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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霖正在會議室開會，顧凱突然敲門進來，附身在陸霖耳邊說了什麽，陸霖聽了臉色一變，騰地一下站起身，引來無數打量的目光。
陸霖看都沒看眾人一眼，麵色冷酷地跨步離開。
顧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睛，依舊是一副精英樣。
“陸總突然有急事，大家不用在意，現在會議由我來主持……”
“陸夢薇，你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媽到底做了什麽，會讓警察直接登門？”
陸霖坐進車子裏，猛地關上了車門，拿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指節泛白，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陸夢薇最怕陸霖生氣，聞言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想把鄒美玉做的事情給說出來，不過想到說了之後的後果，陸夢薇還是有些猶豫。
陸霖見她不吭聲，頓時猜到了她的心思，心裏的火氣猛然飆升，衝著手機不顧形象地大吼道：“蠢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什麽都不說，你是想害死媽嗎？”
陸夢薇身子一抖，一下子被陸霖的暴怒給嚇哭了，想到鄒美玉可能會有的後果，心裏更加難受，眼淚如暴雨般狂湧而出。
“哥，警察說她是殺人未遂，《孤雁》片場的事情，是媽找人幹的，媽想找人殺了沈舒沒得手，警察來這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陸霖都要被氣笑了，“你們就沒有問清楚嗎？”
陸夢薇喏喏不說話，陸霖氣得想摔手機。
“少爺別生氣，我已經找人打聽清楚了。”
管家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陸霖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盤，咬牙怒道：“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是和韓家大小姐韓雨馨有關，”韓雨馨來過陸家幾次，管家還是認識的，“具體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不過那個韓家大小姐，最近好像因為下樓梯跌倒從二樓摔下來成了植物人。”
“難不成夫人她……”
管家畢竟還想在陸家幹下去，心中雖然有了猜測，卻也不敢直接說韓雨馨不是自己摔倒的，是被鄒美玉推下樓梯的。
陸霖卻是聽出了他的意思，一邊開車一邊深吸了一口，咬牙道：“把電話給夢薇，這件事她肯定知道。”
“哥……”
“別廢話，快說，韓雨馨的事情到底跟媽有沒有關係？”
聽著韓雨馨哭哭啼啼的聲音，陸霖隻覺得一陣煩躁，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問起了正事。
前麵剛好堵了車，陸霖煩躁地按了按喇叭，拳頭對著方向盤一陣砸，砸得手都麻了還嫌不出氣。
“是……是媽做的。”
陸夢薇這會兒也不敢瞞了，哭著說道：“不過媽也不是故意的，是韓雨馨她威脅我和媽，還要撲上來打我們，媽看我挨了她的打，情急之下才推了她一把，卻沒想到……”
沒想到一把將人推到了樓下，還摔成了植物人。
陸霖閉了閉眼睛，接下來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到了。
無非是鄒美玉看韓雨馨成了植物人，覺得沒了威脅，再加上韓家也沒什麽反應，這才慢慢放下了這回事。
卻沒想到不知為何，事情敗露，韓家人突然找人報了警。
隻是韓家早不報警，一直等到這個時候，那就說明他們找到了有利證據。
到底會是什麽呢？
陸霖眯了眯眼睛，沉思半天，腦中突然光芒一閃。
韓雨馨……不會是醒了吧？
警局裏，鄒美玉被單獨關在審訊室裏，看著四周逼狹的空間，一顆心也變得分外沉重。
直到聽了警察的話，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她竟然這麽大意，見韓雨馨一直沒醒，就放下了心，反而讓韓家突然咬了她一口。
鄒美玉握緊拳頭，看著皮膚有些鬆弛的手背，突然愣了愣，一股子悲涼湧入心頭。
她已經不年輕了，難道她的後半輩子，真要在牢獄中度過嗎？
不，她不甘心。
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警察走了進來，對著鄒美玉淡淡說著：“有人來看你。”
隨即便轉頭出去了。
鄒美玉抬起頭，正好對上陸霖那飽含了無數情緒的幽深雙眸。
那一瞬間，她先是一愣，嘴巴張了張慢慢發出了兩個單音：“霖兒。”
陸霖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始終沒說一句話，看那樣子，也並不打算開口。
鄒美玉的心一點點沉了，不過想到不知多久的牢獄生活，她還是怕了。
像是找到救星一樣，鄒美玉站起身，邁著有些軟了的雙腿，朝著陸霖撲了過去，手上的手銬在燈光下反著光，看起來格外顯眼。
“霖兒，你一定得救我，我不想坐牢，我會死在牢裏的，霖兒，媽求你了，你去找找人撈我出來好不好，我改了，我什麽都改了，我再也不敢害人了啊霖兒……”
鄒美玉說著說著便哭出聲來，混濁的淚水瞬間布滿了整張臉，加上她那淩亂的頭發與憔悴的臉，看起來分外狼狽。
陸霖靜靜地看著死死地抱著他的胳膊，一刻不停地叫著讓他救她的鄒美玉，心裏突然覺得悲哀。
他曾想了很多事，好的壞的，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有一天會坐牢。
陸霖的眼珠動了動，神情也不像剛剛那麽淡漠，眸子裏卻盡是空洞。
“媽，你以前傷害別人的時候，曾經想過這麽一天嗎？”
鄒美玉僵住身子，沒有說話，瞪大眼睛看著陸霖，隻有眼淚大顆落下。
陸霖沒看她，兀自說著：“你上次要對沈舒出手，好在我替她擋了一下，這次又對韓雨馨動手，讓她變成了植物人，我該怎麽救你呢？”
“不，我沒有——”
鄒美玉突然推開陸霖，尖聲叫道，同時雙眼警惕地看著審訊室一處，那裏裝著一個攝像頭。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霖兒，你要幫幫我，我是你媽媽呀，你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坐牢。”
陸霖皺緊眉頭，看著到了現在還企圖脫罪的鄒美玉，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
“媽，要是還有轉圜的餘地，我又怎麽會這麽說你，”陸霖看著鄒美玉那副瘋狂的模樣，心痛地說著，“隻是警方已經掌握了證據，韓雨馨……已經醒了。”
轟！
陸霖的話如驚雷一般直劈而下，劈得鄒美玉陣陣發懵，半晌她才恍惚著搖頭，嘴裏喃喃說著：“不可能，醫生都說了，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