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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借曆史為刀

  所以當孟破軍就這般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秦煜,看著眼前這位就宛若自己當年模樣的孩子,他於心底不僅感慨十分,但是當他一聯想到白先生所交付給自己的任務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將心中的這份對於天才少年的可惜之情是再度深埋於心底。


  唯有可惜

  隻餘無奈

  而當心中的這份不舍被塵封,那麽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便是盡可能地去完成白先生所托的任務,然後將自己所欠給白先生的這份人情給還了。


  還了白先生人情,了結了自己與蕭鴻之間的恩怨,那麽自此以後,這個世間便不再會有孟破軍這般的人物了,有的,也隻是張俊罷了。


  那位出生於張家莊的鐵匠,那位戰於河穀郡的獵人。


  往日的恩恩怨怨,今日終於得以結清,過去的因因果果,今時終於得以還願,於情於理,於是於人,皆以不可再錯過了。


  孟破軍就是張俊


  張俊就是孟破軍


  這是不爭的事實!

  因為自己的無能,因為自己的懦弱,因為自己的膽怯,孟破軍是沒能於那場末日海潮中救回自己的妻子,是沒能於河穀郡的城頭救回自己膝下的兒子,可以說那一天,當真是他人生當中最為低穀的一天,而造成這般人間慘劇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盲目的聽從了蕭鴻的愚蠢建議。


  看著五鬥那個妖女就這般野蠻地將自己的兒子是五花大綁的掛於河穀郡的城頭,然後就當著他的麵,開始用手中的冰冷匕首,刺向那名早已奄奄一息的可憐孩子。


  一刀

  又一刀

  除非孟破軍選擇投降,除非那群跟著他一起反抗海赤精的同袍們選擇投降,否則五鬥手中的那柄匕首,就不會停止。


  割一割,然後又停一停。


  將手中的那柄早已被鮮血染紅的匕首,是當著孟破軍的麵微微一晃,隨即更是用自己那根黏糊糊的尾巴,是極為輕佻似的輕點一下受刑之人的臉頰,雙眼之中沒有任何的色彩,有的隻餘兩族之間的仇恨,有的隻餘兩族之間的誤解,再無其他!

  要知道作為五鬥來講,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作為盜取了海赤精至寶的人類,理應殺無赦。


  絕妄之心,乃是用來鎮海之物,而因為內陸人的私心,是盜取了這件藏匿於深海之下的天下至寶,更是因為這股貪婪,讓原本平靜的海洋變得狂躁,無處暗流湧現,無處生靈為之被波及其自身的安全,更有數不清的族人是死在了那些暗流之下。


  而如今,海潮隻是剛剛泛起浪花罷了,至於這群生性貪婪的內陸人,就應當去承受這股來自大自然的怒火。


  因為,海赤精也是萬靈之子,也是被生命與智慧所賜福過的種族,所以對於內陸人來講,海赤精並不比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但是,海赤精畢竟隻是海赤精,作為一名內陸人來講,五鬥在孟破軍的眼中,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野獸,是一頭隻知道殺戮的無情怪物罷了。


  而現在,這狗東西正在河穀郡的城頭,是極為殘忍的虐待著自己的兒子,正在極為殘忍地殺害著自己的同袍,這股憤怒,這種仇恨,他忍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因為他輕信了蕭鴻的鬼話,他怎麽可能會有那般大的膽子,去慫恿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奴隸站起反抗呢?

  要知道,當他還以張俊的身份被關押在梁下鄉的時候,這群海赤精雖說平日裏對其極為苛刻,但是最少他能保證,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是安全的,畢竟那會兒的他明白,這群從深海中爬上岸的怪物,是需要自己的,這群怪物需要自己為之鍛造箭錨,所以於情於理這群怪物也都得求著他,雖說他彼時的身份乃是海赤精的奴隸,但是因為他有一技傍身,還當真是為他的妻子和兒子謀求了一份生的機會。


  可是當一劍堂來到了河穀郡,當蕭鴻找到了自己,當他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朝廷的多城聯防的意圖,他當真是腦門一熱,就義無反顧地隻身投入到了這場龍寰與龍覆皇庭的戰局之中。


  在蕭鴻的幫助下,孟破軍是高舉義旗,振臂一呼,開始不斷慫恿更多的有誌之士加入反抗的隊伍之中,從一人,到十人,從百人到萬人。


  幾乎就是幾個日夜的功夫,原本已經被五鬥所控製住的河穀郡,愣是因為他張俊的這次反撲,而再次的亂了套了。


  要說張俊在蕭鴻的幫助下,還當真是有兩把刷子,最起碼在頭一夜,他還當真是打了五鬥一個措手不及,畢竟彼時在河穀郡駐守的海赤精連一千之數都不夠,又怎麽可能會是他手中那數萬人的對手呢?

