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京中局勢
聽著這話,兩人相識一笑。
隻不過這笑容當中滿是苦澀。
顧錦寧看著一一擺上桌子的菜品,麵色越發複雜。
這時白羽再次開口說道:“若是這段時間沒有蕭湛幫襯著,怕是早就已經關門大吉了,前些日子我剛剛回京,官服仗著查收稅款,挨家挨戶的開始搜查,也不知道誰得了什麽風聲,弄得京城裏麵烏煙瘴氣的。本想著那時就給你寫封信了,卻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
顧錦寧聽她如此說,心下也已經了然。
京城之中的局麵向來錯綜複雜,如果貿然傳信,很有可能就會被人半路劫走。
稍有不慎,便會成為死局。
雖然這兩月以來沒有聯係,可對彼此而言,也不全是壞事。
這般想著,顧錦寧看向白羽,開口道:“姐姐不必對此掛懷,本就是見機而行,被人抓了把柄,反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姐姐不如同我說說,如今這京城的局勢都如何了?”
白羽將最後一道菜放在桌案上,從一旁拎了一壇雲中白放在了一旁。
兩杯酒盞倒滿,頃刻間這廚房之中便傳出了一股芳香甘醇的味道。
顧錦寧滿麵詫異的盯著這桌案上的白酒,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早在他們一行離京之前,這雲中白就開始釀製了。
可那時候白羽不得要領,硬是浪費了許多上好的酒曲。
現在聞著這撲鼻的酒香,顧錦寧隻覺得神思豁然開朗。
這雲中白原本是父親最喜歡的酒,想來再過兩三個月,就是顧明遠的生辰了,顧錦寧心中一陣感慨。
前世她一門心思都撲在江慕白身上,對於家裏的人關切甚少,就連這生辰,也隻是草草的買個禮物了事,如此想來還真是不孝啊!
這雲中白的酒,原本是母親釀的最好了。
眼下她和小弟遠在江南,兄長又因為邊疆的事情,暫時不能回來。
若是今年京中無事,這生日倒也不算太冷清。
顧錦寧如此想著,端著酒盞輕啄了一口。
入喉處的辛辣感讓她黛眉一蹙,可是回味之後就是滿口甘甜。
當初知道父親喜歡這雲中白時,就連顧錦寧自己都嚇了一跳。
白羽在一旁看著顧錦寧一副沉思的樣子,連著給她布了幾個菜式。
隨後開口說道:“眼下吏部和戶部包括大理寺在內都已經歸二殿下所有,江慕白明著依舊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可是暗地裏在和一些江湖勢力往來,關係親密的是你絕對想不到的。三殿下如今身子漸漸康複,也得了皇帝的信任,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差事。但是畢竟宮中無人,就算是皇後有意維護,也抵不過貴妃的三言兩語。”
一聽這話,顧錦寧嗤之以鼻。
隨口說道:“魏貴妃獨得專寵多年,要不是前不久魏家鬧出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蕭湛雙腿痊愈,站起來了,也得不到那老皇帝的半點關注!身在皇家,那還有什麽父子情誼。”
這大不敬的話說完,顧錦寧仰頭便將酒水喝了個幹淨。
白羽略帶責怪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若是這話叫旁人聽去了,定要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喋笑一聲,顧錦寧嬌聲說道:“姐姐教訓的是,妹妹知錯了還不成嗎?這京城之中,可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裏,白羽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她先顧錦寧一步回到京城,那個時候便已經全城戒嚴了。
說是老皇帝病重,禁軍和守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恨不得把這京城之中翻個底朝天,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可是緊接著在那之後,宮門封閉,任何無關人員不得進出,就連皇子想要進去請安,都要提前幾天報備,就更不要提什麽朝歌早朝了。
而這件事情過了沒多久,魏氏一組就出了亂子。
魏貴妃在明德店外跪了整整三天,明帝這才開門,將人迎了進去。
隨後整件事情就這麽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沒人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元文昌這麽多年培育的暗中勢力雖說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可是宮中隱秘之事,還是不好探究。
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跟顧錦寧說完,桌子上那裝著五兩雲中白的玉瓷瓶已經空了。
顧錦寧麵色緋紅的看著白羽,身子一軟,趴倒在了桌子上。
口齒不清地說道:“那位皇帝的心裏隻有美人,談什麽江山?我們在邊疆奮勇殺敵,最後這皇帝居然說了句,讓我們讓出甘州城!若是一切繼續如此演變,國破家亡指日可待。談什麽富國興邦?”
這話剛一出口,白羽手忙腳亂地捂住了顧集寧的嘴。
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打量著四周,長長地歎了口氣。
勸慰道:“我知道此番你心中鬱悶,可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自討苦吃?近日你這話若是傳出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吃醉了酒,就滿口胡話。還真是個小丫頭!”
一語完了,她將人扶了起來,朝著一旁的廂房走去。
好不容易安頓好了顧錦寧,元文昌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著白羽滿頭大汗的樣子,元文昌詫異的問道:“何事讓你如此勞累?這不過就是個飯館兒,若是真叫你累壞了,我這心裏怎麽過意的去!”
他這話說完,已經將人擁入懷中,眉眼裏滿是關切。
白羽無奈的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開口解釋道:“錦寧那丫頭此番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方才隻是喝了幾碗酒,人就醉倒了。若是你得了空,還是得去顧府瞧上一瞧,也省的那丫頭擔心。”
讓白羽沒想到的是,元文昌聞言大驚。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和蕭湛如此未雨綢繆,這顧家的丫頭居然還是回京了!
刻意壓低聲音,元文昌問道:“顧錦寧回京了?蕭湛之前不是特地給她去過信,告誡她絕對不能出現在京城嗎?”
瞧著他這副緊張不安的樣子,白羽皺眉問道:“難道不能嗎?這一走已經半年,回自己的家還有什麽問題?莫不是這京城的官老爺都這麽毫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