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彌
向依依終究還是選擇用自己的性命去替天下證道。
在她的認知裏,自從被趙璿救回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便不再屬於她自己了,她的人生,隻配為趙璿而活,她的命運,隻配為趙璿而戰。
她是趙璿的依姐姐,她是八界門的向依依,她更是秉信八界門信條的金部眾。
既然身投金部眾之列,那麽自己的意誌就必須如金剛般堅定。
金之所向,無可匹敵。
不正道,毋寧死!
而隨著向依依那霸道無比的招數出現後,這些被卷入這場本就不該存在的戰場之中的陷陣司甲士們,皆像看那九幽之中的惡鬼一般的盯看著她,是死死地盯看著這位從身形上看上去並不算很年長的中年女人,然後這群陷陣司甲士們,一個個的就在那恐慌之中,讓自己開始不經意的後退,讓包圍著她的包圍圈是逐漸地開始變得稍微大了一些。
為了不讓心中的膽怯流露出來,這群陷陣司的甲士一個個是緊咬著牙關,讓那顫顫巍巍的雙手可以在此時能依舊握緊手裏的長矛和斧鉞。
然而這群陷陣司的甲士畢竟隸屬陸鋒的王牌戰力,即便此時的向依依所展露的本事是那般的逆天,但是心存榮耀信念的戰士們,依舊還是強行的將彼此心中的恐懼給強行壓製於心底。
雖說包圍著向依依的包圍圈是要比之前的稍微大了一些,但是這群戰士們卻還是將她給牢牢的圍困起來,不讓其有一丁點的機會,但是這群戰士們也僅僅是將她給圍住,卻不曾有任何一名士兵敢再向著她所在的中心邁前一步。
透著麵具,抬起頭來,向依依看著那令人壓抑到極致的雲層,感受著那令人絕望的氣氛,便猛地看到,她再一次選擇將手中的長劍猛地舉過頭頂。
“不正道、毋寧死!!!”
向依依再一次的透過怒吼,讓自己再次強行的激發這自己僅餘的全部潛能,而隨著她這邊心態的變化,原本那些僅存無幾的金部眾們,那些早已因為極度的疲憊感和無力感而失去希望的金部眾們,就仿佛被她的這股蓋世的氣勢給瞬間治愈了一般,隻見這些無畏的戰士們一個個就這麽傲然的立於雨中,然後一個個宛若孤狼一般的是惡狠狠地盯看著他們眼前的那些陷陣司甲士,皆是在瞬間效仿著她之前的態度,將雙劍橫於自己的麵前。
轟!!!!
黑夜之中,又一聲驚雷炸起,頓時間原本就已經很大的雨水,竟在隨著這道驚雷的出現,變得更為肆虐了。
“不正道、毋寧死!!!”
絕境之中,這些僅存的金部眾們,一個個就跟瘋了一般,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勢,勢要與眼前的敵人同歸於盡一般,紛紛抱著殺一個不賠,殺兩個穩賺的心態,徹底的解放自己的人性。
為了保住地之牆,為了不讓地之牆身後的百姓們再次遭受戰火的屠戮,為了阻止不讓李耳的大軍再次突進,明知不可為卻心無旁騖,明知不可敵卻義無反顧,這群金部眾們就這般簡簡單單的追隨著向依依的腳步,貫徹著向依依的態度,秉信著向依依的信念,堅守著向依依的希望,無妄無畏,無畏無懼,無懼無怕,無怕無悔,無悔無憾,無憾無妄,為戰絕不退縮,為勝決不妥協。
隨著此刻那群在人數上已不足三十名的金部眾的絕境反擊,竟然在這一瞬間之後,將李耳所帶領的陷陣司中軍大部竟然在這一瞬間就出現了折損過半的情況,數萬人數的中軍大帳,竟然一時半會兒的沒有辦法去處理向依依和她所率的這三十來名金部眾,硬是讓對方連砍帶刺的是殺至了中軍大帳的門前。
若是李耳此時身在帳中的話,怕他定會在此刻被向依依就地斬殺。
隻不過很可惜,李耳此時並不在中軍帳中。
所以說,向依依這一次,又一次的敗了,敗給了自己的命數,敗給了自己的氣運。她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堅持,她的信條一直強撐著她走到現在,強撐著她活到此時,若不是心中的那份炙熱的信念在支撐著她,怕是在她距離中帳還有七八十丈遠的時候,在她是眼睛被刺傷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她就放棄了。
然而正是因為在向依依的心中,她對於趙璿心底的大誌是極為的敬重,所以她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在此時為趙璿去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出來,因為她很清楚一點,拯救世界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是輪不到她向依依去做的,而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那些真正能拯救世界的人去拚出一條血路出來。
在向依依的心中,趙璿便是那唯一能拯救世界的人,是唯一能帶領文明繼續前行的聖者。
為了趙璿,向依依甘願戰死。
“不正道毋寧死?不正道毋寧死!趙璿啊趙璿,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究竟有多麽通天的本事,才能讓你培養出這幫充滿狼性的弟子,你究竟再隱藏什麽,你究竟在遮掩什麽,不正道毋寧死,那麽趙璿我要問你,什麽才是那能肅清汙濁世界的真道?”
透著陰雨的帷幕,李耳看著不遠處還在四處爆發著小規模的殺伐,不禁獨自想著。
終於,在柴達和他胯下的猛獸遭受到了無數的傷害之後,他才在整個陷陣司的中帳較後的方向,找到了已經臨近崩潰邊緣的向依依,而當他拚死的將向依依救下並托在自己的懷中的時候,對方卻隻剩下那一絲極為微弱的呼吸了。
在向依依的眼中,此時她的雙眼還依舊彌散著人性之中的那抹最後的光芒。
依依,你已經付出的夠多了,後麵的就交給你柴叔吧,柴叔一定會謹遵你的大誌,不正道毋寧死。
終於,在柴達不惜自損的情況下,他如願的將李耳的輜重糧草給一把火燒的幹淨,而此時那些還活著的土部眾和那些被救回的金部眾們,便趁著那漫天的雨幕和烈火,趁著李耳軍中大亂之勢,是趕忙的逃回了地之牆內,而隨著他們的撤離,原本殺伐四起的地方,在一瞬間便又衝回到了寂靜之中,就仿佛剛才的戰火從未點燃一般。
“北塘,你的父親之前曾經告訴我,說這天下唯有雨水才能將這渾濁的天下清洗幹淨,原本我是不信,而如今我卻是真的信了。”
看著不遠處的地之牆,趙璿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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