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宗祠密詔
轉眼間,氣氛劍拔弩張。
瞧著眼前的這一幕,顧錦寧眼裏,難得露出了一絲喜色。
不是因為顧尋風幫著自己出頭,而是這個萬事和為貴的兄長,今日終於是見到狠下心了。
顧家武將出身,到了父輩,在走了文官的這條路。
兄長自幼飽讀詩書,就連螞蟻都恨不得避開走。
雖說今世已經跟著舞刀弄槍了,可終究還是個菩薩心腸。
當時宮裏傳召,就連那個時候,都想著要護住和楚巧巧當初的情誼。
最後險些害的一去幾人,都將那性命落在宮裏!
加上那次重傷,被人扔回後院。至今為止,都沒尋到那賊人下落!
此去傳信,渝州的事情還是得兄長自去料理。
京城中,也沒幾日的太平日子了。
兄長若還是不得成長,顧家護不護得住不說,就連和昭,可能都保不住。
婚事一拖再拖,轉眼便會過了年,要是秋獵籌劃得當,日後這皇宮,自己還是進得去的。
可若是秋獵之時,出了亂子,和昭與自家兄長……怕是沒有後來了。
對峙的兩人,並沒有瞧見顧錦寧瞬息萬變的臉色。
隻聽烏蘭珠開口道:“這時間也不早了,我這身子也有些疲累了,就不同大公子在這裏敘話了,如意,我們走吧。”
話一落,就準備帶著人離開宗祠的院子。
可這腳還沒抬起來,人就被顧尋風擋在了門口。
雖是一身風塵,可是顧尋風頎長的身子站在哪,腳上不丁不八的步子,瞧著這功底已是越發的成了。
就這麽攔著,他開口道:“江夫人倒是有閑情逸致,還能到我顧家宗祠走走,在下回家的路上,便聽人說了一件事情,不知江夫人可曾聽說啊?”
見烏蘭珠沒有說話,隻想離開這裏。
顧尋風徑自說道:“聽聞陛下抬舉江大人,知道他為朝廷之事奔波辛勞,與夫人您聚少離多,特地命皇後娘娘給尋了一個女眷,也省的夫人一個人在府上,寡淡了。”
聽著這話,烏蘭珠身子一頓,猛地轉頭看向顧尋風,呲目欲裂的樣子,尋常人看了都會倒退幾步。
“顧尋風你說什麽!休要在這裏紅口白牙,汙蔑我家官人!就算陛下真要給官人納妾!又怎麽會不知會我一聲?!”
隻見她聲音突然嘶啞,嘴角低垂,竟是有幾分妖鬼之色。
瞧著她這幅樣子,顧錦寧心裏冷笑。
明帝是一個心思陰沉的,如今就算再怎麽重用江慕白,也不會眼睜睜的瞧見他和朝廷重臣攪和在一處。
誰知道烏家會不會是下一個顧家?
顧尋風又怎麽會被一個女子三兩句唬住?
平日裏他這個妹妹,可比這姓烏的會唬人多了!
如是,顧尋風開口道:“江夫人這話倒是有趣,天家做事,難不成還得順了你的心思?”
緊跟著顧尋風的話,顧錦寧又開口道:“哥哥這是哪裏的話?江夫人的排場可是大得很呢。江府有這樣一尊菩薩坐著,又怎麽會有旁的女眷呢?是吧江夫人?”
這話一落,烏蘭珠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捂著自己的小腹,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獨自站在門口,喘著粗氣。
儼然已經氣傻了。
瞧著她這幅樣子,顧錦寧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偏著頭一笑,眉眼上挑。
就這麽看了烏蘭珠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
等到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人走了,她直接轉身就進了宗祠。
剛一進門,就已經瞧見之前落灰的東西,明顯被人翻動過,甚至連祖宗的牌位底下,都被人挪動過。
緊跟著顧錦寧進來,顧尋風臉色有些難看,打量著反動的跡象,轉身就準備衝出去。
人還沒動,就被顧錦寧叫住了。
“兄長,算了吧。終究也是被人翻過了,這宗祠當中,仔細查了,看看有沒有多什麽,少什麽。人都在院子裏住了小半個月了,這層臉皮,還是得留著。”
說著,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嘴裏說了些賠罪,道歉,請原諒的話,招呼著小桃,將這牌位一個個的挪動了。
邊邊角角,也都讓這信得過的下人,仔細的尋著。
起身看著自家兄長難看的臉色,隻得開口寬慰道:“兄長,江家那幾個,是個什麽度量,我們不是心裏明鏡一般嗎?何必如此計較?”
顧尋風聞言,臉色有了些緩和,可這心裏依舊是不安的很。
思忖著,他皺眉道:“寧兒,你是知道這些人都沒安好心,又何必把人留在這府裏?白白的給自己添了煩不說,心裏還得忌憚著,何苦來哉?”
自家這妹妹,從半年前醒來之後,這人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前世舊因已明,他自然是知道寧兒是擔憂著的。
可如今以至深秋,眼看入冬,她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說,還得操持著諾大的家業。
他外出參加詩會這些時日,見慣了那些世家子弟之間的勾心鬥角,爭名奪利。自是知道了顧錦寧的苦楚。
今日剛一進門,見到那烏家的,心裏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日楚巧巧也是在結識了烏蘭珠之後,也明白了什麽叫做天高海闊,母鳥沒有在一個窩巢裏等死的道理,才做了那些讓人不齒的無德之事。
說到底,這半年多以來,顧家的是是非非,皆因烏家和江家而起。
這夫婦二人,帶著家丁婢女,留在顧家,和養虎為患有什麽區別?!
自家小妹為何有這般舉措?
顧錦寧自知兄長擔心什麽,她淺笑一聲,道:“大哥哥,那日江府大火,我派人去江府一探究竟,可如今已快十日,人還是沒回來,若是我將這兩人留在府裏,尚可確定人沒在他們手上,若是放他們回去,秋靈有沒有命回來,都將不得而知!”
話一說完,顧錦寧臉色陰鬱,捂著著嘴角,硬是咳了好一會兒。
等緩過氣來,小桃從一個牌位下麵,翻出了一個已經泛黃的紙張。
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遞到了顧錦寧手裏,道:“小姐,這東西奴婢沒見過……”
接過紙張,瞧著上麵的白紙黑字,顧錦寧臉色一變,扭頭看了頂上的牌位,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