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鬼霧往事（四）
讓年幼的老者更加疑惑的是，自己的家搭建在山腰，雖然老話說靠山吃山，但是這裏十分的艱苦和不適應。年幼的背水老人還是不理解為什麽自己家不去在附近的五裏村。
陳老漢一家在半溪山落戶很快就被附近的五裏村村民知道了。那時候的民風還是十分淳樸的，發現陳老漢一家的之後，五裏村的村長多次來到陳老漢的家裏想勸陳老漢的一家到半溪山落戶。但是陳老爺子的態度十分的堅決，死活不肯在五裏村落戶。在這點上任憑村長如何說陳老爺子也是不鬆口。
其實那時候年幼的背水老人是不理解自己的爺爺為什麽不肯答應自己家在這個村裏落戶。那時候五裏村不僅有學堂還有許多小孩和玩伴。但是這一切比較適宜的環境就在陳老爺子的堅決的聲音中破滅了。
陳家祖孫三人在這半溪山落戶之後，沒有耕地於是陳家祖孫三人就以在半溪山上打獵為生。陳家在東北就是靠打獵為生的，憑著從東北帶過來的打獵和製作獸皮的手藝，生活也算過的去。
那時候陳家的打獵手藝在這個南方小城還是罕見，尤其是製作獸皮的手藝在那個年代的南國小城尤為的稀奇和少見。於是陳家就把從山上打的野獸和獸皮拿到楚光縣城去賣。恨多時候陳家也會拿著這個獸皮和野獸去五裏村換些糧食。有了這門子手藝五裏村的村長就更希望陳家能來五裏村落戶了。
背水的老漢回憶道。那時候，那個五裏村的村長幾乎是每天來家裏和陳老爺子念叨，想讓陳老爺子落戶五裏村。陳老爺子一直堅決的否定，後來村長甚至許諾給陳家一塊水地，大夥幫著再建一座瓦房。這些條件，這那個年代是十分優厚的。可以說是天上掉餡餅。五裏村的村長也不全是為了陳家的打獵手藝，更多的是出於同情。但是陳老爺子堅決不肯落戶五裏村。
那時候年幼的老漢是十分不解的。後來村長來了幾次未果，也就沒有再來了。陳老漢的父親就向陳老爺子抱怨道。
“爹，人家真是不是為了咱們那手藝。而且我看人不像壞人，人五裏村的人都都咱們挺好的！”陳老漢的父親看了一眼村長落寞的身影對陳老爺子說道。
這時候陳老爺子卻十分的生氣。“你這龜兒子！你還知道人家對咱不錯啊，就是因為人家對咱不錯，咱們才不能禍害人家！”
年幼的背水老漢並不知道自己的爺爺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氣，也並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深深的低下了頭。後來直到陳老爺子臨死之前才對那時候十幾歲的老漢說出了實情。自己家惹了凶，黃皮子的報應啊，就在你，就在你身上！說完陳老爺子一命嗚呼。
陳老漢直到現在為止都對他爺爺臨死之前的目光，心有餘悸。陳老漢說，憑著自己家的手藝後來的日子也漸漸的比較好過了起來。雖然陳家始終沒有在五裏村落戶，但是和五裏村的村民關係十分的好。
陳老漢和他爹經常拿著獸皮去五裏村換糧食，一來二去，十年過去了。大家也都對陳家比較熟悉。那時候遷過來的陳老漢也從五六歲的孩童長成了少年。
那時候十幾歲的老漢經常上山打獵砍柴，加上這個手藝。練得一身肌肉的少年也紛紛的暗許芳心。於是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穿梭下，十六歲的陳老漢和一個姑娘成親了。
那一年的生活是老漢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年了。不僅僅是一個姑娘帶給長期沒有媽媽和奶奶生活的那種溫柔，更是讓那時候的老漢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自己最起碼和父親和爺爺是不一樣的。過了幾個月，姑娘懷孕了。那時候老漢的父親每天臉上都掛著笑容。家裏跟著五裏村人學了捕魚的方法。村人用著家裏添了人口，也分給陳老漢家一塊不錯的水地。仿佛一切的都是像夢幻一樣的美好。
陳老漢說道這裏，手中的旱煙杆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眼睛也眯了起來，隨之眼神又落寞了下來。
······
不出楚中元所料，這個姑娘嫁過來第二年就意外的死亡了。懷著孕，一屍兩命。據陳老漢說，是被黃皮子折騰死的，但是楚中元具體的問起是個什麽死法，老漢卻說不出來了。那時候老漢的耳邊就一直出現他爺爺臨死之前的話。
隻見老漢歎了口氣說道。“唉，怨不得別人，都是報應！”
那時候老漢的父親就更加的落寞了，整天一口一個“斷後了，報應啊！”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五裏村的村裏某些長舌婦也喜歡偶爾念叨幾句碎嘴。但是時間長了，大家也就漸漸的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陳老漢的父親變的稍微有些瘋癲。雖然有些沒落，但是日子也勉強的過的去。一切的噩夢就發生了那一年。
······
一九四二年，正值全國政局動蕩，名不聊生的時候，卻發生了天災。有人說是人禍惹天災，有人說是天災惹人禍。至於這個爭論，老百姓無心情去理會，大家關心的是自己的肚子為什麽癟了？自己好好的莊稼地怎麽就枯萎的一滴水也擠不出來！
大多數人都知道在一九四二年中國的中原地帶發生了大規模的幹旱。大批的農田幹旱的像是一個個張開嘴的皺巴巴的老婆婆嘴巴。
周圍的農田大麵積龜裂。莊稼也是紛紛的旱死。但是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個遠在南國的楚光市同一時間，也遭遇了可怕的天災。
幹旱！
半溪山的幹旱是有征兆的，先是半溪的水不知為何，常年不斷的水流卻在一九四二年春突然斷流了。本來不是什麽大事情，最多有些奇怪罷了。
大家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誰也沒放在心上。但是隨後半個月的景象卻讓大家慌了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