  但是他手中的人,大多都是農戶出身,其每個人並沒有太多有關行軍打仗的經驗,所以在剛開始的那會兒,他還能依靠人數上的優勢,是嚇唬嚇唬五鬥,而當五鬥反應過來之後,他所率領的這些人,當真是在五鬥的麵前不堪一擊。


  於第四夜,他的妻子更是因為要掩護他,是當著他的麵,被一名海赤精給直接砍翻在地上,甚至他都能從妻子不斷抽搐的身軀和不斷顫抖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對於死亡的懼怕感。


  然而戰爭往往就是這般的殘酷。


  麵對自己妻子的死,他無能為力。


  麵對自己兒子彼時所遭受的非人折磨,他無力回天。


  就這樣,他是被蕭鴻直接按在地上,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了眼前。


  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恨蕭鴻。


  他恨蕭鴻為何要讓自己獨自去承受這份煎熬和痛苦,他恨蕭鴻為何要阻止他去救回自己的兒子,可是眼前相較之恨蕭鴻,他更加恨眼前的這群海赤精。


  恨不得生吃其肉


  恨不得痛飲其血

  恨不得咀嚼其骨


  恨不得吸食其髓


  之後的事,怕是蕭鴻都已經記不太清了吧,畢竟時間都過去了那麽久,有些事,怕也會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過蕭鴻可能忘了,但是他張俊是絕不會忘。


  在一劍堂的幫助下,張俊帶人重新殺回了張家莊,為了能將身居張家莊的珊馳一脈徹底斬盡殺絕,他不惜親手燒了自己的村子,從而企圖一把火燒死這些深海裏的怪物。


  但是他卻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珊馳。


  珊馳逃回了深海,而他自己更是落下個彌留瀕死的下場,至於蕭鴻,則早已不再現場了。


  當然了,他所告訴白先生的,乃是蕭鴻燒了他的村子,殺了他們一村子的人,並沒有告訴白先生,真正的曆史真相。


  而他之所以會這般的去闡述這段曆史,就是因為他想要借刀殺人,他想要借白先生這把刀,而去殺掉蕭鴻,去毀掉一劍堂。


  所以,當孟破軍從秦煜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模樣,他不僅為之動容。


  可是,動容是動容,而心底的恨亦是心底的恨。


  這一點,無法改變。


  開山!!!


  待劉熠還未回過神來,便能看到孟破軍是瞬間將自己的右拳是收回於自己的右下腹處,而隨著他這瞬息之間所做出的調整,一股極為猛烈的罡風,就這般是於他的右拳開始旋轉匯聚,甚至其拳勁之強,都能讓不遠處的秦煜三人,是於各自的心中猛地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股突然出現的壓力,就好似一柄鐵錘,是實打實的捶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是將三個孩子的脆弱小心髒給錘的生疼。


  還來不及等秦煜出言提醒劉熠呢,他和同樣癱在地上的尉遲琉璃是同時看到,孟破軍是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隨著對方的離去,其身後所留下的力道,更是一度的將原本就已狂躁不堪的空氣是加速扭曲,就宛若空氣炮一樣,瞬間浮現出一個大大地圓環,而圓環的中心處則是猛地爆出一陣波瀾,至於孟破軍本人,更是隨著那驚天一響,是直接出現在了好幾米開外的劉熠的麵前。


  僅僅一拳,孟破軍就讓劉熠整個人都呈現出蝦一般的體態,而劉熠此時的神情,更是如同是被孟破軍給強行猛灌了幾大碗蒼蠅蛆蟲一般,其臉色先是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更是隨著孟破軍的右拳擊打在自己的腹部而猛地緊繃,待下一秒後,還不等對方將彈出去的拳給收回呢,他的臉色又急劇地從通紅色而瞬間煞白,豆大的汗珠就好似被人打開了水閘一般,就這般毫無征兆的爬滿了他的額頭,可這還不夠,猛突出的雙眼,那遍布整個眼珠的血絲,還有那一幅不可思議的神情,無一不再向秦煜和尉遲琉璃表明,自己此刻所遭受到的這一擊,是有多麽的讓人絕望。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下,沒有劇本的編排,也沒有提前的彩練,有的隻是所謂的隨機應變,有的隻是所謂的臨時反應。


  都見過飛於高空中的風箏因為斷了線而肆意飛翔的情景吧,此時的劉熠,亦是如此。


  隻見劉熠在遭受到孟破軍的這一招開山之後,他整個人就如同被重擊了一般,以一種極為快速的速度,是朝著他的身後方向猛地激射過去,速度之快甚至都能讓自己的四周產生頻頻作響的音爆,由此可見,這招開山其威力是有多麽的大啊。


  不過若是認為孟破軍的這招開山僅是如此的話,那未免也太小看這位成名已久的一劍堂上座眾了。


  依舊還是開山,其威力卻足以劈山裂石。


  隻因孟破軍是順著劉熠所飛出去的軌跡,是再一次的一拳刺出,而這一次,他的目標,乃是劉熠的咽喉!


  可以說如果劉熠這一次再讓孟破軍給擊中,那麽他就絕不可能再活著了,因為單就剛才的那一拳,就差一點是要了他的小命,若不是他本能地讓自己後撤了一步,從而讓原本朝著他心口處轟來的孟破軍,是一拳給打的稍微偏了一些,這才得以讓他可以再多苟活一陣子,要不是這樣,相信就僅憑孟破軍方才的那一拳頭,非得要了他的小命兒。


  所以,以孟破軍的拳勁和自身的功夫,斷不是劉熠這麽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可以抵禦得了的,哪怕他再是地炎宗的天才少年,也不行!


  於是乎,便能看到,孟破軍貌似已經是絲毫不準備再給秦煜三人任何反擊的機會了,速戰速決,然後趕去蕭鴻那裏去,畢竟對於他來講,秦煜三人並非是他人生當中的終點。


  沒有絲毫的停頓,沒有任何的保留,繼續以開山裂地之威,是朝著遠遠飛出去的劉熠,再次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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