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離別亭(七)
戚傲雲說完,就動手了,隻三拳五腳一圈兒下來,剛才那幾個說話大刺刺的人,此時無一例外都趴在了地上。
為首的那個錦衣馬臉的被打的尤其淒慘,剛才枯瘦的臉,直接被打成了圓臉,殷紅的血跡從嘴角流下來,顯得著實詭異了些。
“你,你……”顯然男子也被驚到了,畢竟戚傲雲那麽嬌小的女子,能將一個大漢打到他媽都不認識,著實是需要一番功力的。
“哈哈哈!”戚傲雲不禁笑彎了腰:“是不是沒想到女子打架也能這麽彪悍?”
“哈哈!”男子也笑了。
他雖然是讀書人,但並不迂腐,相反,他覺得女子練武也沒什麽不好,而剛才戚傲雲的動作,不但不覺得粗魯,而是覺得很可愛。
誰說喜歡拳腳的女子就沒喜歡喜歡繡花的的女子美呢?麵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打人都可以這麽美,那“英氣”的模樣,當真是讓人愛戀陡生。
“誒呦呦!”地上的人鬼哭狼嚎盡是狼狽,反而襯托的這兩個站著的人,一個如青竹,挺拔有風骨,一個如玫瑰,美豔而多刺。
隻有一個第五姣,見證了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戀,最後二人都認定,他們就是彼此心中的那個人。
男子叫沈玉澤,也是本地人,戚傲雲初見之時,他已是秀才,那日煩悶,在城郊走走,誰知就遇到了那麽的幾個人。
不過倒是就此結下一樁姻緣,認識了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
那個時候,他們每次都會在第五姣這裏約會,實際上有時候什麽都不說,什麽都幹,單單看著遠方,二人就覺得很美。
當然,那些無賴,本就是富戶家的公子們,雖然正經事做的不多,但這種吃虧的事情,他們肯定是要還回來的。
因而,他們的存在,也成了二人感情的增進劑,有時候一兩個過來,戚傲雲一兩招搞定,有時候是三五個成群找事,戚傲雲自然也不放在眼裏。
但有一次讓第五姣有些擔心,因為這幾塊料終於確定戚傲雲是不好惹的,而聚集了一眾人過來鬧事。
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第五姣就想出聲,而讓眾人嚇走了事,但是,被戚傲雲攔住了。
先不說妖精被就被人說嫌惡,單說第五姣不能動地方,就給了這些人無限的機會,第五姣是木製的,有多種辦法可以要它的命。
而戚傲雲雖然是縣令的獨女,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地位超人,更沒有運用丫鬟小廝的嗜好,所以麵對這麽多人的攻擊,戚傲雲唯有一途——迎敵。
此時的沈玉澤,因為不會武藝而不得不躲在暗處擔心,更要不成為戚傲雲的牽累,而堅決不能暴露自己。
隻有第五姣看的最清,也知道戚傲雲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橫,那些人在她麵前,就好似一個個玩偶,前進倒退,全然隨不了他們的心意。
而戚傲雲則好似剛剛活動開準備開打的時候,眾人早已經一個個跪在地上,嘴裏接連叫著:“姑奶奶饒命!”。
戚傲雲則好似個女將軍,端坐在亭中,蹙起了秀眉:“我,有那麽老嗎?”
“嗬!”被打倒的眾人聽了,不禁傷口更痛,看來這位根本就沒正眼看他們,而是比較糾結他們的稱呼啊。
“仙女息怒!”有人的腦子轉的比較快,馬上改稱呼。
不過眾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先改稱呼的這個就已然被戚傲雲一腳踹在了地上:“仙女,是你能叫我的嗎?”
“噗!”第五姣差點就一口木屑噴出來。
原來,隻有它知道,“仙女”這個稱呼,一直是沈玉澤稱呼戚傲雲的,因而就成了專有名字,別人是不允許叫的。
因而,這個人可謂是拍馬屁拍在了馬蹄上——活該被揍。
“這樣吧,你們換個好聽的,要是讓我高興了,我或許就讓你們走了,要是想不出來嘛,嗬嗬!”戚傲雲嘴角一挑,露出一副天真的笑——隻不過地上的眾人看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姑娘饒命啊!”
“姑娘饒命啊!”
眾人這下可算是體會到戚傲雲的厲害了,一個個噤若寒蟬,身體都抖成了“風中落葉”的形狀。
“這樣吧,你們都頭朝下,腳朝上,貼在亭子的木製圍欄上,然後堅持半個時辰,我就放了誰。”戚傲雲大咧咧的將沈玉澤拉出來,然後對眾人說道:
“這是我相公,知道嗎?要是讓我知道有誰找他的麻煩,或者他對你們任何一個說話不聽,那結果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接受我七七四十九天的追殺而已。”
第五姣覺得那時候的戚傲雲是最美的,估計在沈玉澤的眼中也是一樣的吧,雖然他從來就沒懼怕過這些人,但他知道他以後的娘子注定不會和一般人一樣,養在深閨。
但是沈玉澤不在乎,他隻覺得戚傲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因而他不但不覺得她粗魯,反而覺得她有一種,別人不具有的美。
再後來,二人每每在這裏相會,那些人還是會來,不過這次不是來找事,而是輪著班送東西:
有時候是加了蜂蜜的飲水,有時候是糕點,更有時候是各種新鮮的水果,諂媚意味明顯的很。
終有一天被打擾的戚傲雲不爽了,直接說道:“你們要想學武功呢,可以去當兵,徐老將軍是我的師傅,我可以幫助推薦一二。”
到此時眾人方知戚傲雲的本事為何這麽厲害了,徐老將軍縱橫一生,手中一條長槍,天下鮮有對手,而她竟是徐老將軍的弟子,他們讓戚傲雲收拾,顯然是他們高攀了。
而知道戚傲雲背景的沈玉澤竟沒有灰心,而是潛心備考,準備鄉試,他和戚傲雲說好,等他得中歸來,就去她家提親,而戚傲雲也是在這個亭子將沈玉澤送走的。
“第五姣,我覺得有些想他了。”沈玉澤的身影還能看的見,戚傲雲不禁說道:“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或許是吧!”第五姣也覺得有些悲情,既然是主人看中的人,它看著也是順眼的。
“你說的這個沈玉澤,就是酒館兒裏這個吧?”寧鬆蘿突如其來的問話,好似打斷了第五姣的思緒,緩了半天,才說了一聲:“嗯!”
“那之前,你所說的親人,就是他嗎?”寧鬆蘿繼續問。
“主人不在了,老主人也死了,他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雖然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第五姣的聲音有些低沉,很顯然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心中有些感傷了。
“你的主人和老主人都是怎麽回事?”寧鬆蘿接著問。
“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今日顯然是沒時間了,你快離開,沈玉澤要出來了,我不能在這裏待著,他會覺出異常來的。”第五姣急急說道:“你走啊,快走啊!”
寧鬆蘿離開,第五姣就和之前寧鬆蘿見到的那次一樣,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蹦跳著,消失在了茫茫的黃沙之中。
而就在此時,周舉岩和沈玉澤從酒館走了出來,見到寧鬆蘿站在那裏,都十分意外:“弟妹(娘子)你怎麽沒走呢?”
二人異口同聲,倒讓寧鬆蘿有些語塞了。
畢竟對於周舉岩來說,她是不想說假話的,可是沈玉澤在前,她顯然又不好說,畢竟是關於沈玉澤的,就這麽當麵談論,顯然有些太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