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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潤物細無聲

  話說劉熠已經醒來快一個月了。


  而就在劉熠蘇醒的這段時間裏,龍寰的倉州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改變天下格局的大事。


  天之殤。


  一場比十年前的黑潮事件更為令人咋舌的事件。


  一場比當年的雲澤紛爭更為令人驚訝的事件。


  陸鋒委派李荃聞之子李耳,統率數十萬陷陣司精銳,在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讓這座存在於世間幾千年的超級豪門被一舉殲滅。


  八界門一朝覆滅,掌門趙璿以身證天道,其座下五行眾盡數隕落。


  可以說在龍寰這樣龐大的帝國麵前,八界門壓根就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


  天之殤事件,讓整個江湖人人自危,可以說自八界門被覆滅的消息開始流竄於江湖之上的時候,但凡是在玄天譜上稍微有些名氣的名門望族,皆是選擇了關閉山門,謝絕一切外界的往來。


  至此那些掌握著家族命脈的大人物們才真正看清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所謂的身份和麵子,在朝廷的麵前簡直就如同兒戲一般,自己所謂的地位和權力,在陸鋒的眼中簡直就如同一張紙一般的脆弱不堪。


  在龍寰的麵前,這些所謂的江湖門派,當真就好似小孩子玩的過家家的遊戲一般。


  是那般的可笑。


  是那般的幼稚。


  而作為趙璿的多年摯友,鑄劍山莊的慕容軒、地炎宗的劉天清、神羅殿的宇文太平、蓬萊閣的高牧、白馬寺的玄寶師傅、玄境宮的三重散人、神木山的畢安等等這些人,在他們剛準備集結自己門下的弟子準備朝著倉州出發的時候,陸鋒的聖旨就緊接著進了這些人的家門。


  這一道道的聖旨,壓得趙璿的這些摯友們是喘不過氣來,更壓得這群老家夥們是沒有一個人敢強行的為趙璿站出來,沒有一人敢拿著全族人的性命來違抗聖命,出兵天機穀。


  就這樣,這些趙璿所謂的摯友,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西南方向的天空猛地碎裂,然後又於瞬間恢複往日的模樣。


  然而對於這幾位身處天南地北的老家夥們來講,倉州方向的天空所發生的異變,也隻發生在那須臾之間罷了。


  直至在江湖之中,這群未能出手援救的老夥計們聽到了八界門被李耳一舉殲滅的消息之後,他們才清楚地看清了現實。


  打了一輩子。


  爭了一輩子。


  可是到頭來,自己卻在別人的眼中,什麽都不是。


  就如同一頭被獵人一直死死盯著的野獸,什麽都不是。


  八界門的隕落,讓那群彼時還陷入幫派爭鬥的各大掌門都看清了這點,也正因為如此,在後世的曆史之中,這段被血染紅的記憶,便被銘記在往日的長河之中。


  天之殤。


  便是這段曆史的應該配有的名字。


  可以說天之殤改變了整個江湖的格局,更改變了無數人心中對於江湖的理解。


  什麽才配叫做江湖?

  打打殺殺

  相互算計

  朝新生


  暮枉死


  在刀光劍影下為了心底的快意恩仇而揮灑熱血

  在爾虞我詐中為了胸中的偉大心計而步步為營


  什麽才配叫做江湖?

  可以說隨著天之殤事件的愈演愈烈,它正在不斷地刷新人們對於江湖一詞的理解,它正在不斷地為那些還身處紅塵之中的迷途之人指點前行的道路。


  那天,當王獵戶將自己在鎮上打聽到的有關天之殤的事件,是逐一的反饋給了秦煜之後,那一夜他可以說是一宿的沒合眼。


  隻因秦煜知道,趙璿的親哥哥是趙大虎,而趙大虎與自己的父親秦罡是同一時期入伍神火軍的,關於這段秘密,還是某一次秦罡醉酒的時候,他躲在窗戶縫底下偷聽來的。


  所以八界門的覆滅,不由自主就會讓秦煜聯想到自己的身世,會讓他將這一事件的苗頭引往早已消失多年的神火軍的身上。


  天之殤,真的就如同外界所言的那麽簡單嗎?


