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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夜燕(二)

  太陽慢慢升起來了,大如圓盤,色若鹹蛋,周舉岩早早吃完早膳,就往縣衙趕,一切事物,俱已交接完畢,今日始,他就要正式應卯。


  清豐縣衙位於縣城偏西的地方,坐北朝南,雖說不上多氣派,但最起碼給人的印象,十分的威嚴。


  前幾天,曲徑山第一次和周舉岩在縣衙當中見,雖然二人都出自方遠村,但唇槍舌劍明爭暗鬥,讓一眾衙役們都傻了眼。


  當然,後來眾人不禁明白了,很顯然,是縣丞大人看典史老爺不順眼,而讓他們在前,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站在誰一邊,他們自己說了算。


  實際上,在曲徑山眼中,周舉岩不過是一介粗人,不過碰巧解決了幾個朝廷裏所謂的“大案要案”,就被那賀知縣一再舉薦,曲徑山看來,不過是不入流的鄉捕而已,上不了台麵。


  正途做官,顯然是靠科舉:


  就像他曲徑山,鄉試奪魁驚才豔豔,這才得知府老爺青眼,直接安排在了這清豐縣,雖然上次沒將賀紹鈞拉下馬,但他顯然也好好的,還從沒有什麽實權的主簿,換到了縣丞任上。


  按照大鄴律例,縣丞雖然縣衙的二把手,但財務一直是縣丞在管,也就是說他,才是清豐縣的真正的官,就是知縣要用錢,自然也要客客氣氣的。


  當然,最令曲徑山生氣的,還是才剛剛上任的周舉岩,雖然他已經著令其皂隸班頭刁難,但這貨依舊在第一次查看,就看到了關鍵所在——要求監獄修繕。


  清豐縣的監獄修建的時間很長,從宏德皇帝明令世間稱呼其為中宗時候始,已然有了近三十年,加之那時國力不好,修建事宜一切從簡,這就致使,監牢的失修嚴重。


  實際上“宗”和“祖”都是廟號,通常隻有在死後,其的子孫給其取的廟號,以便加以拜祭,但大鄴的宏德皇帝就是這唯一的例外。


  他即位十年,就打退叛亂,統一中原,將原有的版圖,幾乎增加了一半,當然,其顯然不僅僅武力治國,治世方略亦是驚才豔豔,所以大鄴王朝的人們才安居樂業數十年。


  但就在一切和順,萬民同樂的時候,他竟頒布了旨意,不在自稱宏德,而是自己給自己取了廟號“中”,以自稱。


  在他的眼中,他的功德一般,才情一般,給國家做出的貢獻也一般,但是不管後世多少年都能擔當這一個“中”字,也就是差強人意之意,以便讓後代驚醒奮進。


  而此時的中宗已垂垂老矣,而清豐顯得監牢也已岌岌可危了,好幾道牆都已經傾斜了,雖然還湊合著能用,誰都知道,離徹底歇菜的時間已經不長了。


  實際上這種情況,賀知縣已經批複了,並過了不久就被陷害,所以他的命令也沒有得到執行,而就在這段時間,曲徑山肆意安排自己的人在身邊,排除異己,這件事就耽擱下來。


  如今周舉岩成了典史,這件事曲徑山更是徹底的不想辦,本來寧鬆蘿的離開就讓曲徑山沒了顏麵,要是再給周舉岩辦事,那他這個縣丞豈不是更綠光照耀?


