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蛇鱗(八)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沒事?”很顯然對於王蟠毫的突然站起,摩卡有些回不了神。
“這個你當然不用知道了,畢竟自從你妄想利用鬆蘿的鱗片將你的蛇變成蛇妖開始,你就已經踏上了不歸路。”渚紫筍雖然神色嚴肅,但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畢竟這些蛇,都是美味啊,此時既然知道都是聽從於摩卡的,自然都是不能用的,所以完美的錯過了這頓美食,渚紫筍心中還是覺得很可惜的。
當然,來這裏這麽長時間,她還是一次見吃蛇的人呢——當然,別處應該也有,隻不過她沒見過而已,原以為遇到是緣分,如今才知道,都是陰謀導致。
“哦?你說的正是輕巧啊,當年我伽羅古國傳承一千多年,人們也都是忠厚本分之人,可為何偏偏要經受血洗?你們能理解那種兄弟姐妹父母宗親在你眼前一個個被殺死的感覺嗎?你們親眼見過那種大軍過後血流滿地的情形嗎?”摩卡眼望前方,淚水溢滿。
“這種喪親之痛,滅國之苦,你們又能了解幾分呢?”摩卡神情激動,渾身都在戰栗:“那時候我隻有幾歲,眼看著母親和姐姐,將我藏好後,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要不是我爹因為去林中采藥未歸,估計也會跟著一命嗚呼,你說,我怎麽能不恨?”
“可是,那你顛覆了大鄴政權之後,又會怎麽做呢?是不是要讓大鄴的人們也失去自己的親人?”寧鬆蘿前進一步詢問:“難道你也想讓他們失去他們的母親和姐姐嗎?”
“摩卡,你想過沒有,三十年過去,伽羅國的人已經安居,有的甚至已經和大鄴之人通了婚,以你的看法,是不是要他們殺掉自己的伴侶,他們的孩子的從此失去一個至親,才算伽羅人?”寧鬆蘿步步緊逼:
“摩卡,你想過沒有,你的手下都是些什麽人,他們可都是蛇啊,就算你得了我的什麽翎羽,成了妖精,可是這麽強行催生出來的妖,連怎麽做人都不知道,你要他們如何管理人們?”
“摩卡,你想過沒有,那時候,人們的生活,又將是怎麽樣的呢?而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又會做的穩嗎?”
待哪裏說完,王蟠毫又走上了前,用最為真摯的情感說道:“對於之前大鄴先輩對你以及你的族人造成的災難,我深表歉意,作為皇族中人,我也以為這種方式十分的不可取。”
“但是看剛才我弟妹也說了,既然此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年,是不是我們的重點就應該放在如何讓人們生活的越來越好之上?而不是再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可聽到王蟠毫如此說,摩卡情緒顯然更不好了,他眼睛血紅,頭上更是青筋暴起,不由分說就拿起了蛇哨吹奏。
“嗚嗚!”這次聲音急促而低沉,而這些蛇顯然不再有所顧忌,而是一窩蜂的湧上來,長開腥臭難聞的蛇口,就朝著其中之人咬下去。
“你給我起來!”王蟠毫和渚紫筍雖然百毒不侵,但長得畢竟還都是肉身,這螞蟻咬上一口還會疼的,更不用說這麽多蛇了,就是一人一口,也會將他們吃的渣渣都不剩。
而對於周舉岩,則整個人已經埋葬在蛇堆裏。
“周舉岩!”作為夫妻,寧鬆蘿自然不會置之不理,而是不顧一切想奔上前去——不過,她顯然沒了機會。
和在夢中一樣,寧鬆蘿的身體騰空而起,而她所坐的地方,赫然也是在黑蛇的鱗片凸起之上。
至於摩卡,則也好似寧鬆蘿的夢中一樣,高高坐在蛇首之上——隻不過他並不是一襲黑衣,但衣服卻是同樣的獵獵作響,就好似一麵勝利的旗幟。
當然,這間醫館的屋頂顯然也是保不住,而巨大的蛇首盤桓而上,俯視著寧鬆蘿,更俯視著整個街道。
“蛇妖啊!”
