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憫農鋤(四)
“老伯!”寧鬆蘿失聲大叫,很顯然他消散的很有問題好不好?
果然,一枚看似平淡無奇的樹葉飄落下來,慢慢的由翠綠變為鮮紅,最後沉入土中消失不見。
東西是什麽寧鬆蘿看不明白,但毫無疑問,就是它將老伯的魂體擊穿,然後消散,使老伯後麵要說的話,再沒機會說出來。
而至於是誰偷襲,找出來顯然很難,因為髙湖紅的家比較偏,幾乎處於村子的邊緣,他家外麵,就是重重青山,藏個把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等寧鬆蘿再將事情告訴周舉岩,幾人再走過去查看,顯然躲藏之人早蹤跡不見。
隻在一棵大樹隱蔽的樹葉之間,後麵發現了一個腳印,而看鞋的尺寸,在此站立的定然是個男人。
可到底是誰呢?寧鬆蘿依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男人,玄門中人,而從他的逃跑方向來看,定然還無比熟悉這裏的地形,也就是說他就是此地或者周圍的人。
可這方圓百裏,唯一的鄉道就是自己,是誰擁有這麽精深的造詣,而選擇隱忍呢?
想到這裏,寧鬆蘿不禁一陣心寒,很顯然不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了,而且此人極有可能就隱藏在周圍人之間。
不好!為今之計,還是按照蒙頂的說法,趕快將憫農鋤埋在相應的地點才好,先不說於國於民如何,單說這被人監視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所以,還是趁人被驚走,將東西埋好才是正經。
寧鬆蘿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和周舉岩商量的,而因為事態緊急,二人一致決定馬上就辦。
對於髙湖紅,則暫時安撫的辦法,畢竟這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所以這個解釋的工作從長計議就好。
但這個憫農鋤必須馬上去埋,所以二人扛了鋤頭,就去了相應的地點。
要說這個地點還真是不太好找,藏在深山,路極其的難走,要不是寧鬆蘿自幼生在在這裏,這麽七繞八轉,真有可能給轉暈了。
這是一處天然聚陽之地,憫農鋤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五彩豔麗的光芒,就好似一個雀鳥拖著五彩的長尾巴,這種舒適的感覺,讓寧鬆蘿感覺無比的美好。
而他們挖開的土,竟也是五色的,每一種顏色都閃著光,和鋤頭交相輝映,讓人的心中無比歡暢,忘記所有的不快與憂傷。
“娘子!”周舉岩將坑挖好,往旁邊一站,然後二人鄭重的拿著憫農鋤,正將其放在坑裏麵埋上。
“咻咻咻!”
就在此時,破空之聲頻頻傳來,漫天的竹箭朝他們射了過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裏顯然也是一樣,想當年人們生活貧苦,哪裏都有錢用鐵頭的箭矢?而是一般用箭都是用竹子的製就。
一則輕盈,二則也易於取材,畢竟山中竹子多的是,就算是丟失或者丟掉,自然也不會心疼的。
後來近山的野獸少了,人們用箭矢也逐漸少了,但這個傳統倒是保存了下來,神箭手在村裏並不少見,更有的家庭,為了從小培養孩子的能力,就弄把弓玩,所用就是這樣的竹箭,隻不過不削太尖。
但這種東西,雖然易取得,但殺傷力不小,野獸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人?
所以,寧鬆蘿還沒明白這麽回事,身體就挨了兩下,要不是周舉岩靈活異常,估計她不會是擦點皮這麽簡單。
當然,寧鬆蘿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後續不斷,看樣子大有一副將他們兩個“置於死地而後快”的趕腳。
“怎麽會這樣?”寧鬆蘿第一次感覺死神朝她招手,也是第一次直麵死亡,她的心簡直都跳成一個兒了,身體更抖的厲害。
但周舉岩卻並無任何異樣,除了雙眼冒著寒光,神態竟和平時一樣,絲毫沒有一點慌亂的模樣。
做事情也依舊有條不紊,先將寧鬆蘿安置在一棵較大的樹後麵,而顯露的部分,則全全交由他抵擋。
隻見周舉岩身材挺拔,站在那裏簡直和竹子一模一樣,手臂並不粗壯,但舞的手中棍棒呼呼直響,而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箭矢,此時好似都失了效用,一根都到不了寧鬆蘿的近前。
寧鬆蘿真覺得周舉岩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往那裏一站,就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不過,此時的寧鬆蘿可不敢滿目樂觀,周舉岩隻有一個人,而看這箭矢的數目,對方至少有十幾個人隱藏。
就算箭矢傷不到她和周舉岩,但他們由此消耗周舉岩的精力,一會兒再來個一鍋兒端,那他們還是都跑不了?
