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先知
矢野孝之通過攝像頭，看著房間中變成小型異形的巴特，興致昂然地按動按鈕，打算再次給巴特注射催化劑。
然而就在此時，矢野孝之看到巴特巴特赤紅的目光竟然正對向攝像頭。
巴特那滲人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過攝像頭，直抵矢野孝之的心底，讓矢野孝之莫名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矢野孝之按下按鈕的手猶豫了。
“為什麽會感覺怎麽恐怖，這個房間可以承受千萬噸級當量核武器的打擊，安全性不會有問題吧……”
矢野孝之想到此處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然而就在此時，畫麵之中，巴特那嬌小蒼白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發現這一切的矢野孝之瞬間汗如雨下。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震感從大地傳來。
“咚！哢哢哢哢哢哢！”
“咚！哢哢哢哢哢！”
畫麵中，泛著柔和光暈的牆壁上的照麵係統一陣閃爍，牆麵之下，不斷浮現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坑洞。
坑洞周圍，不斷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怎麽可能！”
矢野孝之驚叫出聲。
巴特在房間中的動作已經肉眼難見，唯有牆壁上不斷浮現的密集坑洞裂紋，以及不斷傳來的震感讓矢野孝之明白，此刻的巴特，正在房間中不斷嚐試闖出。
與此同時，整個基因工程研究所都陷入迷茫之中。
詭異的震感讓每一名研究員都慌亂起來。
“地震了！快跑！”
“不要慌，研究所能夠承受九級地震！這裏的地質結構穩定，不可能爆發六級以上地震的！”
“這動靜不對勁啊！”
研究所之外，整個第一研究院，乃至整個東聯長安基地的人們，都感覺到了大地似乎有些異動。
但由於距離較遠，人們並不像矢野孝之那般驚駭欲絕。
“完了！闖禍了！”
矢野孝之慌亂地走到操作台的另一邊，快速開啟內源化逆轉劑霧化裝置。
一時間，大量內源化逆轉劑在巴特所在的房間中噴灑。
濃烈的霧氣中，狂暴的氣流讓霧化的內源化逆轉劑如燃燒的火焰般不斷翻湧。
震動仍在繼續，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已經被半米深的內源化逆轉劑浸泡的房間中才緩緩趨於平靜。
矢野孝之看著霧氣籠罩的密閉房間，仍然不放心，繼續加大逆轉劑排放量，再次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後，房間中的霧氣漸漸淡化。
矢野孝之這才看到，一頭五米高的巨獸癱軟在牆角大口喘著粗氣。
矢野孝之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終於放下心來。
巴特已經開始恢複人形了。
又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等待，巴特這才重新變回人類的樣子，有氣無力地泡在逆轉劑的池子裏。
矢野孝之匆忙通過擴音器詢問道：
“巴特，你還好嗎？你怎麽樣？”
巴特搓了搓被泡的有些起髒的皮膚，懶洋洋道：
“感覺好累啊，發生什麽了？”
矢野孝之見巴特可以正常溝通，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匆匆趕到房間入口，將巴特接了出來。
巴特在離開房間時，看著不斷掉落碎石的牆壁，有些不解道：
“孝之，你這地方質量不行啊，剛才我是不是差點兒被活埋了？”
矢野孝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尷尬一笑道：
“是啊，質量確實還差些……”
矢野孝之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確實叫苦不迭。
都能承受千萬噸TNT當量核武爆炸的地方，居然被說質量不行，這都已經是目前世界上所能建成的最穩定的結構了。
巴特不知道矢野孝之在想什麽，隻是自顧自道：
“孝之，有視頻記錄吧？我的極限試出來了嗎？”
巴特這一問把矢野孝之問懵了。
他哪裏知道那個半米高的恐怖生物是不是巴特的最終形態。
“不是很確定啊，視頻你就不要看了，我怕你會做噩夢。”
