馬車就拉了自己的親近丫鬟青桃往深林裏跑,美名其曰說要給何有弄來活物打牙祭。


  那廂何有背手站在車邊,滿臉無奈的目送她們兩個女兒家毫無畏懼的往天色漸暗的危險深林裏跑,然後抬手招出了個不知藏身何處的暗衛,吩咐他隱隨而去,暗中保護兩人安全。


  “主子,屬下覺得夫人並不需要保護啊!”十二懷抱撿來生火的木材,在他身邊擠眉弄眼的掀應青山的底,“主子你沒看見,上次府中來了個不長眼的刺客沒入了春華樓閣,剛好夫人出來撞見了,二話不說的上去一腳就把那刺客踹出了樓門五米遠!那刺客的肋骨都斷了兩根呢!”


  何府的刺客殺手一向概來不少,有來自朝堂也有來自江湖雇傭,或是來府中找東西尋找所謂的罪證,或是要刺殺何有,但往往等不到何有發覺,很快就會被府中的侍衛隱衛們解決幹淨,甚少真正會有刺客有命活到了何有麵前。


  從他當了齊木生的身邊心腹起,身邊的暗殺災禍從未少過,隻要他活著,天底下想殺他的人多如毛牛,因此並不會太在意那些刺客殺手是哪裏來的,受何人主使。


  是以聽到十二提起刺客入府的凶事,何有仍是神色淡漠,毫無反應。


  “她需不需要保護,與我擔心她的安全,這兩個矛盾嗎?”何有甩了他一眼,“十二,你的話近來是越來越多了,膽子更是壯大不小,仗著夫人的心軟會替你求情,所以連我的話都敢質疑了是麽!”


  十二立刻就慫了,猛力搖頭一邊說沒有沒有,一邊抱著幹柴往正在地上取火的十一身邊幫事,卻是手腳笨拙的踩熄火苗,又被十一一頓說教責罵。


  見著十二因為壞事被十一罵的不敢還嘴的可憐姿態,何有不禁失笑,眼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忽然起了遊覽探索的興意。


  又是一番折騰後,十一終於點了火苗燒起了火堆,抬手隨意抹去臉上因為熱意騰燒滾出的細汗後,轉過頭看向了身後,歡喜的喚道;“主子,火生好了,你過…….”


  後麵的話消失在了十一喉嚨管裏,身後不遠處站的不是自家主子,而是此番隨行伺候的兩名丫鬟,那兩名丫鬟見他一雙淩厲的目光掃視過來,頓時手腳無措的解釋道;“老爺說他去隨便逛逛,稍後即回,不用奴才們跟隨!”


  現在天色暗晚,荒山叢林中的危險難以估計,自家主子不會武功,身邊又無人相護,十一是心下一驚,再看這兩個聽話無主見的丫鬟立時火氣頓生,剛要責罵出口,旁邊的十二反應更大,猛地站起身來對著兩個丫鬟就是破口大罵;“主子說不用跟,你們兩個死丫頭就不跟著麽?那要你們這兩個廢物幹嘛!我告訴你們,主子他就是缺了根頭發絲,信不信我要你們一家子人跟著遭殃!?”


  兩名丫頭被他一頓痛罵威脅,快是被嚇得哭了,又覺委屈,她們人微言輕,還不是老爺說什麽是什麽,哪裏敢去反駁呢!

  “算了算了!”也是明白丫鬟的苦楚,十一連忙拉住了激憤的快奔上去像是要暴打一頓兩個丫鬟的十二,理智勸道,“主子不會有事的,別忘了他身邊是有暗衛和死士在暗中保護的。”


  聽言,十二也是想起來這事,一時怒火頓歇,恍然大悟的兩手握拳;“對哈,我怎麽也忘了這事!”


  這次出行何有是做足了準備,明麵暗下皆是有安排暗衛隨性保護,僅是那幾名暗衛就足以頂的上府中大半的護衛了,更不用說作為影子的死士三人,個個足以堪當一麵,把他保護的密不透風,勢必保證絕不會一絲意外!

  可正是因為這樣,跟隨他多年的十一很是明白主子多年的辛苦痛處。


  拿手用木柴撥了撥火旺的火堆,十一淡淡道;“主子願意去瞧瞧看看就讓他去吧,難得他有個幹淨無人的時候,哪怕是明麵上的呢。”


  “啊?”


  斜眼瞧住身邊疑惑歪頭的十二,十一笑了笑,提點道;“你想想,主子身邊何時少過人?日日都有一大堆奴才侍衛圍在他身邊團團轉,更不用說咱兩基本是日日夜夜相伴左右,主子當然也會嫌煩啊!”