想到這裏寧鬆蘿不禁無奈,畢竟才十幾,以後的路還長,她可不想這麽早玩兒完,她還沒等到三年期滿嫁給曲徑山,怎麽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邊?
所以,她要想辦法,他們不能就這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當然她是不會承認,為了周舉岩的安全著想。
首先,寧鬆蘿先將袖箭塞給了周舉岩,這東西雖然射程沒箭矢遠,但一會兒他們群毆的時候,就可以大發神威了。
其次,作為殺手鐧的繡花針寧鬆蘿也沒藏著,而是也交了出來,這東西容易更容易隱藏,一會兒肉搏的時候肯定會發揮出其不意的功效。
唯一的匕首寧鬆蘿自行握在了手中,畢竟她也要防身,這麽暴露在外麵明顯就是找死好不好?
這把匕首是老爹無意中得來,這東西薄如蟬翼,但銳利異常,她又經過一定的訓練,她相信,隻要有人敢上來,她就可以讓其後悔終生。
“我懷裏!”就在此時周舉岩急急說道。
“啥?”情急之間,寧鬆蘿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懷裏有東西,求救!”周舉岩進一步解釋,最後還不忘記充滿鄙夷的看寧鬆蘿一眼。
“什麽嘛?”寧鬆蘿悻悻,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記打擊人,周舉岩這貨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而此時,寧鬆蘿才注意到周舉岩的懷中,這貨的懷裏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揣著什麽的模樣。
此時周舉岩顯然不能分神兒,這拿東西的任務也隻能交給寧鬆蘿無疑了。
寧鬆蘿的手小而柔,還帶著絲絲滑膩感,碰到周舉岩的精壯的胸膛,竟給周舉岩帶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麻酥之感。
“啊!”周舉岩不禁呻吟出聲,朝這個罪魁禍首看了看,而寧鬆蘿則目不斜視將周舉岩懷中的信號煙火拿出來,第一時間燃放了。
“咻!啪!”
天上盡是紅煙,不出所料的話,村裏人有人看到,不時就會趕來。
而就在此時,箭矢突停,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音,一行大概十幾個人黑衣人一窩蜂的衝了上來,毫無疑問,他們就是想將二人盡快殺掉。
誰知道就在此時,竟又出來一群身穿紫衣的人,上來就和穿黑衣的人戰在一處。
兵刃相見,場麵頓時混亂,寧鬆蘿頓時拉起周舉岩,想有多遠跑多遠。
但被周舉岩攔住了,他無聲的指了指地上的憫農鋤,然後示意寧鬆蘿去拿。
當然,周舉岩並不是讓寧鬆蘿去冒險,而事實正好相反,他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畢竟他去拿東西,後麵的寧鬆蘿就成了個移動的靶子。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此時意外再次出現,誰也沒發現,就在樹林旁邊,一個人竟然手拿釣竿,先一步將憫農鋤釣了起來。
而憫農鋤因為慣性,並沒有馬上朝那人而去,而是朝對麵漆黑的山壁砸了過去。
“啪!”
鋤斷木柄折!
一切都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團,沒有了五彩的光芒,也沒有了五色的土地,更沒有了那種舒適的感覺。
“哢!”
憑空一道厲閃,直接將山壁擊穿!
“轟!”
無數石頭滾落!
而人們慌忙逃跑,再沒有精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