“巨蟒啊!”
看到此情形的人們顯然都受了驚嚇,急忙收攤兒的,馬上逃走的,還有帶著孩子逛街的等等,馬上都亂了套——整條街道,都是一片雜亂與哭嚎。
“無知的大鄴人!”坐在蛇首之上的摩卡不禁鼻子裏出聲,語氣裏鄙視的感覺,顯然都是不進行掩蔽的。
當然,對於摩卡來說,此時他的主要敵人,還是寧鬆蘿,畢竟她是“陰鳳之體”,雖然還沒徹底成熟,但他顯然已經不能等了。
今日既然已經將事情全部說開了,他就必須將事情辦完才行,因此,就算寧鬆蘿沒長什麽翎羽,但隻要將她撕成碎片,那每一片,應該也有些效果吧?
就這麽辦了!摩卡打定主意,於是不待寧鬆蘿反應,就催動大蛇朝她咬去:“寧鬆蘿,陰鳳之體,功效卓然,吃了你,我的蛇們必然會成功的。”
一樣的腥臭,一樣的迅速,一樣的退無可退,寧鬆蘿感覺,或許今日就是她的死期,她沒別的期許,就希望周舉岩沒事。
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寧鬆蘿也早已經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反倒是她的身體好似受了很大的顛簸,好似要跌落一般。
怎麽回事?寧鬆蘿下意識拉住了旁邊的東西,但是入手溫暖,還冒著莫名的親切,將寧鬆蘿整個人都托起。
當然,這種感覺,寧鬆蘿再熟悉不過,但是,在麵前的,顯然不是周舉岩平常的樣子,而是生有雙角,一身火紅,顯然是隻獸。
麒麟?寧鬆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赫然就是滸傳說中的樣子,隻不過這一身火紅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萬年難得一遇的,火麒麟?”寧鬆蘿不禁自言自語。
古書有雲:火麒麟者,萬年難尋,兼有仁和和暴虐之性,身上火,可燒萬物。
難道,這就是周舉岩的本體?寧鬆蘿不禁嘖嘖稱奇。
當然,那種可燒萬物的火焰,此時對她卻沒有絲毫的傷害,反而讓她覺得很溫暖,心中更是安定。
隻不過,那些蛇顯然就沒那麽好運了,特別是那條蛇王,直接被燒成了幾片鱗,一時之間滿街的灼燒與燒焦味道,有些刺鼻。
對於摩卡,顯然也是個性子倔強的,竟始終都不肯離開蛇首,於是他和他的蛇哨,都消失於火麒麟的火焰之中,什麽都沒留下。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待一切塵埃落定,曲徑山所派來的人才趕到了。
不過此時的周舉岩好似突然沒了氣力,顧不得將寧鬆蘿完全放在地上,就腦袋一偏,直接暈了過去。
“誒呦!”因為離地還有一段兒距離,因而寧鬆蘿的臀部,幾乎要摔成四瓣的,但她此時顯然已經顧不了這些,而是飛快的跑到周舉岩的身邊仔細查看傷情。
很顯然,和上次一樣,都是體力不支而暈過去,渾身上下,除了衣服稍顯狼狽外,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王爺,您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何這裏會變成這樣嗎?”曲徑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是因為剛才的黑蛇,這裏很多人都看到的。”渚紫筍據理力爭。
“那就請王妃找幾個人作證,如何?”曲徑山前所未有的人認真。
聽到這話,渚紫筍顯然差點氣背過氣去,對!剛才的人是多,但是看到這麽大的蛇,誰不先去保命?試問誰還會在這裏待著作證?
再說了,這邊的事情剛剛完畢,曲徑山立馬就帶人趕到,要說他沒在一邊兒看熱鬧,誰信啊?顯然他就是過來,給眾人添堵的。
“怎麽樣?您有證人嗎?沒有吧?所以,王爺,王妃,這裏的這個損失的費用,嗬嗬!”曲徑山笑的一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