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糖葫蘆張(二)
“我說鬆蘿,你怎麽回事?不就是個香囊嗎?怎麽這麽糾結?”經過這麽多事情,渚紫筍顯然已經知道了裏麵的事情。
而本身作為好友,二人自然會說不少體己的話,所以寧鬆蘿所糾結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能都是作為旁觀者,所以看的才清,渚紫筍覺得,不管哪一方麵,曲徑山和周舉岩都不在一個檔次,更不用說周舉岩還對寧鬆蘿真心了。
雖然這寧鬆蘿周舉岩是對兒歡喜冤家,見麵不是吵,就是懟,但渚紫筍看的出來,周舉岩是實實在在將寧鬆蘿放在心裏的,單從一個大男人這麽費心的研究吃食,就讓渚紫筍讚歎不已。
但有時候事情真的不太容易按照人們的意願,寧鬆蘿的為人,渚紫筍更是太了解了,這妮子始終放不下和曲徑山這麽多年的情感。
而作為好友,既然寧鬆蘿已經決定了,渚紫筍自然什麽都不能講,畢竟其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一定要為其的選擇負責——別人幫不上。
“你可以買兩個啊!想送哪一個就送哪一個。”渚紫筍看樣子是說香囊的樣式,實際上則是說的周舉岩和曲徑山。
“也是啊!”對於好友的好意,寧鬆蘿自然明白,有些話顯然不適合在大街上講,但其中的意義,她已然明白。
“那我就要這個花開並蒂的和杏花春雨的”做好了決定,寧鬆蘿心裏好受多了。
花開並蒂,顯然是形容夫妻的,她要將其送給曲徑山,而杏花春雨,則是表示美景的,這說明周舉岩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副美麗的圖畫,永遠的被她封存在心底的。
“這兩個很好。”渚紫筍默默的為周舉岩歎氣,就想往旁邊的地方轉。
但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由遠而近而來,車把勢看到寧鬆蘿不禁叫喊:“寧姑娘,快上來!”
見一馬車行進,人們紛紛側目,畢竟人多擁擠,再走車顯然就不是很合適了。
“紫筍,我要去趟縣裏,所以……”不得不說對於車把勢的早到,寧鬆蘿還是隱隱不快的。
但既然說好今日去縣裏,那今日去便好,不然馬上就到端午了,趕上縣衙休沐就不好了,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要將手中的東西送給曲徑山。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寧鬆蘿絕對不會反悔的,而她更想看看曲徑山工作的地方,好好的了解一下他的生活,畢竟得到了“和離書”之後,她和周舉岩的就走到了盡頭。
“沒關係,你去就是!”渚紫筍擺擺手表示無礙,讓寧鬆蘿放心的去。
“踏踏!”
馬蹄聲聲,在寂靜的山路上似有似無的激起串串回音。
兩年來,錦江鎮不但安保良好,人們得以安居,使得手中有了些許的閑錢,從而也修了路。
隻不過因為難度過大,隻不過是拓寬,但這已然很了不起了,至少人們出山再不用擔心性命之憂。
而由於道路寬闊了不少,致使再到縣城,就可以坐馬車了,這顯然是個很大的進步,這使得鎮子與縣城聯係的更緊密,對錦江鎮很有利。
隻不過寧鬆顯然顧不上想這個,而是她和周舉岩日常相處的點滴,一幕幕的閃現在眼前:
初次見麵,他們兩看相厭,期間她更是用無數種的辦法對付,無奈這貨就好似個剛鑄鐵做的,哪一樣都進不了他的身。
後來見勢不好,寧鬆蘿就想到的逃跑,無奈周舉岩早有準備,竟然將他們的合巹酒換掉,致使她失去了和曲徑山逃跑的機會,而得到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相公。
不知道是從老爹的“約法三章”開始,或者是更早一點兒,他們相互協同破案得烏鱗,而由於骨重的關係,他們幾乎從來就再沒分開。
