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徐老將軍(六)
一行人來到定坊縣城的城郊的時候,顯然有人在前,而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因為人數眾多,行動的那是相當緩慢,雖然說龜爬有些難聽,但他們的速度著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麽回事?”感覺到馬車停下,廖氏不禁出言相詢。
“不知道啊!待海兒全探究一番,母親且先等待。”徐明喆方催馬上前詢問,但這些人,個個眼神呆滯,聽到就好似沒聽到一般,該怎麽走,還怎麽走。
徐明喆無法,隻能下馬硬擠過去,走到前麵放看到一頂八人抬的官轎,很顯然應該是大人物來到定坊,就是看這將整個道理都堵了的陣仗,應該官位還不小呢。
“你是徐大壯的孫子?”就在徐明喆看清楚狀況之後,準備回去回稟母親的時候,轎內竟有人說話,而那慢條斯理的語調,就算徐明喆年歲比較小,也聽的出來,對方不是他家的朋友。
“是!”沒有官位的徐明喆中規中矩的施禮回答道。
“那就對了,落轎吧!”轎內又傳來那人的聲音,而聽那意思,竟是不走了。
官轎安安穩穩的落下,轎簾子被隨從掀開,露出裏麵一個麵似堆瓊睛若點漆,唇若塗朱,風采翩翩一個中年官服男子來。
不得不說,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氣得徐明喆頭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害他家到如此境遇的仇人——霍銀針。
不過霍銀針此時則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看徐明喆的眼神都是眼白多眼仁少,那種看鄙夷的神色,件事都是不加掩飾的。
“誒呀呀!累了,來人啊,原地駐紮!”
霍銀針這一聲令下,眾人連忙忙乎起來,有挖灶的,有弄柴的,有支帳篷的,更為過分的是,霍銀針的轎子竟然可以改良,這邊一抽,那邊一合,竟然好似個帳篷矗立在道路中央。
“你……”依舊跪著的徐明喆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雖然年輕,但並不莽撞,他是徐家唯一的後代,他一定不能有事兒,因而不能拚命,但祖父和父親的靈柩就在後麵,他又要怎麽過去才好?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霍丞相啊?”就在此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就見廖氏攙著王氏從後麵走來。
“參見霍丞相!”王氏就要下拜,但被霍銀針給攔住了,這位王氏可不得了,她雖然此時穿的不過是三品淑人的服裝,但還有一個身份——皇帝義妹,讓她不用拜任何人。
當年忠義侯一家為了救被歹人追捕還是皇子的王浩壤,而被人用暗器殺害,獨留下當時的幼女因為和王浩壤在一起,而幸免於難。
後來中宗感恩,當著天下人的麵宣布,王氏為他的義妹,除了祖宗不跪拜任何人,當年也是王浩壤做媒,將王氏嫁給了徐大壯。
王氏為人謙和,從不用地位壓人,吃穿用度,都以徐大壯的官位為準,因而這麽多年過去,就連她自己都要忘了她是皇帝義妹了。
“公主莫要折煞本官,你們都是傻子嗎?還不趕快給公主看座?”看到王氏,霍銀針的眼神明暗不明,王氏自然知道這貨就沒有好心。
“看座就不用了,我要進城!”王氏開門見山。
“可以啊!”霍銀針答應的十分痛快:“這是官道,您什麽時候進城不用跟我說。”
“可是……”徐明喆的臉氣的通紅,就差直接說,“你在這裏駐紮,別人如何進城?”的話了,不過被王氏的一個眼神給堵回去了。
很顯然霍銀針的這種小人,擺明了就是在此故意堵他們呢,不然為何早不出來完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肯定就是知道他們的行程,已然算好了時間。
“好!進城!”王氏一聲令下,後麵的馬車開動,前麵的一行人更是將這些人都驅趕了個安靜,徑直來到霍銀針的對麵。
棺槨對著霍銀針,但這貨好似並不以為然,而是依舊一副懶散的模樣,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對麵的眾人,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讓人無比的想要揍一拳。
“霍銀針,你讓開!”王氏咬碎銀牙。
“公主啊,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打傷我的隨從,我都沒說什麽,您竟還讓我已經駐紮好的帳篷動地方,您說說,是不是有些仗勢欺人?”霍銀針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誇張的成分著實明顯。
“你分明……”王氏本就性情耿直,不善言辭,此時被霍銀針憋的,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分明什麽?您看,分明是我先過的對不對?您既然子後麵,那就等我過去之後再過,俗話說的好先來後到,很正常啊!”過霍銀針一邊喝茶,一邊朝背後招招手,馬上有人拿來保暖良好的狐狸毛披風。
後麵的顯然更過分,竟當著徐家人的麵兒,給霍銀針放了炭盆湯婆子,以及熱氣騰騰的飯菜,彌散在空中的香味啊,讓原本肚子裏空空如也的徐家人的五髒廟又是一陣鬧騰。
“怎麽樣?這些飯菜呢,就出自名廚之手,據說啊,吃了他家的飯之後,都吃不慣禦廚了,怎麽樣?嚐嚐?”霍銀針一邊說,一邊往嘴裏放了一口菜,然後一臉回味的模樣,顯然這家飯館兒名不虛傳。
“你到底想怎麽樣?”王氏的耐心已然到了盡頭。
實際上看見霍銀針那張臉,她比任何人都想動手,但依舊這個原因,她的夫君還未入土,她的孫兒還未長成,她不能自私連累了他們,因而她才一再隱忍。
但很顯然霍銀針這次過來,就是想故意讓他們出糗,活著對付她家相公還嫌不夠,死後依舊不讓她家不得安寧。
“不想怎麽樣啊?是想在這裏過夜再走!公主啊,您看看,這裏除了你們哪還有別人進城?就是因為太晚了,因而還是在這裏住一宿比較好,您說呢?”霍銀針從來沒這麽高興過。
王氏雖然臉上有脂粉,為玄門中人多年的自然可以通過別的方式看出王氏就是個行將就木之人,他在等一個契機,等王氏發怒或動手,到時候必死無疑。
隻要王氏死了,就憑徐家的孤兒寡母,嗬嗬,徐大壯想入土?想都不要想。
“主人,您要的花雕。”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傳進王氏的耳朵,抬眼一看那熟悉的身影,不是自己的徒弟又是哪一個?
“傲雲?”王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這人就是失蹤數年的戚傲雲,隻不過此時的她已經與之前大不同,不但大冬天穿的如此清涼,還對霍銀針露出一副癡心的模樣。
看著戚傲雲將大片潔白如雪的肌膚往霍銀針身上蹭,王氏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的緊,戚傲雲是什麽人,她最明白,最是潔身自好,肯定不會做如此事情。
再說霍銀針是誰,戚傲雲應該很懂,可為何她會變得如此對霍銀針親近?難道?王氏心中不禁一沉。
此時的她不禁觀察起戚傲雲來了,眼神渙散,身體僵硬,穿著暴露,但好似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雖然說的是討好的話語,但仔細聽,顯然不帶任何感情。
“傲雲乖!”霍銀針將戚傲雲的整個身子都拉在懷中,印上一吻,眼神則挑釁的看著王氏一行人,顯然已經將戚傲雲也當做了報複他們的工具。
“你……”
王氏還未說完,就聽到霍銀針身後的城門方向傳來一陣喧囂之聲,待她看清楚,一行人已然到了眾人麵前。
“傲雲?”其中一人不禁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