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流洶湧

  壞了，老婆難道聽到了什麽，淩風盡管打算把真相說出來，這場合卻不想說。他感覺手腳發冷，心中狂跳，神色緊張的追問：“安心，我們父子在聊天，你聽到了什麽？”


  “呆子，我就是沒聽到才問你，我聽小姨說老爺子好多了，幾天沒看見，抱孩子進來看看。你以後沒事多陪他說話，我想能幫助他恢複意識。”


  淩風心跳加速的情況逐漸平息下來，還好，虛驚一場！

  他心虛的想說清剛才的事，隨便編造點理由：“老爸比劃他經常口渴，需要經常給他準備茶水……”


  “父親能表達了？”夏安心驚訝的問。


  “他應該有感覺，隻不過說不明白而已，隻有我能理解他的意思……你留心觀察，他比出院的時候強多了。”淩風自信的說，目光舍不得離開父親。


  “太好了，上次那個醫生一直沒打電話。一會吃完飯，我們問問那種特效藥有消息沒有？先聽他怎麽說，如果需要打點，我們就給他送份厚禮去。”夏安心立即提議。


  “還是你想得周到！”淩風連連點頭。同時也承認，在人情世故方麵自己確實不如她，那就揚長避短，家庭瑣事還是讓妻子管。


  警報解除，心情放鬆了，他感覺屋裏憋悶：“老婆，屋裏空氣不好，我們推父親去院裏轉轉。”


  “好呀！”夏安心當然也讚成，抱著孩子轉身。


  淩風推著輪椅往外走，眼光看到小包子像八爪魚似的拱在媽媽懷裏，妻子臉色憔悴，他立即不滿的教訓：“宏兒，媽媽今天病剛好很累了，別賴在她懷裏，先下來走幾步。”


  小家夥貪戀母親的懷抱，又擔心媽媽生病，猶豫片刻才不情願的說：“媽媽，爸爸說得對，我自己下來走！”


  “這才是乖孩子！宏兒如今是小男子漢，知道保護心疼媽媽！”淩風不斷表揚誇獎孩子。


  小家夥昂起小臉，美美的抿嘴傻笑，磕磕絆絆跟在輪椅後。


  看到小家夥如此懂事，淩風心中滿足。怪不得三字經上說，養不過父之過，孩子對父親有天生的敬畏，今後必須以身作則，教育好這孩子，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幾個人陸續走出屋子，立時感覺室外的新鮮空氣撲麵而來，淩風看到身邊的父親妻子孩子，親人們都環繞身邊的感覺真好。


  從小他就渴望幸福，渴望家庭的溫暖。如今，家庭和幸福都有了，但願能永遠擁有這些。


  中午，家裏隻有小姨上官雲鶴，他們夫妻和孩子。


  上官老人和孩子的食物差不多，廚房給他們準備的是每人一碗海鮮混沌；給他們三個大人炒了幾樣小菜，主食是米飯。


  淩風坐在父親身邊，照顧他吃飯，小包子穩穩的自己坐在椅子上吃。


  小家夥目光掃過眾人，不滿的目光看向爺爺，得瑟的說：“爺爺，宏兒都自己吃，你怎麽還讓爸爸喂？”


  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好笑，這孩子真有趣，還瞧不起人，連爺爺丟臉的事都敢說。


  淩風苦笑著解釋：“寶寶，爺爺生病了，等他病好就能自己吃飯了。”


  “那姨婆和媽媽生病的時候，我看她們都是自己吃飯。”小家夥心思細膩立即反駁。


  “爺爺的病比姨婆和媽媽重，所以，自己不能吃飯，爺爺年紀大了，要懂得尊重老人。等爸爸媽媽年紀大生病了，你也要喂！”淩風輕輕敲打下孩子腦袋，以示懲戒。


  “哦……爸爸我錯了，你們病了我也喂。”


  小家夥搖頭晃腦說完，害羞的低頭繼續吃混沌。


  上官雲鶴似乎聽懂了孫子的話，老臉漲得通紅。當淩風再次喂他時，他緊閉嘴巴搖頭不吃，顫抖的手伸出來，想接過兒子手裏的羹勺自己吃，卻無力的垂下去。


  “爸，孩子小不懂事瞎說的，等吃完飯我再問下那種特效藥，如果已經投入市場，我們買回來吃吃，也許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你千萬別急。人常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養病不能急……”在淩風和顏悅色的解勸下，上官雲鶴的臉色才逐漸恢複過來。