巴特微揚嘴角微揚，不屑道：
“孝之，我可是上過戰場的東聯英雄，什麽場麵沒見過？想當初，兩米多高的雷克人，我一巴掌就一個，放心，給我看吧，不會做噩夢的。”
矢野孝之歎了口氣，鐵了心不準備讓巴特看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
任憑巴特怎麽央求都沒有用。
他實在擔心，巴特看了視頻會被自己的潛力嚇瘋。
如果說巴特異化後的力量可控還好，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當時那種狀態下，巴特還有多少理智。
就這樣，在巴特不甘心的目光中，極限測試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且不說矢野孝之從此之後有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即便根本不記得自己變身成什麽樣子的巴特也連著好幾天晚上睡不好覺。
半睡半醒間，他總能夢到一隻可怕的怪物鑽進了自己的身體，不斷吞噬著自己的內髒。
距離楚非出征的日子越來越近，對出征核心成員的選拔考核也在東聯和西盟內部秘密進行。
先鋒團的核心成員，不但需要有豐富的星際知識，還要有出色的身體素質以及優秀的內源化適應性。
畢竟先鋒團的成員，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
與此同時，與楚非重新整理關係的斯維特拉娜也想開了許多，把重心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超維研究所，斯維特拉娜與超威研究所所長李倩合作，不斷探索著超維更深層次的秘密。
長安郊外的超維試驗場，李倩檢查過一排精密儀器，而後看了看站在不遠處閉目凝神的斯維特拉娜。
“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李倩說完，將目光投向了一台台探測儀。
斯維特拉娜接到指令，眉心的縫隙緩緩裂開，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一股股難以言狀的神秘波動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漸漸地，斯維特拉娜的身體竟然緩緩懸浮起來，如瀑的長發無風自動，顯得無比神聖莊重。
李倩看著麵前歎為觀止的一幕，心跳不禁加速起來。
片刻之後，各個探測器上的提示燈不斷亮起，一組組規則曲線在顯示器中不斷浮現。
隨著斯維特拉娜眉心豎目的金光越發明亮，李倩眼中探測器上的數據越來越多。
十分鍾後，斯維特拉娜豎目的光芒漸漸散去，斯維特拉娜重新緩緩落回地麵。
斯維特拉娜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有些紊亂的呼吸，把目光投向不遠處拚命記錄數據的李倩。
“李所長，怎麽樣？”
“設備運轉正常！記錄情況很好！”
李倩頭也不抬地揉了揉精幹的短發繼續道：
“所以剛才發生了什麽呢？你給我講講。”
斯維特拉娜揉了揉眉心的縫隙，微笑道：
“按照您的建議，我改變了靈能運轉模式，果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我不但看到了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的生靈，還看到了這裏未來的樣子。”
李倩聞言饒有興致地抬起了頭。
“哦？未來這裏什麽樣？”
斯維特拉娜微笑道：
“生機盎然，一片祥和！簡直是人間仙境！”
李倩聞言微微一愣。
“你說……這裏？”
“對啊！”
“你可以分得清是多久之後的事情嗎？”
斯維特拉娜自信地笑了笑道：
“我現在可以分辨出三百年之內的時間跨度了！我剛才看到的，應該是一百多年後的狀態！”
李倩原本輕鬆的臉色忽然一沉，再次檢查了一次檢測設備。
斯維特拉娜見李倩臉色不對，不禁有些好奇道：
“李所長，有什麽問題嗎？”
李倩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沉聲道：
“我之前看過長安的規劃圖，三十年之內，這裏將會興建一座工業區……”
斯維特拉娜看著李倩凝重的表情，內心也是一沉。
“李所長，你確定？”
李倩點了點頭道：
“這片工業區，雖然設計思路非常綠色環保，但怎麽著，也不可能是生機盎然的人間仙境啊！難不成，這工業園區的壽命，不超過一百年？”
李倩越想越是心驚，斯維特拉娜也不安起來。
“李所長，要不我再來一次，剛才我可能看錯了。”
