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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巷酒香(三)

  秋風肆虐,枯葉散亂,幾番降溫後,昨晚已經隱隱見霜,紅彤彤的楓葉都被打蔫,好似隻有那迎著朝陽的菊花,方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吐露芬芳。


  當然,還有比盛開的菊花還要嬌豔的,那就是今日人們臉上的笑顏,雖然此時的天兒依舊很涼,但辛村的父老已然早早起來。


  鹿家的街坊四鄰更是早這裏幫忙了好幾天,畢竟鄉下地方,買什麽都不方便,而新娘子柳眉,隻有一個人,所以她們這些鄰裏街坊,也都過來幫幫忙。


  “娘子,咱們就這麽進去嗎?”不願的拐角處,周舉岩有些無奈的看著旁邊的寧鬆蘿。


  很顯然,昨日寧鬆蘿就將事情說了出來,並毫無疑問的將周舉岩一起薅(hao)了過來,畢竟她一個女子,在別村兒還不是那麽方便。


  不過寧鬆蘿顯然忘記了,她們這一不是本村人,二沒有請柬的,進去還真不太好,雖然喜事就是喜歡人多,但這麽明目張膽過去,這臉麵上還真有些不太好看。


  當然,寧鬆蘿不知道,躲在暗處的鹿苑則直接氣紅了臉,因為大白天,他不能在外麵現身,可寧鬆蘿夫妻竟這麽半天還沒進門,真真兒急的鹿苑有些想上房。


  “鬆蘿?周大哥,你們怎麽在這裏?”就在此時,寧鬆蘿聽到一聲熟悉的叫喊,抬頭一看竟是王蟠毫夫妻身穿新衣,相攜而來。


  “八……”已然知曉王蟠毫身份的周舉岩差一點行禮,好在王蟠毫眼疾手快,先將周舉岩拉到一邊。


  “周兄啊,我希望你暫時保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但我真的無意朝政,就讓七皇子和九皇子來管吧,我就當個平頭老百姓就好。”王蟠毫笑嗬嗬的對周舉岩說道,看樣子和一般人拉家常沒什麽分別。


  “可是……”周舉岩真的想說,“平頭老百姓”?說的容易,他是大鄴王朝神龍的龍眼好不好?萬幸火青是死了,但紙裏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被人識破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沒什麽可是的……”王蟠毫擺擺手,那意思很顯然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場所,現在先不公布他的身份。


  “好!”周舉岩點頭,但還是第一時間將八皇子的消息送走,他在這裏顯然是有任務的,以他一己之力,顯然是不能時時刻刻保護皇子的,所以,周舉岩沒辦法,隻能上報,讓相爺派人暗中保住其安全。


  這邊王蟠毫囑咐事情,那邊的渚紫筍和寧鬆蘿談的也熱火朝天,她們的話題顯然與兩個男子不一樣,而是圍繞著今天的新娘子了——柳眉展開。


  而因為渚紫筍開了個小飯館兒,而常年從這裏進酒來賣,所以一來二去混的比較熟,所以對於鹿家的事情,渚紫筍還真都知道。


  雖然之前大同小異,鹿苑與柳眉共同奮鬥,共度艱險,方成就了一段佳話,後來的情況卻和鹿苑說的出入就很大了,鹿苑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負心漢。


  那時候鹿家酒肆越來越順,生意越做越大不假,但鹿苑的心也開始跑野了,越來越不香回家了。


  那時候有心人,就開始提醒柳眉了,畢竟有句話說的好“共患難易,同富貴難”,讓她長點心,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柳眉不以為然,她自己選的相公自己知道,他不會輕易見異思遷,所以一直內往心裏去,直到相公回家越來越晚。


  而當時的柳眉依舊忙著酒肆的生意,雖然跑生意什麽的都是鹿苑,但這生產和質量把關,還是由柳眉一力承擔。


  柳眉當然會埋怨,埋怨鹿苑不顧家,總是不回來——他們一直想要個孩子,無奈她身體不好,總是懷不上。


  鹿苑則推說太忙,孩子的事情不用著急,並讓讓她放心,她們倆打拚的事業,隻會給他們倆個的孩子,並發誓不會納妾。


  當時的柳眉很感動,也相信自己的相公,直到有一次渚紫筍看到,並無意間給柳眉提了一嘴,方知道她的相公在外麵幹的好事。


  是!他是沒納妾,但他依舊把錢給了別人,整日宿至青樓,整天鶯鶯燕燕,左擁右抱倒是過得清閑,生意不管,花錢如流水。


  要不是柳眉拚死拚活把控鹿家酒肆的質量,並有幾個固定的客戶,那鹿家酒肆就完了。


  於是柳眉就給鹿苑下了最後通牒,和那些女子徹底的斷了關係,然後安心從頭來開始,但鹿苑卻覺得柳眉大驚小怪了。


  他言,哪個男子沒幾個紅顏知己?再說他又不會將她們娶回家去,家中始終隻有柳眉一個主母,她還要什麽呢?所以,鹿苑依舊我行我素,整日和煙花女子廝混。


  誰也沒想到,柳眉在再一次發現鹿苑的蹤跡的時候,並沒有和往日一樣想方百計去找人,而是直接將村正中裏正以及年長之人叫到一起——她要和離。


  鹿苑聽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某女肚皮上耕耘的起勁,而聽著那銷魂的嬌喘之音,鹿苑早將自家的娘子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什麽?”所以聽到這個消息,鹿苑才無比震驚。