  原以為,上次寧鬆蘿負氣離開,隻不過是圖一時之快,他們竟在一起那麽多年,他篤定,她走了不過三天,就會灰溜溜的回來給他道歉來。


  當然,她道歉的話,他自然要拿捏一番,畢竟上次他明明都已說了去深入交流一番,如今她來,更要將這個願望實現。


  之前曲家有老爹曲貢眉擋著,如今老爹已然不在,雖然家裏還有個老子娘,但整個曲家顯然還是他說了算。


  不過,此時的曲徑山反而不想娶寧鬆蘿了,他覺得就讓她在周舉岩身邊,給他做臥底,給他效命,周舉岩這家夥顯然不簡單,他自己真不一定應付的過來。


  但令曲徑山意外的是,寧鬆蘿始終沒來,不但沒來,一封信也沒有,就好似已然和他情斷,竟一點消息都沒有。


  直到上次寧鬆蘿新來縣裏,他借機遇見,這丫頭也裝作沒看見,直到曲徑山忍無可忍放下身段,借機喝水,去他們家轉了一轉。


  誰知,曲徑山的腳還落下,就被寧鬆蘿和水仙一左一右拿著掃帚轟了出來,一邊打還一邊大叫:“私闖民宅!”


  “我私闖民宅?”曲徑山到此時以及恨的牙根癢癢,毫無疑問這一切,都少不了一個關鍵人物——周舉岩。


  要不是他,寧鬆蘿自然不會這麽狠心;要不是他,曲徑山也不會這麽狼狽,所以此時要是曲徑山批準周舉岩的條子,那就不是曲徑山了。


  “周典史啊!縣裏財政,緊張啊!”曲徑山故意哭著臉,但眼裏麵卻是笑意盈盈。


  那意思很顯然,就是你不是想報修嗎?我就不批準,你能怎麽樣?

  “可是獄罰乃縣中之重!”周舉岩正氣凜然。


  “你說的對!我也知道重要,但是縣裏沒錢啊,你總不能讓你我二人放下手中的事宜,去砌牆吧?”曲徑山依舊是那副幸災樂禍滿眼是笑的模樣。


  “曲大人啊,曲大人救命啊!”就在此時和曲徑山一直交好的朱一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走了進來。


  “怎麽了?”看到朱一淮的模樣,曲徑山顯然也沒心思管周舉岩了,而是馬上升堂,詢問朱一淮原因。


  “大老爺在上,是這樣,我家丟了一把赤紅色的鞭子……”然後朱一淮就簡單的將昨夜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之前紅色鞭子未在你屋子,而是許景明他們的屋子?”曲徑山當然知道紅色鞭子是什麽,所以他也不敢怠慢連忙詢問。


  “是的大人!”許景明往上扣頭說道:“這是小人的師公贈予的東西,小人一直悉心保管。”


  “可是為何盛放的盒子會去了朱一淮的屋中?”曲徑山狠狠一拍驚堂木,已然篤定是許景明搞的鬼。


  “小人也不知啊,小人與娘子一晚上未曾出門,守夜的小霞和小桃都可以證明啊。”許景明慌而不亂,顯然說話還比較有條理性。


  “是嗎?”曲徑山朝旁邊跪著的兩個侍女模樣的人問道。


  “回老爺的話,是的!”兩人一起扣頭——很顯然她們是朱一淮的人。


  “可有什麽線索?”曲徑山篤定朱一淮的為人,他沒有證據,斷然不會來縣衙找他的。


  “有有!”朱一淮急急忙忙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然後交給旁邊的衙役呈給堂上的曲徑山。


  曲徑山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隻紅色的蝙蝠,更用紅色的朱砂,寫了來兩個字——夜燕。


  蝙蝠,在清豐縣也叫夜燕,就是形容其夜晚飛翔也好似燕子一般靈巧異常,故而得名。


  “這是我的屋子和許景明的他們的屋子裏從牆上拓下來的畫。”朱一淮急急解釋。


  也就是說,神農鞭很有可能就是被這橫行全縣的盜竊頭子——夜燕所偷。


  說起這個“夜燕”,清豐縣的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著名的“義盜”,隻會劫富濟貧。


  而因為其技藝高超,至今為止從未失手,就是喜歡在所盜竊之家的牆上,畫一隻紅色的蝙蝠,用朱砂寫上兩個字——夜燕。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夜燕大名,衙門也接連接到好幾件盜竊事件,在案發現場,都留下了“夜燕”的圖畫。


  不過,這夜燕輕功甚是了得,做了這麽多案件,誰都沒見過他的真容,就是離他不到一尺的地方的人,也隻是說看到一個黑影,至於其的模樣身份,一切都還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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