“斯維特拉娜，等等吧，像這種橫跨百年的預測，你一個月也隻能進行一次！”
斯威特那那抿了抿嘴道：
“沒關係的，偶爾過渡使用一次，我還堅持得住！”
李倩深吸一口氣，也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原本規劃為工業園區的地方，短短百年之內就會變成生機盎然的自然環境。
在這百年之間，人類到底會經曆什麽呢？
“斯維特拉娜，這次把觀測範圍限定在五十年，你看看五十年後，這裏會發生什麽。”
斯維特拉娜點了點頭，再次運轉靈能，開始觀測未來。
這一次，斯維特拉娜艱難了許多，隨著觀測的結束，斯維特拉娜身體一陣搖晃，眉心的豎目滲出絲絲血跡。
李倩見斯維特拉娜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擔心道：
“斯維特拉娜，你怎麽樣？”
斯維特拉娜擺了擺手道：
“五十年的強度還可以，我沒事。”
“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這裏是一片工業園區，大量機器人和操作人員在忙碌地工作，都很正常。”
李倩輕歎一聲。
“看來五十年到一百多年之間，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斯維特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是我的能力有限，如果我再強一些，就可以把未來看的更清楚了。”
李倩擺了擺手道：
“不要想那麽多了，至少還有五十多年的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來，看看我的設備吧！”
李倩說著，帶斯維特拉娜走近她的探測設備。
李倩指著一排設備道：
“這個負責腦波檢測，這個負責超維探測，這個負責記錄超維世界中的能量變化曲線……”
李倩說完之後，輕輕撫摸著一台台設備沉吟片刻。
“斯維特拉娜，多虧你配合實驗，有了你的輔助，我終於製作出了可以預知未來的機器。”
斯維特拉娜看著麵前淩亂擺放的機器不解道：
“這些機器，可以預知未來？”
李倩輕輕點頭道：
“沒錯，雖然現在還有許多不足，但這正是預知儀器的雛形。”
斯維特拉娜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倩道：
“李所長，您真是天才！”
李倩聞言微微一笑道：
“我算什麽天才，這一切，多虧了楚非和你啊！”
斯維特拉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倩忽然指著一個顯示器上的曲線道：
“這是靈魂的波動吧？你在觀測四維世界的時候，也能看到靈魂對嗎？”
斯維特拉娜點了點頭道：
“是的。”
“斯維特拉娜，我一直很好奇，靈魂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斯維特拉娜抿了抿嘴，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靈魂這種東西，也是能量的一種存在形式。在三維世界，能量會暫時聚集，但由於熵增定律，這些能量終究會消散。”
“但在四維世界卻不一樣，這些凝聚起來的靈魂能量會永遠存在，不會消亡。”
“或者說，是一段曆史永遠存在！”
斯維特拉娜看著李倩似懂非懂的表情，眼珠子轉了轉道：
“我舉個例子吧，比如您早已逝去的先祖，和您尚未降生的後代，他們雖然並不存在與現在，但他們同時存在與過去和未來。”
“在超維世界中，過去和未來是並存的，也就說，您的先祖和後代，可以直接建立聯係！”
斯維特拉娜說著，覺得自己可能講的有些複雜，不太確定李倩能不能聽懂。
但李倩聽完斯維特拉娜的描述後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這就是原生靈和自由靈的區別了！”
李倩的話讓斯維特拉娜陷入了迷茫。
“原生靈？自由靈？”
李倩見斯維特拉娜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輕輕一笑道：
“這是我自己的分類定義，你不用在意，雖然我無法直接看到四維世界，但我覺得，我對四維越來越熟悉了。說起來，我都準備開始研究五維了！”
斯維特拉娜看著李倩自說自話，仿佛看到楚非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樣子。
她不禁感慨，果然每一個能在超維領域有所發現的人，說話的方式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