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分立而處
麵對著暴怒的皇帝，大殿之上，沒人敢辯駁半句。
王齊更是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他不斷的看向蕭泰，想要求得庇護。
可如今蕭泰都已經自身難保了，誰會在乎他的死活？
隻見蕭泰急忙跪在地上，出口辯解道：“父皇，請怪兒臣一時失察！兒臣以為王大仁是替自己的兒子求娶，卻不曾想…”
“二皇兄卻不曾想什麽？”蕭湛見狀，問了一句。
隨後出言諷刺道：“二皇兄是不曾想過，王大人嫡妻已故，正妻之位空缺，還是沒想過王大人的兒子如今妻妾成群，孫子今年都已經半歲了？”
這番話一出口，就連皇帝身旁的內務總管都忍不住憋笑，就更別說蕭琰了。
他從頭至尾沒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如今倒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不過那臉上卻還是可憐至極。
此時的皇帝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
他大手一揮，直接下旨道：“大理寺卿王齊，濫用職權，罔顧仁義，杖責四十，免去其大理寺卿的職位，降為大理寺丞！另外罰奉三年，一儆效尤！”
這一翻旨意下來之後，王齊整個人癱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是真是假。
蕭泰低著頭跪在原地，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
大理寺是他好不容易籠絡到的刑罰之地。
如今王齊被貶，也就代表著他已經失去了大理寺這麽一個助力。
朝堂之上，也就少了一個可以為他說話的聲音。
曆年來，刑部，戶部多為蕭湛馬首是瞻。
他掌管的兵部，吏部，禮部，大理寺，在這一眾皇子之中，也算得上是位居首位了。
可如今大理寺脫手，蕭琰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他這心中不安之感越發強烈。
就在他準備開口辯解的時候，明帝又下發了一道旨意，讓他宛如雷擊。
隻聽明帝說道：“四皇子蕭琰，恪盡職守，前有平定南疆之亂，後又安撫難民之責，此番又維護了皇家臉麵，特封為靖親王，賜南珠一槲，錦緞百匹，良駒十輛！”
話音一落，明帝抬頭看了蕭琰一眼，沉聲問道：“還不謝恩？”
蕭琰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急忙跪在地上，叩首謝恩，道：“兒臣謝陛下隆恩！兒臣知曉自己此舉實為不妥，可事情關乎天家顏麵，兒臣不能有所猶疑。這番賞賜，兒臣受之有愧。”
這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性子，讓蕭泰氣的頭昏不已。
眾人離開宮中之後，蕭泰直接上了馬車，直奔顧府。
而此時，顧明遠也已經祭祖回程，在顧家門口下了馬。
顧錦寧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父親，突然淚如雨下，聲音哽咽地將這幾天的經曆盡數說出。
聽著女兒的哭訴，顧明遠勃然大怒。
就在這門口大聲斥罵英國公府小人得誌，趁人之危。
剛巧這時，蕭泰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顧府門口。
聽著這暴怒的罵聲，蕭泰捏著憑幾的手暗暗用力，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心裏的怒氣壓下去。
一個英國公府算什麽？
大理寺又算什麽？
和這個前任宰相，顧家親兵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顧家他無論如何都要籠絡到手！
再三確定這個念頭之後，他步履如飛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隔著老遠就打起了招呼。
“顧丞相！真的是好久不見了，聽聞您入京述職，本想著能在朝堂上見一麵，可這年節休朝，想來丞相也是累了本王也不便打擾。恰巧今日路過，到時又能見上丞相一麵。”
蕭泰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此刻的顧明遠心中怒氣衝天，哪裏還願意搭理蕭泰？
他一把將顧錦寧拉到自己的身後，看著這個不速之客，臉上沒有半分好意。
隻聽他沉聲說道：“殿下過譽了，老夫如今一介平民，可不敢勞煩殿下您親自過府來看。今日老夫家中有事，殿下若是來閑談的，就請回吧。”
沒料到顧明遠會拒絕，蕭泰向前的步子一頓，尷尬的立在了台階上。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堪堪的收回手，假笑道：“伯父怎麽這麽大火氣？可是有誰惹您不高興了？這京城之中，還有人這麽不開眼嗎？”
看他這個樣子，倒是想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上摘出去呢！
如此想著，顧錦寧遮著口鼻，在顧明遠身後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她索性蹲跪在地上，咳得聲嘶力竭。
見自己女兒如此，顧明遠哪裏還有空和蕭泰在此處浪費口舌。
他直接彎腰將顧錦寧抱在了懷裏，步履匆匆的就進了大門。
就在蕭泰準備跟上來的，那關上的府門險些將他的鼻子都撞掉了。
蕭泰看著緊閉的府門，衣袖之中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片刻之後，他沉吟道：“江侍郎有句話說的倒是沒錯，這顧家的確已經不比當年了！”
他身後的隨行侍衛聽到此話，急忙開口回了一句，道：“江侍郎知道今日會如此，一早便叫人送來了請帖，說殿下有時間的話，請一定要過府一敘，他有要事同殿下商議。”
蕭泰又在顧府門前站了一會，腳尖已經在門口攆出了一塊深坑。
見還是沒有人開門，他衣袖一揮，大步離去。
而這時，一個躲在顧府牆角處的人影一閃而過。
那身形明顯是翻到顧府之中的。
花廳之中。
顧錦寧喝著冰糖梨水，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出言安慰著顧明遠。
她柔聲道：“爹爹，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惱怒呢？英國公府經曆此事之後，就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女兒不過是受了些委屈，你若是氣壞了身子，那該如何是好？”
顧明遠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就在他準備開口繼續罵的時候，慕言穿著一身家丁的衣服，從花廳外麵走了進來。
直接對顧錦寧說道：“二皇子已經走了，瞧著方向是往江府去的，還用屬下繼續跟著嗎？”
顧錦寧輕笑出聲，眉眼之中也滿是笑意。
將手裏的碗盞請放在了桌子上，她低聲說道：“不用了，你的功夫對上江慕白，毫無勝算，回去好生歇著吧。不過我前些日子給江府送的禮物，想必那位江夫人應該也派上用場了吧？”
這喪子之痛，如今也應該好好的讓這對狼狽為奸的惡人嚐上一嚐了！
一報還一報，半點怪不得她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