雖然隻有短短兩年,但好似已過了很長時間,致使寧鬆蘿不管做什麽,第一個想起來的,一定是周舉岩。
“這些都要改!”寧鬆蘿喃喃。
周舉岩就好似車廂外的那一幕幕,姹紫嫣紅梨花開,雖然繁華多姿,但終究不能永遠。
周舉岩是朝廷的肱骨,大鄴的希望,雖然因為她所謂的什麽“陰鳳之體”,還會打交道,但他的生活畢竟精彩,而她的生活注定平淡。
她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也可以不求,就守著曲徑山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她就滿足了……
……
一行無話,到了縣裏,不得不說縣裏的繁華顯然不是一個小鎮子可比,寬闊的大街兩旁店鋪林立,裏麵的商品更琳琅滿目,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更不絕於耳,縈繞鼻間的更是各種吃食的香氣。
有炸春卷,煮餛燉,炒鱔麵,煎白腸等等,看的寧鬆蘿都幾乎要流口水,看來要都買一些回去,讓周舉岩好好研究一下做法才行。
剛走到一個攤位前,想買些,寧鬆蘿的腦海中不禁炸響了一個霹靂!對啊,今日是來求取“和離書”的,也就是說,以後周舉岩做的那些吃食,就再不屬於她了。
想到這裏,寧鬆蘿好似受到了驚嚇一般,離開了攤位,慌忙根據之前打聽好的方位,沿街道走下去,倒將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何這個小娘子要如此一驚一乍。
不過好在都不認識寧鬆蘿,所以對她也沒什麽影響,加之之前寧鬆蘿就打聽好了縣衙在哪裏,所以也沒費什麽力氣。
隻不過麵前的情景,讓寧鬆蘿有些吃驚:
縣衙之外,有很多身穿盔甲,手拿武器的士兵,臉上也盡是一片肅殺之氣,看的寧鬆蘿都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這是怎麽了?寧鬆蘿有些懵!縣衙裏不是隻有捕頭衙役嗎?什麽時候這種士兵也過來守門了?
再看,卻覺不對,好似這些人不是守門而是圍捕什麽東西。可是縣衙裏能有什麽東西值得這麽大動幹戈呢?
而就在此時,縣衙之中走出來一人,隻不過此人帶枷鎖腳鏈,一看就應該是朝廷的什麽欽犯。
細看,不禁嚇了一跳,這不是他們的知縣賀紹鈞嗎?他做知縣好好的,怎麽就被抓走了呢?
當然,還有一點,他抓走了,誰給她加蓋“和離書”上的朝廷印記啊?
所以,寧鬆蘿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禁往前走了幾步,攔住一個稍微和善一些的士兵大哥問道:“大哥,這賀知縣犯了什麽罪啊?”
“別問那麽多了,還不是賀知縣公布了畫聖的真麵目,而妨礙到了一些貴人的利益?”這個士兵顯然也是個熱血的,看到清官被抓,他心裏也很難受。
“可是……”寧鬆蘿還想再問問,要是知縣不在,她要找誰辦理“和離書”。
但後麵的士兵顯然就沒有這麽好脾氣了一把將寧鬆蘿推倒在地,並惡狠狠的告訴她。倘若再往前來,就地格殺,以做懲處。
而就在此時,寧鬆蘿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他和她相隔的並不遠,但他的眼睛隻是定定的看著賀紹鈞,好似要說萬語千言一般。
而感受到這人目光的賀紹鈞則微微的搖了搖頭,很顯然是對那個賣糖葫蘆的說的。
這個賣糖葫蘆的想幹嘛?寧鬆蘿不禁好奇,很顯然,這人與賀知縣有舊,他想將賀知縣解救。
但這麽多人,這麽多兵士護衛,就是他將手中的串成冰糖葫蘆的山裏紅一個個變成武器,估計也打不敗這一幫充滿殺氣的兵士。
“賣糖葫蘆的,我買一串。”寧鬆蘿也趁機拉了拉賣冰糖葫蘆的男子,然後壓低聲音道:“先回去吧,一切要從長計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