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下落
剛進得大殿，顧錦寧便覺察到皇後今日的心情十分沉鬱，當即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見是她，皇後臉上多少帶了些笑意：“阿寧快起來，聽說和昭昨夜在顧府歇下了，怎的沒同你一道來請安？”
“回娘娘的話，昨夜民女瞧郡主心事重重，便留她在顧府歇下了。奈何民女怎麽詢問，郡主都不肯將心事告知於民女。今日一早，郡主又道想去京郊普願寺替父母上香祈福，匆匆忙忙便離開了顧府。”
顧錦寧來時已有計較，此時當即一臉坦然地回應道，絲毫沒有露怯。
“什麽？那和昭怎麽沒把丫鬟和侍衛帶上？”皇後憂心忡忡，忍不住追問。
“民女正是因此而來。”顧錦寧眸光一垂，恭聲道，“盡管民女的長兄已經前去保護公主的安危了，可民女還是不大放心，所以特來請示娘娘。”
“速速讓禦林軍前去護衛。”皇後當即對身邊的貼身嬤嬤吩咐道。
聞言，顧錦寧當即試探道：“恕民女直言，郡主看起來不大想回宮的樣子，不知皇後娘娘是否知道郡主心事重重所謂何事？”
皇後眸光一沉，略帶怒意道：“還不就是她那不警醒的父母！本宮分明提點過他們和昭的婚事由本宮做主，他們竟自作主張給和昭尋了一門親事！”
“和昭的性子倔，此事隻怕難以還轉，不如就讓她暫且在外頭散散心吧。民女會陪在身邊寬慰的。不過這親事……隻怕要娘娘開這金口了。”顧錦寧順勢勸道。
“本宮擔心和昭的安危，她若是暫時不想回宮倒也罷了，可這丫鬟和侍衛必須得帶上才行。”皇後素來疼愛和昭，自是滿臉愁容，擔心不已。
顧錦寧當即斂眸：“娘娘說的是。不過和昭此時心頭本就鬱結，太多的人反倒更惹她心煩，隻需帶上幾個貼身的便好，禦林軍之類的，還是就此作罷吧。”
皇後臉上雖有不悅，卻也知道顧錦寧說的在理，隻得點頭應了。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有太監來報，說是江夫人又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皇後雖然心頭不爽，卻還是揮了揮袖，宣人進殿了。
顧錦寧眸光一凜，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皇後。
江夫人？烏蘭珠？又來請安？
自打江慕白和烏蘭珠在宮中做出那種事被撞破後，皇後對烏蘭珠的印象可謂差到了極點。
可這才過去小半年的光景，皇後的態度怎麽就轉變了？
顧錦寧心頭正疑惑著，就見烏蘭珠走進了殿內，笑吟吟地朝皇後行了禮。
“珠兒今日怎麽又有閑心來看本宮了？”皇後見了烏蘭珠，竟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來。
“回娘娘的話，臣女見娘娘這幾日睡得不安穩，內心憂慮，今日得了一安神妙物，便趕緊給娘娘送來了。”烏蘭珠目不斜視，熱情地說明了來意，隨即朝身後的丫鬟露兒抬了抬手。
露兒見狀，當即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托盤呈上。
皇後朝趙嬤嬤使了個眼色，隨即笑道：“珠兒有心了，本宮甚感寬慰。”
趙嬤嬤接過托盤，恭敬地端到了皇後跟前，打開了來。
安靜站在一旁的顧錦寧抬眸望去，見上頭擺著一品玉如意。
看上去溫潤端方，是個好物件，可不知為何顧錦寧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這是？”皇後眸光落到玉如意上，麵露疑惑。
這東西是好東西，可瞧著也無甚稀奇，並不值得特意走這麽一趟。
烏蘭珠卻是一臉自信地解釋道：“這玉如意看著普通，卻是臣女今晨特意從京郊的普願寺請來的，聽主持說此物放在佛像前供奉了三百年，極具靈氣，能禦百病，安神靜氣。”
“哦？還有此等寶物？珠兒當真有心。”皇後當即麵露喜色。
一句有心說了兩遍，卻是全然不同的語氣。
顧錦寧聽了烏蘭珠的話，卻是心頭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果不其然，皇後先是誇讚了烏蘭珠一番，隨即卻又疑惑道：“珠兒是今晨去的普願寺？”
“這玩意前兩日臣女便向主持請了，可主持說要到今日才滿整整三百年，臣女想著求個吉祥，便等到了今日，一大早就上山了。”烏蘭珠笑吟吟地解釋著，麵上卻沒有絲毫的傲色。
見到此時的烏蘭珠，顧錦寧心頭那不好的預感更甚。
這烏蘭珠性子飛揚跋扈，若是得了什麽寶貝，恨不得宣揚得全京城都知道，何時有過這般謙遜的神色？
皇後點了點頭，又問：“那珠兒可見到了和昭？阿寧說和昭今日一早便去了普願寺上香。”
烏蘭珠臉上表情一滯，隨即茫然地搖了搖頭：“回娘娘，臣女並不曾見到郡主，娘娘確定郡主去往的是普願寺，不是什麽萬佛寺之類的？”
聞言，皇後的眸光沉沉地落到了顧錦寧的身上。
顧錦寧正想著烏蘭珠怎麽突然轉變性子了，覺察到皇後的眸光，當即跪倒在地，淡聲道：“郡主確實說要去普願寺，至於是否在途中改變注意了，那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娘娘果真是疼愛郡主。”烏蘭珠聞言抿唇一笑，“郡主身邊守衛重重，又吉人天相，不論是去哪個寺廟上香，娘娘也無甚可擔憂的。”
“問題就是和昭身邊一個守衛都沒有，雖然有顧大公子暗中守護，可本宮又如何放得下心？”皇後的臉色當即又難看了起來。
這要是烏蘭珠在普願寺看到了好端端的和昭倒也罷了，可眼下和昭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如何讓她不憂心？
烏蘭珠當即麵露驚訝：“娘娘是說顧大公子在守護郡主？”
一聽她這語氣，皇後的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怎麽？顧尋風有什麽問題？他的功夫本宮聽和昭提過，還是很不錯的，保護她應當是綽綽有餘了。”
“沒什麽，隻是臣女不知道顧大公子還會功夫罷了。”烏蘭珠斂回眸光，搖了搖頭，當即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娘娘，臣女鬥膽問一聲，這郡主千金之軀，怎麽會沒有守衛在側呢？”
顧錦寧聞言，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