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苗疆來人
“而那封信就落在了他的腳邊,等到屬下意識到不好,準備抽身離開的時候,殺手趕到,屬下拚死相搏,才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影漠的這番話說完,就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樣,低頭不語了。
房間之中靜謐了良久。
顧錦寧才緩緩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聽著關門聲,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心裏滿是疑惑。
這封信竟然是給蕭琰的,那麽他必然知道這寄信的人是誰。
可既然這封信要送到王府,影漠又為什麽會拖著重傷的身體跑到顧府呢?
隻是單單的為了自保?
若是自己當時不在府中,那他翻牆而入你得不到及時的救治。
等人發現之後隻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當中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
顧錦寧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為什麽。她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一陣困意襲來,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幾日之後。
難得的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顧錦寧身上的疼痛得到了一絲絲緩解,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坐立難安了。
她撐著膝蓋坐在桌案前,看著上麵影漠之前送回來的信,神情困頓不已。
就在這時,小桃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說道:“小姐,外麵有一個戴著鬥笠的女子,說是小姐的故友,想要過來探望一下小姐,我問是誰,她又不說話,隻給了我一個黑色的罐子。”
小桃說著,就那個貼著封條的罐子放在了桌案上。
這罐子和顧錦寧之前見到的一般無二!
都是封印蠱蟲的!
顧錦寧急忙伸手抓過小桃手檢查了起來,還未等她開口,這屋子的門就又被人打開了。
一個戴著黑色鬥笠的女子站在門口。
在這深冬臘月,她的身上隻過了一件單衣,腳踝露在外麵,上麵係著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鈴鐺。
詭異的是,隨著她的行走,這鈴鐺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那戴著鬥笠的女子輕笑一聲,聲音宛若鶯鸝一般悅耳動聽。
隻聽她開口道:“想不到這京城之中,還有人懂得這些玩意兒,還真的是讓我大吃一驚呢。”
顧錦寧目光冷冽的看著來人,低聲問道:“姑娘是何人?來我這顧府所為何事?”
那女子聽了這話,並沒有回答,而是打量起了顧錦寧的院子,感慨地說道:“這京城當中的人到底是與我們不同。若是我能住在這麽好的院落裏麵,一定是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該插手的事情也絕對不會管上一管?顧小姐,你說我說的可對?”
這女子陰陽怪氣的話,讓顧錦寧心中很是不舒服。
從她進門開始,顧錦寧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
勃頸上的汗毛早都已經立了起來,就連手心當中也滿身冷汗。
這女人隻是這麽輕飄飄的隔著鬥笠看著自己,就已經讓她這般狼狽。
這女子究竟是何人?!
見顧錦寧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那女資深手遮著嘴角笑了笑。
“咯咯咯,顧小姐,你還真是可愛呀!我遞過來的,不過是一個空罐子罷了,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呢?”夏禾說著,看向顧錦寧。
她伸手掀開鬥笠,大刀闊斧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隨後繼續說道:“顧小姐不必如此緊張,我今日過來,隻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一下。而且是我真的是想殺了你這府中的人,你現在又怎麽會有命在這裏和我麵對麵的閑聊呢?”
就在這時,她腳踝上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
緊接著,就從裏麵爬出來一隻手指粗細的綠色小蛇。
那小蛇順著女子的衣襟,一路向上爬著,最後靠在夏禾的肩頭,親昵地吐了吐信子。
女子伸手在蛇頭上摸了兩下,略帶嫌棄地吐槽道:“你們這地方的天氣實在太冷了些,我家的如花都凍蔫了。還是我們苗鄉的地界適合我這些寶貝活著。”
顧錦寧聞言麵色大變,問道:“你是苗疆之人?”
她對苗疆的所有了解,都是來自於蕭琰和曼陀。
而蕭琰去了苗疆之後,身中蠱毒。師父去了苗疆之後,一生武功盡廢不說,更是丟了半條性命。
如今,這苗疆之人,居然還敢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京城之中!
簡直膽大包天!
光是看著顧錦寧的表情,夏禾就已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不過他向來都不在乎這一些官宦人家的女子怎麽看自己。
自小作為聖巫女的侍女,她循規蹈矩,恪盡職守,處處小心,生怕自己一步走錯,就會走了前任聖巫的後塵。
可如今看來,他們苗疆巫師一族,也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
奉族中長老之命,她來到這京城求援。
不過她並不知道王府在哪?隻能憑著這身上這些可愛的寶貝,來分辨當初蕭琰帶到京城的那隻罐子。
隻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麵前的這個女子應該也是精通蠱毒之術的,起碼應該也是有些了解。
可不知為何,這人竟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要知道修習巫蠱之術的人,向來很看重自己的身體。
因為一旦身體有所損傷,很有可能就會造成體內蠱蟲反噬。
每年都有因為這種事情死的人,這顧小姐一副嬌滴滴,病弱西施的模樣,看上去倒不像煉蠱之人啊。
揣著心裏的疑問,夏禾回道:“自然是苗疆之人,不過你放心,我此次來到京城的目的並不是謀財害命。你可知蕭琰的王府怎麽走?”
一聽到此人提到蕭琰,顧錦寧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蕭琰如今身上的蠱毒並沒有完全解除,要是讓這麽一個苗疆之人接近他,怕是會凶多吉少。
而且顧錦寧還記得,曼陀說過被下蠱的人體內的蠱蟲一旦死亡,那宿主必然會有所感知,千裏奔襲取人性命,也並不是沒有的事情。
如此想著,顧錦寧冷哼一聲,笑道:“我倒是聽不懂姑娘所言,不過這蕭琰的王府,我若是不帶你去,又能如何?姑娘如此行走千裏,這外麵天寒地凍,冷的厲害。你不如先同我說說,你此番進京所為何事?”
夏禾聽著這話,倒是並不介意。
將手裏的小蛇重新放在了銀鈴之中,就一步步走到了顧錦寧麵前,一副很是自來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