  經他這麽一提醒,十二當即頓悟;“難怪主子要甩開咱們,自己‘一個人’去逛逛了!敢情是要偷偷放鬆一會兒!”


  哪怕這所謂的一個人也是自欺欺人,但隻要看不見,不就能當做不存在嘛!

  許多時候何有這個光鮮亮麗的殼子,其實也有許多的不得已。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外出去尋食物的兩名侍衛抱著一堆的果子回來了,手中還提了兩壺子的幹淨溪水,同時應青山與青桃也拖著辛苦一番的戰利品回來了——兩隻成年兔子,外加一隻野雞。


  一邊把打死的兩隻兔子放在了地上,一邊視線在周圍極快轉了一圈,沒看見一心想要向其邀功求賞的某人,應青山不解的皺了皺俊秀的眉頭,看向了把兔子拖去剝皮的十一;“千歲呢?”


  拿了把鋒利的匕首剝皮的十一頭都不抬,麵色平靜的解釋道;“夫人無需擔心,主子覺得無聊,一個人去隨便瞧瞧,過會兒就回來了。”


  “哦,這樣啊。”瞧著一向最為重視何有安全的十一十二都麵不改色,神色冷靜,且她知曉何有身邊定會有人跟隨保護,因此但覺幾分失望,便沒有多擔心,轉而自己也提了隻兔子過來開始剝皮掏心。


  以前她在民間流浪奔亡,夜宿荒郊是常事,打獵烤肉等小事便經常做,因而沒覺得什麽了不得,倒是沒怎麽在外生活過的十一十二沒有她手腳嫻熟,看她極快就剝好一隻兔皮,洗幹內裏後就串木架上了火燒烤,相當佩服感當!

  剝好了一隻兔子,何有還未回來,應青山待的無聊閑事,湊巧瞧見青桃那個小丫頭沒做過這等事,清洗野雞的內髒手腳打顫的厲害,她看不下去了便喚人去休息,接過自己動手做事。


  在把野雞洗幹弄好,放上了火架子燒烤後,仍未是等來何有回來的應青山坐不住了,自己提言要去尋人,然後得了兩名丫鬟的指示就順著何有離開的路線奔波而去。


  走了大概百米的直路,到了一座不小水湖,走過了半邊水湖後,應青山一眼看到了對岸月光下的人。


  對岸的何有撩袍坐在了湖邊,雙魚花紋的靴子放在了旁邊,撩起一半的褲管下是修長白潔的長腿,小腿肚以下浸泡在水裏,清淺的水波一圈一圈漣漪蕩漾開來,打碎了湖中水月。


  應青山呆呆望著對岸的人,看他雙手撐地,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頭上肩上撒了滿色盈盈月光,外身上就泛著柔和清冷的光暈,倒影在這碎月水波中起起伏伏,清淡縹緲的像是下一刻就會飄然離去,再也尋不見一點蹤影。


  那雙沉浸在水裏的雙腿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白皙好看,隱隱的反射著亮人刺骨的光,她忽是就想起了前時那銷魂一晚,那隻掛了精致銀鐲的長腿,緊實有力,卻被迫隨著她的動作彎曲搖晃,在一陣一陣的清脆鈴聲中顫栗不止,讓人魂飛蕩漾,不能自已。


  正在應青山神誌飄忽不知到了哪個哇爪國的時候,對岸的何有餘光瞥見了不遠處她呆噩不動的身影,便主動向她招手,揚起笑來;“青山,過來。”


  暗戳戳抹了抹微熱的鼻頭,並沒有摸到什麽的應青山微鬆了一口氣,然後長腿跨出,快速繞湖奔至何有身邊,嬉笑俯瞰他,問道;“千歲,你在這裏做什麽?”


  “泡腳。”


  簡單扔出二字,何有仰頭看向她,看了片刻後脖子不適,便伸手拉她與自己一同坐下,勸她跟自已一樣把雙腳泡在水裏。


  “這水溫涼舒適,泡著很涼快舒爽。”何有溫笑看著身邊人,“今早你不是說坐了多日馬車腳悶嘛,正好你來泡會兒放鬆一下。”


  聞言,應青山哦了一聲,乖乖除鞋脫襪,學他撩起褲管把雙腿放在水裏,雙腳一觸水麵頓覺果然涼爽萬分,連日來的腳部奔波不適,都在這冰涼湖水裏得到了極大寬鬆,甚至是這有些悶熱的夜晚都感覺是清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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