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徐老將軍(三)
聽完沈玉澤的話,寧鬆蘿說不出是什麽心情,對於戚傲雲和沈玉澤,寧鬆蘿滿懷悲戚,顯而易見,既然人到了霍銀針手裏,必然不是那麽好救的。
而對於徐老將軍,寧鬆蘿則是懷著深深的敬意,雖然渚紫筍常說什麽“功高震主勢必會遭到厭棄,不足為奇”,但寧鬆蘿的心中依舊懷著絲絲的悲涼之意。
戰場上奮不顧身,奮勇殺敵,最後卻了“厭棄”二字,當真讓人寒心,更過分的是,還讓其的獨子為黑龍獻祭。
先不說堂堂大學士,因為一個傳說就丟了性命,單說留下的徐老將軍,那種痛苦,顯然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這還不算,在這種情況下還受到中宗的打壓,什麽調入京城,還不是變相的不相信?雖然徐老將軍年事已高,雖然手中兵權不過寥寥,但是顯然架不住有心人的惦記挖苦啊。
中宗老了,心卻小了,甚至親兒子都容忍不了的人,怎麽可能對一個曾經的舊部懷有仁心呢?因而,不用想就知道徐老將軍過的不好。
因為時刻麵對那樣一個皇帝,麵對那樣的群臣,寧鬆蘿簡直不用想就知道受到的憋屈不少打壓更甚,聽沈玉澤的意思,老將軍生性豁達,且存有一個孫兒,寧鬆蘿覺得或許會因為這些原因,徐老將更加忍耐。
可是有時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忍耐”二字就可以解決的了的,所以寧鬆蘿等人才會擔心,畢竟那些大臣的伎倆層出不窮,雖然他們沒親身經曆,但也知道不簡單。
“你是說,徐老將軍的祖屋,就在定坊縣城?”許久之後,周舉岩突然問道。
“是啊!”聽到周舉岩說話,沈玉澤嚇了一跳,他此時才驚覺除了寧鬆蘿和渚紫筍夫妻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你知道在哪裏嗎?”很顯然,王蟠毫對這個徐老將軍也很同情。
王蟠毫和那些養尊處優長在宮裏的皇子不同,他基本就在村裏長大,他和一般老百姓一樣,都不喜歡此時大鄴的環境。
勾心鬥角阿諛奉承,麵上一套,暗地又一套,這都讓他十分厭惡,而他也在暗暗下決心,一定還(huan)大鄴一個平和的環境。
“我隻知道大體方位,至於在哪裏,還需要打聽。”沈玉澤不禁暗暗生自己的氣。
不管怎麽說,徐老將軍也是戚傲雲的師傅,雖然人不在,但祖屋他顯然應該照管一二的,誰知這麽多年過去,竟一直沒想到這點,當真對自己的戀人不起啊,
“這個不用你!”寧鬆蘿馬上否定,而是追問沈玉澤:“你什麽時候詐死?”
聽到這句,沈玉澤的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畢竟這段時間大家都忙,他一個人自然是無法完場這個計劃的,因而才推了下來。
“這個還沒定,不過……”
“沒有什麽不過的,這樣,咱們不如先探討一下沈公子詐死的問題。”寧鬆蘿的語氣比較急。
“我看,可以!”寧鬆蘿的提議,首先得到了好友渚紫筍的讚同。
對於寧鬆蘿的脾氣,渚紫筍簡直不能再熟悉,眾人說話,寧鬆蘿手裏則沒閑著,一直在桌子上弄著幾枚銅錢滾來滾去。
看上去,就好似孩童一般,聽故事的時候,手裏不肯閑著,但渚紫筍知道,她是在試圖窺探天機,聽說昨日她拉著周舉岩看了一夜的星星,這大冷的天兒,渚紫筍定然不信好友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那可能性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觀天象,這麽多年的好友,渚紫筍自然知道寧鬆蘿最不擅長的就這個了,用她的話說,就是太難了。
而今日,她就將王蟠毫夫妻和沈玉澤都拉來了,後來沈玉澤才講了有關徐老將軍的事情,難道,事情是有關徐老將軍的?
