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診治腿疾
隨著蕭琰開始調查國公府，京城的這一潭死水，便被徹底攪渾了。
涉案的各級官員足有三十幾位，包括哪位已經早死的楚文昌，這一番折騰，在這眼下尚且安寧的局勢下，必然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這乍一看無比祥和的京城，也早已不在平靜了。
這日一早，馳望樓裏，蕭湛坐在輪椅上，看著喬裝換麵的顧錦寧和曼陀，神色欲言又止。
顧錦寧一撩長袍，坐在了一側的太師椅上，瞧著蕭湛的模樣，嘴角一勾，輕聲道：“殿下，你這是何意？如此喬裝，莫不是沒見過？如今精力了這些事情，還在懷疑我不成？”
這些日子，蕭湛借著在家中吊唁亡母，足不出戶，通過暗中遞過去的藥方，也算是將這山上的頑疾診治了一二。
可曼陀不便入府，隨著國公府出了如此之事，上到禁衛軍，下到巡防營，幾乎是日日在京城街道上巡視。
這裏麵有多少是人安排在各個天潢貴胄家門口的細作，用膝蓋都能想的出來。
如今這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江慕白若是不趁亂攪弄出一些是非，都是對不起他這機關算盡，忍辱負重的籌謀了！
所以此番喬裝打扮，本就是為了應對不時之需，有些事情，顧錦寧還不想讓那暗中之人知道的太早！
蕭湛自然聽出了顧錦寧這弦外之音。
他函授點頭，道謝著說了一句。“顧姑娘多慮了，有一事，本王倒是忘了。多謝當初姑娘拚死搶救本王母妃，本王在此，也為當初求娶姑娘的唐突之舉抱歉，還望姑娘海涵，莫要同本王計較。”
說著，他費力的壓低了身子，模樣甚是虔誠。
瞧著他這般做小伏低的樣子，顧錦寧也懶得計較當時的那筆糊塗賬。
眼下還是先幫著他將這雙腿治好了再說吧！
心裏思量著，顧錦寧覺得還是有些不妥，隨即開口補充道：“殿下也知道，此等事情並非一朝一夕，一次行針就能夠診治的好的，殿下腿疾至今已經足足七年之久，早已過了最佳的診治時機，若是當初殿下在受傷之後立即醫治，也不至於如今還用輪椅代步。”
之前進府診脈的時候，顧錦寧已經暗中查看了他的腿疾。
本沒有這般嚴重，都是一拖再拖，還有人可以不想讓這個皇子享常人之壽命，才給害成了如今這樣的境地。
如此便可見得，那皇家在太醫院，早已經爛為一灘肉泥，無論是怎麽修複都無法在挽回了。
而這其中有些事情，還是得讓這個皇子知曉，才是最為上上之選。
沒有仇恨，那什麽去鬥得過那如日中天的母子二人？
思慮至此，顧錦寧繼續道：“之前有幸幫著殿下診脈，這腿疾真相，想必殿下也已經略知一二了，從您讓屬下去請我過府之時，便證明，您已經不再信任太醫院。其實太醫院也好，你府上那些眼線也罷，一舉一動盡數在旁人的掌握之中，始終都是不能黯然度日的啊，我此言，殿下可明白？”
聽著顧錦寧的話，蕭湛的臉色漸漸布滿陰雲。
這女子所說，他又何嚐不是切身經曆過呢？
原本已經無意皇位，不過是瞧不見當年自己舍身相救之人安然富貴，而自己隻能躲在這陰暗溝渠之中抱火取暖，這才想方設法的為難蕭琰。
可後來深思熟慮之後，才發現自己因為常年鬱鬱寡歡，對於那些旁敲側擊的挑撥之人，竟是沒有絲毫的反抗，便落入了那早就已經鋪設好的陷阱之中。
險些害了蕭琰不說，更是讓兄弟情義付之流水。
這些事情細想之後，於己於人，都是沒有半分益處。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自己當初竟是甘願被這些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錦寧，心裏倒也驚奇。
也怪不得蕭琰會中意這個顧家嫡女，與尋常人家的女子比起來，這人顯然是更加通透可愛些。
至此，蕭湛已經思慮良久。
他開口笑道：“姑娘的擔憂，本王自然清楚，日後在痊愈之前，必然不會露出絲毫的破綻。更何況這馳望樓飯香酒甜，本王母妃喪命，一朝喪失了追名逐利之心，之求飲酒作樂，不思進取，那不是有些人更願意看到的嗎？”
這話一出口，顧錦寧終於是麵露喜色。
她沉聲道：“與聰明人說話，自然是不需要多費口舌了。稍後我師父會親自給殿下施診，男女大防尚在，屬小女就不在此等候了。”
話音一落，顧錦寧已經起身離開這間廂房。
看著等候在外的白羽，顧錦寧咧著嘴角嘿嘿一笑，纖長的玉手挑起白羽的下巴，調笑道：“讓美人等候多時了，不知美人兒科願意陪著本公子飲酒作樂，一醉放休啊？”
言語之間，那副醉漢的模樣學了個十乘十。
白羽也懶得撐開，整個人依偎在顧錦寧的懷裏，朝著隔壁的雅間走去。
視線所及之處，看著那遠處躲躲閃閃的人影，白羽端著白玉酒盞，遞到了顧錦寧的嘴邊，小聲道：“你個冤家！每次來都這麽興師動眾的，當我著酒館是那過往驛站不成？”
推門的瞬間，顧錦寧身後的男子才轉身過去，那一直聳動的耳朵，也停了下來。
一到雅間，顧錦寧直接趴在了軟塌之上，一副生無可戀的德行讓白羽搖頭苦笑。
隻聽她開口抱怨道：“姐姐，這些渣滓怎麽是跟著我來的？還不是裏間的哪位？說起來也有些時日沒見到姐姐了，今日身子可還好？”
盯著這丫頭變臉的模樣，白羽將手裏的酒壺放在了地上，淺笑一聲，道：“自然是好的，如今這京城之中有你這樣的神醫妙手，又怎麽會不好呢？前幾日你派人過來送信，安排這一處戲，不光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直到這時，白羽才發現，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倒是真的如元文昌所說，是一個安靜不下來的主兒。
原本她隻求一生同心愛之人廝守，無論貧窮富貴，都能相伴終老而已，可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