  未必吧。


  然而天之殤是實打實的影響到了秦煜,可是卻對尉遲琉璃的影響是微乎其微。


  隻因尉遲琉璃的性格,實在是

  極品!


  人能活得這般大大咧咧,也算是少有了,在秦煜看來,尉遲琉璃平日裏那般的討喜性格,當真是令他羨慕不已。


  自己何時才可以真正的活得像個人呀

  自己何時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過去啊


  自己何時才可能完全的舍棄心底的仇恨


  自己何時才可以活出屬於自己的真正性情呢


  既為長安人,必生長安魂。


  既食長安土,必擁長安骨。


  快二十年過去了,秦煜卻始終沒辦法忘記自己的過去,他始終都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在他的心中,他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去融入到這個全新的世界當中,他就像那遊離於三界之外的孤魂一般,他沒辦法向身邊的好友去吐槽自己的心事,更沒有辦法向別人去講述自己原本的認知,可以說他滿肚子的話,卻沒有辦法去跟這個世界裏的任何一人去訴說。


  這樣的痛苦,這樣的折磨,當下已經折磨了他足足快要二十年了。


  可是即便如此,秦煜也從不敢忘記自己的根,從不敢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和姓名,因為這段記憶,是證明他存在過的唯一證據了。


  秦煜想活著,想好好地活著,想活得比上一世更為瀟灑,想活得比上一世更為輕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裏,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於生活的渴望能有他高,畢竟兩世為人的他,對於新生活的向往,已是深入他的脊髓之中。


  最少在秦煜八歲之前,他一直都是這麽看待問題的,也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步伐在默默前行著。


  然而,十年前的黑潮事件卻給了秦煜當頭一棒,讓他徹底地從美夢之中被現實給一棒錘醒,那場事故可以說讓他的生活徹底的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他的身份從一名人人羨慕的小侯爺,轉眼間就淪落到了人人可以喊打侮辱的喪家犬。


  而如今,黑潮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年。


  原本已經算是紛亂的江湖,卻因陸鋒的一己之力,卻因八界門的徹底隕落,而再度地陷入無盡的混亂之中。


  十年前,因黑潮事件而引發的江湖動蕩,卻不曾想到,在十年後,同樣的事情竟然會再度重演。


  十年前,萬事之禍的起因是因為黑潮事件,是因為那柄被人們所發現的太古天兵。


  十年後,萬事之禍的起因是因為天之殤,是因為那件被陸鋒所一直窺伺的神火軍令。


  十年啊,試問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

  更別說在當下,在這個醫療與科技都極為不發達的世界當中,在這個人均壽命可能連三十歲都超不過去的遠古時代裏,人的一生究竟能有幾個十年?

  所以整個天之殤在秦煜看來,就是陸鋒給天下的人所開的一個超級玩笑。


  在秦煜看來,陸鋒這一次的抉擇,傷天,傷地,傷百姓,傷民心,更傷的是龍寰百年的基業和未來。


  可是,有一個人,卻是絲毫沒有對天之殤一事而發表過任何的態度。


  這個人就是劉熠。


  就是醒來了快一個月的劉熠。


  劉熠已經醒來了,可就在他蘇醒後的這段時間裏,他仿佛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一改往日的那副瀟灑公子般的姿態,對任何的事都不再如同好奇寶寶一般,哪怕縱如天之殤這般的天下大事,也都無法在他的心中泛起一絲一毫的漣漪,可以說此時的他,像極了十年前的秦煜,像極了十年前剛剛被慕容問心接回鑄劍山莊的秦煜。


  不再大大咧咧,也不再問東問西,整天就隻會讓自己變得如同悶葫蘆一樣,對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再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態度,整日除了日常的吃飯之外,在其餘的時間裏,都隻會把自己鎖在那間暫時屬於他的茅草屋內,不跟任何的人去作交流。


  這一刻,劉熠的心已不再火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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