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陰謀開始
顧錦寧整個人都慌了。
她看著那格外刺眼的傷口,狠狠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看著她這幅樣子,蕭琰有些懊惱的笑了笑。
他勉強的抬起了一隻手,在麵前女人的頭上揉了揉,以示安慰。
其實今天晚上的事情,也是蕭琰自己的疏忽。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慕白會在那個時候去看飛鸞!
而且他更沒有意料到,江慕白的武功竟然遠遠的在自己之上!
此刻的蕭琰,心思無比的沉重。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他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江慕白。
這個在很短的時間內登臨巔峰,並且在大夏朝堂上攪弄風雨。
讓一個有著百年基業的顧家在不到幾年的時間裏推出了大夏的舞台。
如果說這個人身後沒有什麽人的話,蕭琰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思及至此,他突然覺得肩上一涼,緊接著就回過了神來。
他回頭間,顧錦寧已經將一個浸了烈酒的帕子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一旁正站著一臉茫然的秋靈和小桃。
顧錦寧看著眨眼間就被血汙盡然的帕子,直接將它扔進了水盆了。
她聲音顫抖的說道:“小桃,去將師傅前段時間送過來的上藥拿過來!”
那藥是師傅擔心她臉上的傷口,特地留下來的。
但是那藥膏還沒用完的時候,她臉上的傷口就已經痊愈了。
不得不說,她這個拜師的舉動,現在看起來還是很正確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房間裏的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喘。
床上的飛鸞公主依舊昏迷不醒,蕭琰的傷口也是依舊沒有半點止血的跡象。
有些地方深可見骨……
整個人房間裏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而此刻的蕭琰,伸直都有些不清楚了,他的脈象正在一點點的減弱。
顧錦寧看著麵前這個虛弱無比的男人,覺得心肺都要停止跳動了。
她猛地轉過頭,看著秋靈,焦急的說道:“去將師傅請過來!”
可是說話間,蕭琰已經昏死了過去。
“快去!”
顧錦寧爆吼了一聲,整個人已經顫抖不已了。
那雙沾滿了藥劑的手,甚至都沒有辦法準確的落在蕭琰的傷口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靈終於帶著曼陀推開門走了進來。
可是曼陀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蕭琰一般,徑直朝著飛鸞走了過去。
他在飛鸞的床邊站了好久,隨後從手裏的針包當中抽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插再了飛鸞的頭上。
做完這些之後,曼陀轉身看著躺在顧錦寧腿上的蕭琰,眉宇之間有了一絲戾氣。
顧錦寧看著他,嘴角一撇竟是要哭出來了。
她哽咽的說道:“師傅.……”
“別給我丟人。”
曼陀輕聲的說完這句話,幾乎是拎著顧錦寧的後衣襟,將人從軟榻上拉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將一直提著的藥箱放在了地上。
“我之前就同你說過,學習醫術,要心無旁騖,像你這般心思深沉,三心二意,是難成大器的。”
聽著他的話,顧錦寧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忙著顧家和飛鸞公主的事情,已經很久不曾碰過醫書了。
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會有所成就的話,早就被她拋在了腦後。
不過曼陀並沒有再這件事情上執著太久。
他手裏的銀針在一旁已經燃了大半的長明燈中燎了一下,就那麽直接的刺進了皮肉當中。
可下一個呼吸,他就像是知道顧錦寧轉身的一樣,低吼道:
“你且看好,此人的傷勢深可見骨,皮肉不能縫合,血就沒法止住,我之前給你的藥膏有著一定的止血和愈合的功效,但是這樣的傷口,無異於投石填海。”
顧錦寧隻好一瞬不瞬的看著曼陀正在縫合的傷口,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攥著蕭琰的衣物,險些就跪坐在了地上。
之前她還自認為自己經曆了很多事情,承受能力應該是強過別人的。
可是看著自己的師傅就像是縫補衣服一樣,縫補著蕭琰的傷口,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跳出來了。
就在她抓著衣襟,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突然在衣服當中摸出了一個很堅硬,又有點紮手的東西。
緊接著她看著掉在地上的鎏金玉翠簪,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這是個女人的簪子,尖頭處已經有些磨損了,就連上麵鑲嵌的寶石也碎裂成了兩半。
她蹲下身子,仔細尋找,想要找到這掉在地上的碎片。
可是除了一些零星的血跡,竟然什麽都沒有。
顧錦寧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將簪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桃看著自己主子的舉動,以為是屋子裏的血腥味太難聞了。
她特地端著新打過來的熱水,將地板上的血跡盡數收拾幹淨。
為了不讓這血腥味影響了顧錦寧的睡眠,還特地的點燃了熏香。
大約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曼陀從藥箱當中取出了一個木盒,隨後將裏麵像是鍋底灰一樣的黑色粉末,倒在了蕭琰的傷口上。
盡管蕭琰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但是臉色已經不像是剛才那般蒼白了。
曼陀接過顧錦寧遞過來的幹淨帕子,將手上的血跡擦了下去。
他轉頭看著眼眸低垂的顧錦寧,將帕子丟進了一旁的水盆裏。
冷聲道:“你可知道錯了?”
“師傅.……”
顧錦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攔住了。
“無需多說,你自有難處,我還會在這裏待三年,等你此間事了,回到山上見我吧。至於床上的這個女人.……命不久矣,恕我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顧錦寧才想起來自己得到的那個瓷瓶,她急忙拿了出來,遞給了曼陀。
可曼陀對瓷瓶當中的東西絲毫都沒有感到意外。
他輕聲道:“這毒藥不足以危害她的性命,但是她身體裏麵被人下了蠱,下蠱之人若是不死,這個女人就會日夜受到折磨,瓶子裏的這藥在某種程度上還減輕了她的痛苦。”
曼陀鼻尖一聳,將瓷瓶放在了昏迷不醒的飛鸞枕邊。
雖然床上這個憔悴不堪的女子形容枯槁,嘴唇幹裂,但是可以清楚的知道,她之前那般傾國傾城的美貌。
這樣的人,怎麽會落得這樣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