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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深巷酒香(五)

  對於好友的反應,寧鬆蘿明顯吃了一驚,她知道好友這個人極為方正,絕不對為任何事情低下頭,所以毫無疑問,這裏麵定有隱情。


  果然,渚紫筍說的事實,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閉了口,就是從旁陰冷處躲避的鹿苑也不禁淚流:

  原來事情很簡單,柳眉肚子裏是鹿苑的種兒。


  當年辛勞過度,使得柳眉不容易當母親,但日子好了之後,柳眉就比較注意養生,但酒肆裏的生意也不能不管不是?所以就看中了當夥計的徐綠崖。


  也正是那個時候,柳眉才慢慢撒手,慢慢調理身體,慢慢的開始備孕,但就在這個時候,鹿苑反而不回家了,所以生性直率的柳眉才不覺抱怨,嫌棄鹿苑總不回家陪她。


  男人就是這樣,成親之前,女子抱怨,那是直率可愛,但成親之後,特別是成親這麽多年之後,那柳眉再抱怨,在鹿苑麵前也就一個字兒了——煩!


  當然要是和青樓那些女子的鶯鶯燕燕彈曲兒解悶兒相比,就差的更多了,再加容顏年齡,鹿苑的態度可想而知。


  但柳眉是一個比較保守傳統的女子,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相公對她有所抱怨,她也默默忍受——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就在那此時,柳眉的隱忍與美麗,深深的觸動了徐綠崖,他覺得鹿苑對這個美麗而又善良的女子實在是太殘忍。


  於是有一次徐綠崖趁鹿苑酒醉,就直接強行弄回了家中,雖然鹿苑的伶仃大醉讓柳眉收拾了好一通,但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著窗戶上二人交疊的影子,徐綠崖痛徹心扉,原來不知不覺中,勤勞善良的柳眉已經走進了他的心中。


  但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為了柳眉,他甘願拋棄所有,所以他的心雖然痛,但一點都不後悔,孩子,就是柳眉心裏的一根刺,徐綠崖願意不遺餘力的施以援手。


  誰知後來的事情依舊沒按照徐綠崖的劇本走,鹿苑依舊不在家,還花錢如流水,徐綠崖知道,他肯定又去了青樓。


  不過這次的徐綠崖沒有能力將其接回來了,因為他為了擺脫柳眉竟然去了縣裏,就算想去,顯然也要費一番功夫,酒肆的夥計們來的時間還不久,所以他必須盯著。


  當然還有一點徐綠崖不放心,那就是此時的柳眉已然有孕,他雖然是男子,但也知道前三個月最為關鍵,不能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所以他也幫助盡力隱瞞,隻待柳眉的危險期過後。


  誰知就在此時,竟然出事了,一個老顧客——也就是渚紫筍,竟然無意間說漏了嘴,柳眉大鬧一場,還不惜和鹿苑動了手。


  但結果依舊不行,鹿苑依舊我行我素,沒有任何的效用,該不回家,還是不回家,該往脂粉窩兒裏走還是照走。


  隻不過花天酒地的鹿苑不知道,柳眉整整在榻上躺了一個月,幾度孩子要失去,痛的柳眉直掉眼淚。


  但作為相公,鹿苑一次都沒回過家,就是徐綠崖悄悄打發人過去送信兒,索性都見不到鹿苑的人。


  等到孩子平穩,柳眉顯然也已經想通,她第一件事就是和鹿苑和離,因為她這次是真的被傷了心。


  誰知鹿苑在趕回來的時候,遭遇山匪殞命,而和離不成,還要重新掌控鹿家,柳眉的心說不清楚是什麽感受。


  於是柳眉強打著精神辦完了鹿苑的葬禮,但為了孩子的安全降生,她必須招贅一個夫君,先不說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就是酒肆的生意,也需要有人主事。


  於是徐綠崖就這樣入了她的眼,而她也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說給了徐綠崖聽,她或許一輩子就這一個孩子了,所以還請他考慮清楚。


  令柳眉沒想到的是,徐綠崖馬上就答應了,還發誓將柳眉的孩子像親骨肉一般的疼,所以才有了這次招贅。


  聽到這裏,眾人都已經明了,而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張氏,此時再也不出聲,更在眾人反應過來指責之前,一把拉住自家表妹,頭也不敢回的跑了。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眾人看柳眉和徐綠崖的眼神顯然就不自覺高大了幾分,而儀式顯然也沒有了再耽擱的必要,而繼續進行。


  “砰砰砰!”


  就在此時屋內發出一陣聲響,好似什麽東西碎了。


  “怎麽回事?”眾人都有些懵,而柳眉則好似很焦急的樣子,連忙讓徐綠崖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周舉岩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我是這裏的鄉捕!”


  然後不待眾人反應,就第一時間拉了寧鬆蘿的手,往裏麵衝:“周舉岩你慢些,我跟不上了!”


  寧鬆蘿不覺抱怨,但等到走到裏麵,看到周舉岩和徐綠崖嚴肅的麵容,她知道鹿家百分之一百出大事了。


  從外麵看,喜堂依舊,瓜果糕點也一點沒動,但大紅的綢子已然飄散在地,很顯然除了那什麽都不能藏的喜桌,什麽都已然被翻了一遍。


  再往後走便是臥房,這裏顯然是重點找尋的地方,這床單都細心的一層層掀開了看,裏麵的東西則亂的不能再亂,所以丟了什麽東西,一下還真看不出來。


  當然,此時人們看不見的鹿苑則要哭了,別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啊,這東西雖然是柳眉當年的陪嫁,但看柳眉那珍視的模樣,顯然知道東西十分的重要。


  等簡單的行了禮,眾人都散了,柳眉才蹙起了眉頭,將事情講分明:

  原來柳家之前原本是出了名的大冶公,鑄造的東西也不與一般相同——鑄造酒器,和一般的鐵器冶煉不同,青銅鑄造更需要精湛的工藝與眾人良好的協同。


  有了這本精湛的收益,他們早在好幾年前就到了京城,因為手藝精湛,一度受到王公貴族的追捧。


  也是在那個時候,原本已經廢棄的青銅酒器再度啟用,達官貴人更各自顯神通,想盡辦法得到他們的成品。


  盛極必衰,後來柳家也就慢慢沒落了,再然後就越來越不好,直接住進了這深山之中,最後就貧窮的不成樣子,和一眾莊稼人沒區別了。


  而之前鍛造的東西,也隻剩下一些喝酒的爵,柳家鍛造的爵顯然和別人不同,不但鍛造精美,還結實耐用,更在底部用蠅頭銘文刻有兩個字——杜康。


  所以這些喝酒用的爵,就稱為杜康爵,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人更是來到,讓柳眉的家人將僅有的最後僅剩的那尊杜康爵好好保存。


  那日,那人和柳眉的父親說了很久,當時柳眉還小,所以也不知道幹什麽,加之當時風雨交加,所以就算隻言片語,也隨著風雨溜走。


  待到柳眉的父親彌留之際,才告訴柳眉實情,杜康爵乃八大鎮器之一,按平常使用,但一定不能落在奸佞之人手中。


  所以這些年,柳眉對杜康爵,就好似眼珠子一般的疼,雖然夾在其餘酒器中,但始終最得柳眉的心。


  她知道,那關係到天下蒼生。


  可是現在,這東西竟然丟了,而從現場的蹤跡上來看,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因為現場雖然雜亂,但竟沒留下一絲蛛絲馬跡,很顯然這起行動是有預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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