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隸首籌(十)
“怎麽可能呢?”曲徑山看著嚐出味道的小湯圓,一臉不可思議的味道。
說實在話,當初要確定如此比賽的時候,寧鬆蘿還是比較擔心的,畢竟小湯圓才那麽小,估計東西都還沒認全吧?還嚐味道,這不是說笑嗎?
但事實是,確實可以!小家夥的感覺,真的準的沒辦法,要不是親見,寧鬆蘿真的以為渚紫筍在說大話。
“曲縣令是不是有什麽意見啊?”王蟠毫無比親切的說道:“是不是覺得,這東西是我們準備的,會有意給我兒子放水啊?”
“我可以說是,嗎?”事到如今,眾人心中都和明鏡一般,既然有關於王白毫能否吸收隸首籌,各方哪敢不盡心啊?
“可以啊,你可以過來檢查,也可以請懂行的人來查,都可以,看看這裏麵是不是血,是不是寧鬆蘿給錯了故意說對。”王蟠毫默默站起,看著對麵的曲徑山,一臉淡然。
“腥味這麽大,這麽紅,怎麽可能都隻是食材呢?”很顯然對於這些東西的性質,曲徑山是懷疑的。
對,他是懷疑寧鬆蘿早就給過王蟠毫的兒子答案,但顯然這種可能的重要性顯然比不上對於這些小盒子裏的東西的探查。
他的見解和王白毫是一樣的,這些就是應該都是血,但看小湯圓聞了之後,又貪戀的吃了一口的模樣,他們又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畢竟這麽小一個孩子,是不可能整天喝血的,因而直到比賽完曲徑山才提出異議來。
“那簡單啊,讓廚房的人過來,一個個檢查就是,而他們剛才選出的幾盒也在那邊,誰都沒動,這樣就不能說誰徇私了吧?”王蟠毫默默的將渚雲峰擋在身後,悠悠然說道。
“廚房的人在不在,過來幾個味覺靈敏的。”曲徑山還未說話,就聽到王白毫已經傳令下去了,時間不大,有幾個人就走了上來,一個個左看又看,顯然都不知道被找來幹啥。
“你們不用怕,找你們來就是為了分辨東西的。”曲徑山一揮手,就讓人準備了輕巧的銀質小勺,然後給他們每個人一把,讓他們逐一分辨。
很顯然結果就是這麽讓人意外,他們的敘述和小湯圓之前的表述此號不差,而這些盒子裏的無一例外都是食材,令這些人不得不驚歎,那人手藝之高超,讓他們望塵莫及。
“不可能!”
“真的嗎?”
對於同樣的結果,曲徑山和王白毫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
曲徑山的反應則是比較崩潰的,畢竟機會就在眼前,要是就此失去,他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吸收隸首籌了。
對於王白毫來說,則是極其的好奇的,他此時不知道利害得失,不知道雙方的博弈,而是和一個這麽大年紀的孩子一樣腦子裏都是問號。
為什麽之前他會癡迷嚐血,他顯然是不會探究的,反正他現在是想走極了,那裏有嚐味道厲害的小湯圓,還有一臉高深莫測的渚雲峰,還有個什麽“老大”,如今又出來一個可以做出血一樣味道的大廚。
這樣的有趣的地方,他豈有不去的道理呢?去,必須去!
“皇兄啊,他說的話,算嗎?”如今王白毫方想起來,渚雲峰好像並不是主子,又怕王蟠毫發怒,因而才怯生生的問道。
“算啊!算的很啊!”王蟠毫臉上有抑製不住的笑意:“他是我的內弟,而按血緣,來說你也是我的弟弟,所以你們倆說話都是算的。”
“那我可以讓這個大廚給我做好吃的嗎?”王白毫露出一臉貪吃的模樣。
“可以的,我娘親最喜歡做吃的了,而此時家裏還有幾個年輕的祖母在,肯定能吃上你這輩子都沒吃過的好東西的。”小湯圓拉過王白毫的手道。
“那還等什麽?走吧!”王白毫小手一揮,就要出門。
“太子,等一下!”曲徑山一步走過來,將王白毫攔住:“太子,您忘記您的責任了?您以後可是天下之主啊。”
“曲縣令,你這麽做就不對了,不就是去我府上住一個月嗎?難道住了這一個月,就是對不起天下生靈嗎?”王蟠毫臉現怒色道。
“可是今日……”
“曲縣令,我好像沒問你為何我內弟會在你那裏吧?我內弟不過是出門一下,沒想到就消失了蹤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王蟠毫臉上厲色初現。
“曲縣令,有些事情,沒必要說那麽清楚,而您的,要是覺得今日的機會不可多得的話,那您也不妨將您安插在暗中的人叫出來,不過那樣的話,勝負先不論,單說你這刺殺皇子的罪名要是坐實了,我看您這個縣令,也是當到頭了吧?”
很顯然最了解曲徑山的,肯定是寧鬆蘿無疑,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寧鬆蘿就能做出判斷,因而才給了這麽一番話。
“什麽?曲縣令,你暗中安排人了?這是要對本宮不利嗎?來人啊,將曲縣令給給拖出去,亂棍打死!”王白毫一看這情況馬上跳了出來。
他好容易找了個好去處玩耍,還有人攔著,這不是不想活是什麽啊?
當然,曲徑山的笑,則苦澀的難以承受啦,他心道,這位和誰一夥兒的都忘記了嗎?這黑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讓人變傻可以,但怎麽能忘性也這麽大?
不過,他此時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而是好好擔心自己的性命比較好吧?
“等等,太子殿下,您看曲縣令不過是腦子轉不太過來,也沒有什麽大過錯是吧?您看,就從輕發落吧!”寧鬆蘿一個眼神,渚雲峰馬上說道,那悠悠然的感覺,好似就在說一個平常的話。
“好吧,既然我老大,不對,我們有共同老大的人說話了,我就饒了你吧,不過你太聒噪了,命令你掌嘴一百下,即刻領罰。”王白毫臉色鐵青的說道。
“那走吧!”寧鬆蘿催促道。
“好嘞!走嘍!”王白毫一蹦二尺高。
“呼!”等眾人都走在前麵,後麵也隻有曲徑山掌嘴的聲音的時候,寧鬆蘿方悄然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辦成了。
可是未來的路,依舊難走啊!別人看不出來,寧鬆蘿怎麽會看不出來?雖然眾人用了性命,將黑龍封印,逼迫其沉睡,但此時看來,黑龍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
雖然表麵上看王白毫天真無邪和一般的孩子一樣,但寧鬆蘿觀察許久才知道,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黑龍吃了他的惡念。
沒有惡念的孩子,可不就和平常孩子一樣?愛吃愛玩,偶爾還會裝裝可憐,但是,當他憤怒之後的表現,依舊是暴虐的。
雖然剛才都是準對曲徑山的,但這樣的懲罰也足夠讓寧鬆蘿恐懼了,動不動就拉出去打死,那是需要多殘暴的心,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寧鬆蘿知道,當時王白毫這麽說的時候,他們心中有一瞬是高興的,因為沒有了曲徑山他們可以省不少的事情,更不用日夜提防他的詭計。
但是,眾人也知道,他們不能自私,不能讓全定坊縣的老百姓陪葬,他們是可以自行將風沙治理好,但沒有個縣令主事,人們以後的生活肯定也會受影響。
再說三年的“匪患”,已經是教訓了,他們不能讓他們置於無人管的境地了。
因而後麵的路,依舊難走,而對於她寧鬆蘿來說,還有一件事情,尤其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