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會調查清楚的
“你還記得當年我去吊唁徐致，曾跟你說過什麽嗎？徐致的死，過於蹊蹺。”
老太太突然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她臉色不太好，募地緊張起來，“難道真的跟介鴻有關？”她不信，介鴻怎麽可能。
“我會調查清楚的。”周碩拍了拍老太太的背，“這些事，你別操心了。”
“那子傲和錦姿？”
老太太又怎麽會不明白呢，錦姿這丫頭這樣一鬧，和子傲或多或少會有誤會的。轉念一想，難道真如介鴻所說，她是帶著什麽目的接近子傲的？
“你知道子傲這小子當時怎麽跟我說的嗎？他說他想娶之人，除了這丫頭，沒有別人。”
其實老太太之前並沒覺得子傲有多喜歡錦姿的，但在看到錦姿戴著那條紅寶石項鏈後，她就清楚明白，她這孫子，是徹徹底底栽進去了。
“那她和沈家那小子……”老太太微微蹙眉，猶豫地問著。
“你孫子的話，還不相信？他說沒發生什麽事，就是沒什麽事。”
老太太剛想說什麽，與此同時，門外有人響起了敲門聲，是張媽，她說：“老太太，燕窩已經好了。”
“進來吧。”
周碩從張媽手裏接過燕窩，小心翼翼地吹著，生怕燙著自家老太太，“不燙了，張嘴。”
這一幕簡直是羨煞了旁人，隻見張媽訕訕地笑著，是打心眼裏欣慰。周老太太循著笑聲抬頭望著張媽，見她雙眼微腫，滿眼的紅血絲，就知道她肯定沒休息好，心軟了軟，說：“小張，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幾天吧。”
“我不累，我就想好好伺候老太太。”張媽說著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這下老太太好了，我們都特高興。”
“哎，你啊，就是勞碌命。”老太太拿著紙擦了擦嘴，她又似想起什麽，轉頭看向周碩，“我聽說，你要回周氏上班？”
話音剛落，周碩不悅地抬頭掃了張媽一眼，示意她多嘴了。這事不是張媽告訴自家老太太的，又是誰說的？
他幾乎是鼻子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手裏的碗遞給張媽，淡淡地說：“你先出去吧。”
“阿碩，為什麽啊？”
老太太費解，她不就昏迷了一天一夜嗎？周家怎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耳後響起關門聲，周碩才微微蹙眉，他眼波流轉，似有太多的情緒，半晌，才說：“我怕再不管，他就真的一錯再錯，到了連我也無法挽救的地步。”
聞言，周老太太心裏“咯噔”一聲，心募地難受起來，“什麽意思？”她和周碩生活了大半輩子，何曾聽到他這樣嚴肅又無奈的語氣？
周碩沉默著，陽光透過窗外照射進來，光影投在他堅毅的側臉上，顯得一絲血色都沒有。可是他不說話，老太太越發心慌。
“阿碩，你說吧，我受得住。”
老太太口中多了一抹堅決，她這輩子什麽風浪沒經曆過？早年被家人逼迫嫁給她不愛的人，跳樓自殺，結果未遂；然後頂著外界壓力，離婚後重嫁；後來冒著生命危險早產得子，結果抱著兒子四處求醫；最後50多歲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她還有什麽挺不過來的呢？
周碩垂著臉，臉色沉的如暴風雨來臨一般，許久，聲音甕聲甕氣的傳來，“他為了爭奪周氏，手段何其殘忍，借他人之手鏟除異己，北嶼市許多小企業都被他打壓地沒有出路。跟周氏的那一批老董事動手，威脅並低價收購他們的股份。在子傲公司安插奸細，打探他們核心開發技術，並占為己有。自從子蕊母親去世後，他就再也沒娶，可是私生活糜爛，甚至逼迫無數花季少女，不從就找人收拾了。就連徐家當年之事，怕也是他刻意為之的！”
老太太做足了各種打擊的準備，可聽到這些，她的身子還是虛晃了一下，隨即痛心，近乎哭訴道：“介鴻不會是這樣的人，他從小就體弱多病，性子敏感，生怕惹你不高興，所以處處小心翼翼，也一直很懂事。就算後來長大了有些叛逆，可他是個善良的孩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會？”周碩的聲音微微提高，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此刻眼睛有酸澀湧上來，“他什麽事做不出來？這些年他完全是偏執的可怕，草芥人命，冷血殘酷，他的雙手沾滿了多少無辜的血？就沒有他不敢的事，要不是他當年設計車……”
突然，周碩的聲音募地戛然而止，他瞪大著雙眼，一下子就像泄氣的皮球，此刻頹敗地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嘴裏一片苦澀。
真是差點就說出當年的真相……
“什麽？”周老太太驚恐地瞪著雙眼，被周碩的話帶著心一緊，她這心口總是鈍痛，又像是已經痛得麻木了。
室內有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這一分鍾裏，兩人都焦灼著，又備受煎熬。
他蹙眉，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他說：“多年前，他因為一個女人，逼死人家父母，害得家破人亡，最後這件事是我擺平的，這還能有假？我知道他從小身體不好，虧欠他許多，所以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算了。可是阿念，再這樣縱容下去，會良成大禍啊！”他停頓半秒，又繼續說：“他是怨我的，你知道那天，他說什麽嗎？他說是他沒有生個兒子遂了我的願，還是因為他不是我的兒子？”
這一刻，饒是周碩再克製，他還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的厲害。
“阿念啊，到底是我做人太失敗了……”
老太太看著他此刻蕭瑟的模樣，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流動，一雙眼忽的閃過一抹悲傷，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周碩？別說她，換做旁人，大概會嚇到吧，她的心口一陣刺痛，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良久，她才悲愴地長歎一聲，“都是我的錯，若不是當年我執意逃跑，動了胎氣，又怎會讓他留下無法根治的病根呢？”眼眶發紅，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