  夏安心一直以為丈夫不善言辭，對人冷傲。現在才發現，他在父親麵前，這份耐心簡直讓她驚歎。


  想起他在自己麵前，暖心的甜言蜜語，也許這人把平時積攢的話都說給親人聽，而不像某些冷清之人，對自家人冷淡，對外人卻口若懸河，誇誇其談。


  幾年來的愛戀，她能觸摸到丈夫對家人對自己全心全意的愛，失憶依舊本性還在，這性格她喜歡。


  吃完午飯，夏安心摟著孩子，美美的一起睡午覺。


  淩風則陪父親在院子裏乘涼。也許上午睡過，也許是兒子回來了，上官雲鶴特別有精神，拉住淩風的手不想鬆開，眷戀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淩風知道父親最想聽什麽。他看附近沒人，低聲對他說起小時候的事。


  “爸，聽撿到我的爺爺說，他是在醫院的大門外撿到我的。那時，我被卷在一件舊衣服裏，哭聲細聲細氣，如果不是爺爺聽力很好根本發現不了我。就這樣，他把我撿回去，細心撫養長大……”孤單寂寞缺少親情的童年，在淩風的陳述中顯得平淡些。


  上官雲鶴卻聽得津津有味，盡管他說不出來，卻雙眼潮濕，臉上的表情明顯很激動。


  感覺到爺爺喜歡聽，淩風繼續說下去：“爺爺對我不錯，可惜性格過於古板，他每天監督自己修煉武功，不達目的不允許休息。很快到了上學年齡，爺爺規定他每年都要跳級，也就是說兩年的課必須一年學完，否則就不讓他上學。他很喜歡上學，喜歡和小朋友在一起。所以，每年他都拚命完成跳級任務。等稍微長大以後，他才明白，爺爺這樣做，是因為家貧，他沒有錢供他上學，隻能采用這辦法……”


  講到這，淩風看到父親的眼淚流下來，渾濁的目光裏滿是心疼憐惜和悔意。


  “爸，你別這樣，這樣我就不講了。”淩風拿出紙巾給爸爸擦眼淚，情緒低沉的說。


  也許是聽懂了兒子說的話，擔心他不講，也許是不想讓兒子一起傷心，老人收住了眼淚。


  “……就這樣，高中畢業以後，我報名參軍。在部隊鍛煉了幾年，我做任務的時候，才明白爺爺的良苦用心，多虧他幫我打好了學武根基。轉業以後，我才發現爺爺多年的內傷嚴重損害他的身體健康，我隻好背著他到處求醫問藥。為了籌集爺爺的醫藥費，我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在城裏租間小閣樓。傾盡全力治療，爺爺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了……等你出院我回去看爺爺，才發現他已經悄然死去。”


  淩風說到這裏，語氣哽咽了，爺爺的突然故去，是他心裏永遠的傷痛，這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痊愈。


  上官雲鶴這次沒說什麽，目光明顯有點發呆，癡癡的看著兒子，似乎在想什麽。


  “爸，對了，爺爺活著的時候，也不想讓我隱瞞真相，他希望我盡管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和安心名正言順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我擔心她想不開，才遲遲沒說。”


  老爺子依舊無聲無息，思維仿佛陷入混沌之中。


  淩風起身沏了杯茶，給父親晾上。


  老爺子依舊木然的不動：“爸，你喝水嗎？你去洗漱間嗎？”


  老爺子還是沒反應，淩風不敢離開，靜靜地守候著父親，如果可能，他會無怨無悔的永遠守下去。


  突然，一個少女清脆驚喜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風哥哥，你回來了？”


  淩風抬頭一看，原來是老班長的妹妹，特意投奔他，被安排在公司做清掃工作的肖玉蘭，隻見她像隻小燕子似的驚喜地撲過來。


  “你下班了？”淩風語氣平淡的問。


  “風哥哥，聽說你今天回來，人家工作完偷跑的。”小姑娘吐吐舌頭，目光裏星光閃爍。


  夏安心住院期間，肖玉蘭一直住在上官家，每天早晨下班，晚上回來吃飯，吃完飯以後她才出去閑逛。


  這時，夏安心睡足覺，從屋裏窈窕的走出來，正好看見聽見肖玉蘭神采飛揚的話和表情，她心中泛酸，語氣嚴厲的插言：“看樣子，我不在這幾天，單位風氣變了。”


  “大姐姐，人家聽說你們回來才跑回來的，你千萬別難為我們領導，算我求你了……”肖玉蘭嚇壞了，急忙誠惶誠恐的解釋。


  “叫嫂子！”淩風滿臉不悅的糾正。


  “哦，嫂子!”肖玉蘭不情願的說，大部分的目光還是落在淩風身上。


  “你病好了？風哥哥，人家都想你了。”


  前麵的問話明顯敷衍，後麵的話才是重點。這丫頭怎麽說話的，想是隨便用的嗎？這麽大的姑娘不會不明白。聽話聽音，她明顯沒死心，夏安心的臉立時沉下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對她不滿，卻不能不轉移話題。


  “玉蘭，現在工作習慣沒有，感覺怎麽樣？”


  “大姐姐，風哥哥，工作不累，比在老家田裏幹活輕省多了。”肖玉蘭敷衍的說，目光羞羞的不時望向一無所知的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