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六 朝中形勢新變 尉遲甫突闖閨房
“哪有什麽難的,我喊一聲,難道那宮裏的太監還能忤逆我的命令不成?”
“你不懂,”溫素心瞥了她一眼。
那宮裏,可是吃人不眨眼的老虎,她一個沒名沒權還算不上一個“貴女”的普通百姓,去到裏頭萬一看到什麽個東西,豈不是被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
她可不想進去,那裏頭,壓抑得很。
仿佛所有在裏麵徘徊著走不出去的魂靈,硬生生地壓著所有的生氣,宮廷裏頭仿佛就是一隻沉睡的老虎,等著自動跑到嘴裏頭的兔子。
“切,沒意思。”尉遲靈嫌棄地說了她一句,整個人也跟著坐在了地上,倚在溫素心泡澡的木桶邊,剛剛那輕鬆委屈的表情換上了鄭重而嚴肅的表情。
“你最近,如果銀子還好,多囤些糧食。”
“怎麽了?”
“我聽宮裏傳來消息,今年糧食收成不好,已經有兩個地方鬧饑荒了,不少的難民現在在朝著京城移動。”
“怎麽回事。”
“我不太清楚,朝政的事情,不會有人跟一個公主說的,”尉遲靈搖搖頭,“但是我隱約覺得,這個饑荒,會成為某些事情的,契機,或者說,是導火線吧。”
“契機……”
溫素心眯了眯眼睛,心裏突然閃過:
皇位的改動!
是了,如今的皇帝已經越來越不行了,之前也有聽說這段時間的早朝都是由太後主持,完全見不到皇帝這個事情在京城百姓的口中也傳播了很久,她經常在商行裏頭聽見不少過路的商人們說起這些事情,也是清楚的。
隻是……
“唉。”
溫素心低了低頭,真正地朝廷裏麵,現在的形勢她不清楚,隻知道這樣一塊誘惑,怕不是很多皇子都想要吧?
這一統天下的權利。
“那七皇子……”
溫素心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如果是他,他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有問過,但是七哥讓我小女孩不要管那麽多。”
尉遲靈搖搖頭,“不過我看他那個樣子也對皇位是什麽興趣也沒有吧大概。”
溫素心點點頭:“他是個心思通透的,我想應該沒什麽問題。”
“哇哦,你對我七哥讚賞這麽高?”
“……額,這是對有才人士的讚賞!快出去啦!”
“是是是……”
溫素心瞪著尉遲靈離開的背影,嘀嘀咕咕地罵了一句:“哼,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沒想到,你對我評價還這麽高。”
背後突然一個男音響起!
溫素心猛然想起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穿!尉遲靈是女孩子還行,可現在是一個男的!下意識就想要大喊一聲,卻在下一秒被人捂住了口鼻,背後一陣風過去,可以看出來人速度極快。
“你要是這麽喊,名聲可就不用要了。”
看見她老實了,男子才放下了手,隻聽見混亂的“嘩啦”一聲,溫素心整個人驚呆了看著他:“七皇子你有病啊!我在沐浴!”
“你有藥不成?”
“……沒有,可是你這又是幹什麽!”
“我路過。”
“誰信啊!”
“信不信由你。”尉遲甫笑著說了一句,然後還把食指抵在唇前,“噓——”
外頭紅豆的聲音響起:“小姐?小姐您怎麽了?”
“……”她真是嗶了……人類最好的朋友了!
“沒什麽,我還在泡澡,等下有需要再讓你過來。”
“是,小姐。”
尉遲甫幹脆整個人坐在了書桌旁邊,仿佛這裏就是他的房間似的,甚至還優哉遊哉地給她關了窗戶。
溫素心整個人護著自己所有的重要部位,深深地泡在水裏,隻讓自己的下巴勉勉強強地露出來,一臉氣憤地說著:“你還不出去!”
“為什麽?!”
“還為什麽?!”溫素心氣得都快要爆炸了,這人沒點眼力勁兒的嗎,還是說眼睛瞎了嗎?!
“你沒看見我在洗澡嗎!”
“看見,所以呢?”
“……”溫素心覺得自己一股氣憋在胸口,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吧!為什麽每次都說不過他?
可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溫素心漲紅了臉,看著旁邊還有紅豆給自己換洗的衣服,隻好憋著說:“你轉過去,我穿個衣服。”
尉遲甫慢悠悠地把她打量了個遍,才一臉滿不在乎地轉過頭去:“那麽平,才不看。”
溫素心後知後覺地聽清了這句話,臉紅得仿佛快要被溢出來似的,拿著衣服低聲罵道:“流氓!”
“你,要回溫府了。”
尉遲甫突然說道。
“我知道。”
“回去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該做什麽做什麽,左右我不過一個普通的庶女。”溫素心穿著衣服,隻見窸窸窣窣的聲響傳過,不一會兒,溫素心就穿好了衣服,隻是肩上還披著一條碩大的棉布來防止那濕答答的頭發沾濕了自己的背後。
她站在尉遲甫的背後,夕陽西下,晚霞如火,橘紅的陽光透著尉遲甫一路映在了屋內的地板裏麵,尉遲甫整個人背光迎麵看向外頭,溫素心在後麵看著,覺得這個人在發光。
可是又覺得這樣子孤零零地他看上去也非常寂寞。
才不過十三歲,已經自己一個人出宮住在王府裏頭,外麵的幾個皇子,誰不是娶了親才搬出來的?
“不過我很感謝你和尉遲靈,七皇子。如果不是你們,我怕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有了你們,還有我師父……我想之後,我在溫府的日子會好一些,至少不會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溫素心真誠地說著,尉遲甫轉過頭來看著她,眼底一片深邃,卻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良久過後,才站起來:“明日皇學府下去之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要保密。”
溫素心一愣,乖巧地點了點頭:“好,沒問題。”
尉遲甫笑了,兩隻手指一戳她的額頭,溫素心被突然襲來的襲擊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額頭揉了揉,尉遲甫看著她的模樣,眼神變得更加柔和了,直接整個人翻過去窗戶外頭,食指和中指叩了叩窗沿:“明日在皇學府後山等我。”
“好。”
下一秒,窗外再無一人,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成了一個奇妙的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