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治聾酒(三)
芳香的美酒,回味悠長,但寧鬆蘿的注意力顯然都在這兩個姐妹身上,實際上具體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清,隻覺得二人給她的感覺不太好。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不是厭惡,也不是喜歡,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偏偏還覺得挺微妙,就像煙霧縹緲,似有似無飄飄蕩蕩,抓不住一點頭緒。
這讓寧鬆蘿無比糾結,好奇心讓她靠近,可下意識又告訴自己遠走,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但姐妹驚喜的眼神,卻是相當明顯,就好似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就差快樂的大叫,從那麽激烈爭搶中給她留下一提酒之中,可見一斑。
但是她知道,她們之前從未相見,而她們給她的感覺,也和當初渚紫筍不一樣,根本沒有脾氣相投相見恨晚之感。
當然,有一點,她倒是挺喜歡,那就是這姐妹倆看周舉岩和她看這貨的眼神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恨不得將眼神化作毒針,直接將周舉岩紮成刺蝟才算完。
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醇美的宜春酒,周舉岩一滴沒喝到,眼睜睜看著眾人特別是寧鬆蘿慢慢喝下去,露出回味的表情。
哇嗚!
寧鬆蘿心中終於感到絲絲快感。
周舉岩好酒不是秘密,不然他也不會和嗜酒為命的老爹把酒言歡。
但她就是要他嚐嚐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誰讓他總惹她不爽?
自從那次遞手爐之後,這位就沒幹一件好事,早晨讓早起也就罷了,平常生活日常也處處受限。
比如:
吃完飯不許直接躺,而是要緩慢平心靜氣走完一定的步數,而他則很是貼心的陪著她一道完成,還美其名曰——散步消食兒。
食不言寢不語,有話可以說,但不能飯桌上,吃多少舀多少,粒粒皆辛苦不許剩飯,不能吃的太油,睡覺不能吃甜……
規矩多的簡直好似天上的星鬥,讓寧鬆蘿不勝其煩,但偏偏寧鬆蘿還不能反抗,因為每一件事都有一個充分的理由——我為你好。
這就致使,寧鬆蘿發飆無效,絕食不行,拿妻主壓人,沒人管這一套,打又打不過,跑還跑不了,寧鬆蘿覺得生活簡直比吃黃連還要難熬。
但人們偏偏還覺得這倆人的感情挺好,一起起早,一起做飯,一起飯後散步,一起辦案。
更有些人以他們為藍本,來教育他們的小輩親眷,誰說強扭的瓜不甜?看看人家,都不當初鬧的那麽厲害,如今過得還不是比蜜還甜,這就是聽父母的話的例證啊。
隻有寧鬆蘿哭暈在廁所,幾次憤然大叫,事情並不是這樣!
當然,說是說了,但沒人相信,因為他們清楚一句話——愛情中的女子啊,都愛說反話。
而最近好似又有例證出現,因為他們又增加了一個共同活動——釀酒。
試酒之後,人們自然都相信將兩位姑娘的實力,但有時釀酒需要把子力氣,所以自然要從村裏選些勞力。
為了能喝上醇美幽香而又治療耳聾的美酒,人們自然報名踴躍。
後來選了又選,方選出六人過來,雖然人數是不少,但畢竟“六”比較吉利:
曲徑山葉青雲寶洪周舉岩渚毛峰和安鬆針。
實際上裏麵並沒有寧鬆蘿什麽事,但架不住姐妹倆邀請啊?再加上加上姐妹倆,就有了“九”字之數。
“九”同“酒”顯然更加吉利了。
當然對別人來說是“吉利”,對寧鬆蘿來說則是滿眼的“尷尬”:
夾在曲徑山和周舉岩之間,這個不能親近,那個還不能疏遠,這感覺,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百倍。
好在寧鬆蘿是個女子,又是姐妹倆邀請的來的,地位自然與其他幫工不同,臨時酒坊的活計多數不用她幹。
這就給了她逃避的機會,既然滿心的別扭,那她躲著些總行吧?
而事情,就在她又一次躲避的時候發現的:
“淩珠,淩珠你等等!”說話的,竟是這些天一直無言的雲寶洪。
“我還有事!”淩珠都沒轉頭,直接快步往裏走。
裏麵是放置藥材的地方,很顯然她是想拿些藥材出來。
“淩珠!”誰知此時,翩翩君子的雲寶洪竟著急拉住了淩珠的衣袖,然後突然意識到失態,慌忙的又放了下來:
“淩珠嗎,我知道你怨我,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是……”雲寶洪臉現慚色,但眼神之中的真情,卻是實實在在。
“我就是個窮丫頭,怎麽能配得上公子?”淩珠依舊沒回頭,但寧鬆蘿看的見,淩珠已淚流滿麵。
“不,淩珠,你知道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你別走,別再離開我好不好?”雲寶洪臉上的悲戚之色更甚,而眼中的決心,也是顯而易見。
“寶洪!”淩珠猛然轉頭,卻見安鬆針橫在中間:“你……”
“淩小姐不要見怪,是表舅讓我跟著表弟的。”安鬆針嘴上客氣,但鄙夷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表弟,我希望你明白,表舅之所以讓你來方遠村,就是想讓你散散心,想想明白,門不當戶不對,你們不會有將來,還是徹底了斷。”安鬆針一邊說,一邊拉著雲寶洪往回走:
“表弟啊,不是表兄說你,想必你也知道,除非淩姑娘家資豐盈,不然表舅看都不會看一眼。”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淩珠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在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