見到徐老將軍不是很好嗎?為何讓沈玉澤此時詐死離去?想來想去渚紫筍想不明,此時又不是詢問的好時節,因而她選擇了無條件相信好友,以後再詢問原因。
“我覺得還是等給徐老將軍修葺了祖屋再說。”沈玉澤此時心中滿是愧疚的心情,他覺得,是他忘記了這件事,因而覺得不太好意思。
“可……”話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周舉岩打斷了:“可以!”
實際上,寧鬆蘿是要說“可是”的,誰知話頭一轉,到周舉岩嘴裏就變成了都變成了肯定的語氣。
而向來在外人麵前言語不多的周舉岩,則是輕輕拉了拉寧鬆蘿的手,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她此表現的太急躁了。
昨日寧鬆蘿觀察的到的事情,周舉岩是知道的,但他很顯然更了解沈玉澤的為人,他雖然是個謙謙君子,一副愛好說話的樣子的,但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是將兵器壓在他脖子上,都不會改的。
因此,與其勸說,讓沈玉澤起疑,就不如盡快幫助他,將事情辦成,然後了無牽掛的走。
“那好!那我現在就打聽!”不待眾人反應,沈玉澤就伴著寒風跑了出去,那速度快的,足見其焦急的心情。
“相公,你也派人找找吧,不久考核政績的人還回來,爭取事情在這之前完結。”渚紫筍雖然懷孕的月份還不多,但因為是雙生子,顯然已經顯懷了。
“好的!”王蟠毫溫柔的說道:“想必娘子已經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累啊!好容易出門,我還有和鬆蘿多說幾句,好容易天兒好了,我才不要那麽早回去。”渚紫筍一臉刁蠻的樣子。
“好好!都隨你還不行?”王蟠毫則滿臉崇寵溺:“平時多注意些,畢竟此時身體稍顯笨重。”
“哼!”渚紫筍怒瞪了王蟠毫一眼,顯然覺得他在好友麵前秀恩愛有些過分了,畢竟他們還有事情,不是噓寒問暖的時候。
看到自家娘子如此,王蟠毫自然知道原因,因此馬上收起對娘子的溫柔,吩咐人出去打聽,方正色道:“弟妹啊,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要出什麽事情?”毫無疑問,王蟠毫將渚紫筍憋在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有人要來了。”寧鬆蘿不禁蹙眉:“不出意外的話,會是兩個我們意想不到之人。”
“徐老將軍一家要回來了。”王蟠毫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很顯然,恢複了皇子的身份王蟠毫自然有實力將徐老將軍的消息打聽出來。
“可是不是聖上一直不接受他老人家告老還鄉嗎?”渚紫筍不禁有些好奇的詢問。
“這次與以往不同,就是聖上也不能管束。”王蟠毫的聲音有些低沉,渚紫筍知道,他是在隱忍脾氣。
雖然王蟠毫的命是中宗給的,但說句實話,此時中宋的所作所為,王蟠毫不是沒有意見,隻不過,他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要想讓中宗聽進他的話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為何?”顯然,寧鬆蘿對王蟠毫是不了解的,因而選擇了直接問。
“因為徐老將軍已經作古。”此時的王蟠毫已然難掩悲戚之意。
“等等,不是說徐老將軍身子骨十分硬朗嗎?且沒聽說他有頑疾啊?”寧鬆蘿第一個提出異議。
“是啊,當初他的兒子過世,他都挺過來了,怎麽會此時過世?不對,有問題!”渚紫筍則簡單直接了很多,直切要害。
王蟠毫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娘子,點了點頭:“是有問題,那是因為徐老將軍,沒有得任何的病,而是和人打賭打輸了,被逼的觸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