  他顧不上和老鴇子告別,就大馬往家衝去——因為柳眉看的緊,他已然不敢在就近的青樓留戀了,所以才去了縣裏。


  之前的他還感歎縣裏的果然比鎮子裏那些鄉下土妞有味道,沒想這路程也成了他回家的絆腳石。


  說來也巧,這段路一直清淨,並沒什麽山匪的存在,誰知那日就遇到一些過路,而鹿苑本就身上沒多少銀兩,所以被人惱羞成怒,一刀給結果了。


  等到人們找到,屍體已經涼了,而正是他褲襠裏的萬子千孫和無意間抹在身上的胭脂水粉,將他之前的去處暴露了出來。


  “哎!可歎啊!”最後渚紫筍不禁感歎:“他以為不將人娶進門就是對柳眉好了嗎?真是膚淺!他可知道,就在他在外麵留宿的第一天,他就已然對不起柳眉了。”


  聽到渚紫筍的話,寧鬆蘿不禁陷入了深思,還真是不能聽一麵之詞,不過寧鬆蘿顯然比較明事理,並沒有一下子被自家好友給拉過去:“可是,可這鹿苑才去世幾天啊,柳眉如此大張旗鼓辦喜事,是不是還是有些過分?”


  這大鄴,子女為父母守孝,一般是三年,而對於和離或者寡居的女子,相對來說就比較苛刻了,多數都是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


  就算柳眉上無公婆奉養,中無兄弟妯娌幫襯,下無子女撫養,但一般也需要守靈三年,以慰籍當初的夫妻之情。


  而這位倒好,鹿苑也就是剛入土,這位就大張旗鼓的婚配,怪不得鹿苑不服呢,要是換任何一個男人,也不願得到如此待遇。


  “事情不是這樣……”渚紫筍還未說完,就來了一人,她好似是負責接待賓客的,所以一見到渚紫筍就笑嗬嗬的過來打招呼。


  而寧鬆蘿則利用她們說話的機會,一邊說著恭喜,一邊走了進去,管他呢,沒請柬就沒請柬,事情好似比原來的複雜,而要不要幫助鹿苑達成願望,真的要先將事情搞清。


  “劈劈啪啪!”


  就在此時,鞭炮聲聲,喜轎來到,新郎則下馬離鞍,快步走到轎錢。


  很顯然雖是入贅,但並未依照“倒插門”的規矩——讓新郎坐轎,而是和平常娶妻一樣,新郎騎馬,新娘子坐轎。


  “踢轎門嘍!”


  人們一擁而上,而寧鬆蘿也隨著人群,朝裏麵擠去,正看到新郎那張憨厚老實的臉。


  實際上不是長得皮膚黝黑,一臉老實就是忠厚老實的麵相,而是也需要滿足一定的要求,首先臉要方正,這樣人比較腳踏實地,對妻子也忠誠。


  其次則是鼻相牙齒端正整齊,鼻子在臉上居於中間位置,鼻子生正的人,內心才正,牙齒則是個是否誠信的憑證,隻有牙齒齊整才是十足的正直人。


  最後就是印堂和眼睛,印堂寬闊,說明有魄力有責任,做什麽事情不輕易半途而廢,而眼睛則是心靈的窗戶,是非曲直,一般人基本的也看的分明。


  難道,自己的相麵功夫有誤?不然這麽一個忠厚老實之人為何要此時趟這個渾水?而看他和眾人熟絡的模樣,他顯然就是本村的人。


  當然還有更為奇怪的,那就是村中眾人對柳眉的情況好似並未任何的異議,相反人們個個都比較積極,看樣子都願意貢獻自己的一點心力。


  這不是大白天見鬼了嗎?多麽奇怪的婚禮?這麽多祝福的人,還廣請好友,還得到都是祝福。


  難道,有什麽隱情不成?寧鬆蘿決定自己問問。


  正好對麵走來一個一步三搖,身體瘦削的老阿婆,寧鬆蘿馬上拉住她:“阿婆,我問您一件事情……”


  誰知寧鬆蘿的問題還沒問出來,新娘子就已然下了轎,而看到新娘子同時,寧鬆蘿又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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