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上門
烏蘭珠風風火火闖上門的時候，顧錦寧正在命小桃準備第二天入宮的事宜。
和昭陪太後理完佛，已經回到了京城，早早的便給顧錦寧送來了消息。
顧錦寧許久未見和昭，又想著早日促成和昭與大哥顧尋風的這樁因緣，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明日入宮的事情。
如今顧家上下無一人有一官半職傍身，而烏蘭珠既是名門貴女又是重臣家眷，守門的小廝哪裏敢攔，三兩下就被烏蘭珠給闖了進來。
烏蘭珠目下無塵，直接大步奔向了安寧軒的方向。
既然江慕白說她是空口無憑亂箭傷人，那她就找出點證據來，到時看他江慕白還有何說辭可用。
小廝攔不住烏蘭珠，隻得匆匆忙忙去向正在宴客廳下棋的顧明遠匯報情況。
“這江夫人當真是目中無人，顧伯父準備如何處理？”望著局勢已明的棋局，蕭琰隨意落了一子，抬眸問道。
顧明遠麵帶慍色，喝道：“烏蘭珠當真是膽大妄為，我顧家縱是不在朝堂，這大門也非她能擅闖的。來人，直接報官處置。”
那小廝麵色一僵，頓時有些躊躇。
還是那麽個理，如今顧家無權無勢，烏太傅正值權勢頂峰，這縱是報了官，衙門會不會理會還得另當別論。
見那小廝猶豫不決，蕭琰突然綻開一笑，勸阻道：“伯父不忙。既然這烏蘭珠是來給阿寧生事的，那我們不妨靜觀其變。說不定還能看場好戲呢。”
聽聞此言，顧明遠臉上也多了份躊躇：“烏蘭珠此人強勢狠辣，我也是擔心阿寧受什麽委屈。再說，此事要傳到家父耳朵裏，隻怕還要再生事端。”
前兩日，顧長庭聽了顧錦寧的建議，帶著一家老小去京郊上香禮佛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京。
可以顧長庭的脾性，回來若是聽說顧家被區區一個烏蘭珠輕視到擅自闖入這等地步，搞不好能將事情折騰到明帝跟前去。
蕭琰倒是半分焦急之色也未顯露，仍是噙著笑意，安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這人已找上門來了，我們姑且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吧。”
看著一派怡然自得的蕭琰，顧明遠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當即把小廝揮退了，疑惑道。
“話說回來，這平日裏，但凡事關阿寧，四皇子總是頭一個出麵的。這一回四皇子卻如此淡定，莫不是跟阿寧早就有所商議了？”
被顧明遠看破了心思，蕭琰也不覺尷尬，卻免不了要解釋幾句：“伯父這回可當真冤枉了，我也不知阿寧有何打算，可瞧她這些日子的作為，想必對今日之事也有所預見。否則怎的如此湊巧，祖父他們偏都不在呢？”
蕭琰的這番話確實有理，顧明遠眸光一沉，隨即感歎道：“但願如此吧。阿寧這孩子，也不知是從何時起，越來越叫人看不明白了。”
“不管阿寧怎麽變，對顧家之心始終如一，這不就足夠了？伯父隻管放寬心便是。”蕭琰也跟著斂下了眸光，認真回應道。
聞言，顧明遠心念一動，終於把自己藏了許久的疑惑給問出了口：“四皇子對阿寧，可是真心實意？”
“絕無半分虛假。”蕭琰抬起頭來，眸光灼灼地望著顧明遠，堅定地回應著。
隨即，他的語氣裏卻又帶了些失落，“隻可惜，阿寧的一顆心都放在了顧家，不願正視於我。”
見蕭琰這般認真的態度，顧明遠也莊重起來：“四皇子於我有大恩，我本不該說這樣的話，但為了阿寧的幸福，也不得不說上幾句。”
“伯父但說無妨。”蕭琰雖對他的意思有所領會，卻仍是恭敬道。
“若是將來四皇子得償所願，還請尊重阿寧的選擇，若她心不在此，望四皇子能放她走自己想走的路。”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顧明遠對蕭琰的為人雖已十分認可，但感情卻是另一回事，顧錦寧對蕭琰是否有那份心思，還是個未知數。
顧明遠雖然選擇了與蕭琰合作，卻不意味著要將顧錦寧的幸福也雙手奉上。
蕭琰微微閉眸，苦笑一聲：“我對阿寧，從不敢奢望太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絕無強求。”
兩人至此再無後話，繼續下起了剛才未完的棋局。
就在顧明遠和蕭琰談話的當口，烏蘭珠已經闖進了安寧軒。
剛進院門，烏蘭珠就直接朝身後跟來的四個家丁一招手，命令道：“你們給我搜！但凡有跟老爺有關的東西，都給我一並拿來。”
“是。”幾個家丁異口同聲，立刻張牙舞爪地搜查起了安寧軒。
見此情形，小桃立刻就要喊人來阻止，卻被一旁的顧錦寧給抬手阻止了。
顧錦寧款步上前，臉上掛著淡笑，語氣淡然道：“不知江夫人這般來勢洶洶，所為何事？私闖民宅可是大罪，還請夫人慎思慎行。”
烏蘭珠卻是傲然抬眸：“那你去官衙告我啊，且看他們敢不敢受理。”
“縱是官府不敢，這世上也總有伸張正義的地方，江夫人，做人還是低調些為妙。”顧錦寧身姿挺拔，淡定自持，絲毫沒有因為烏蘭珠的強勢而有所動搖。
“正義？嗬，你是想說慕白嗎？你認為他當真會為了你賠上自己的前程？”烏蘭珠眸光一轉，笑得異常嘲諷。
隨即，她的麵色又是一沉：“怎麽？如今見慕白升了吏部侍郎，便想進江府的大門了？告訴你，顧錦寧，隻要有我烏蘭珠在，你便趁早死了這條心！”
顧錦寧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烏蘭珠，我處處尊你一聲江夫人，就是想告訴你，我對這個你拚了命也想守住的位置沒有半點興趣。今日你若是為了此事而來，那也隻能是空跑一趟了。”
雖然顧錦寧的態度確實坦然，可這看在烏蘭珠的眼裏，不過都是些狡辯罷了，又哪裏會信。
“是不是空跑一趟，本小姐自有分寸。”見顧錦寧神態自若，烏蘭珠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
見烏蘭珠不死心，顧錦寧也未再多言，隻是淡定地坐在院子裏喝起了茶來。
小桃見狀，機靈地退出了安寧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