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愛情親情的界限
沈白已經先從浴缸裏出來了,在一旁用毛巾稍微擦了擦頭發用浴巾將自己的腰一裹,隨後拿了另一塊幹淨的毛巾遞給她,聽到她的話後捏著毛巾的手頓了一下,歪著頭笑笑道:“怎麽這麽說?”
“因為之前項目地皮的事情?”
桃紅紅側了側臉,沈白的眼神總讓她有一種內心完全被窺探的感覺,於是跟他錯過了眼神,接過他手裏的毛巾連忙從水裏站起來,背過身子,有些猶豫的說:“地皮的事情也是一方麵……當時你說過你想要在這場爭奪繼承人的戰爭上最終取勝,但是我怎麽想都覺得,似乎沈氏並不是你真正的目的。”
“你,你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麽想要進入沈氏。畢竟沈溫被開除後,你反而一直鼓勵沈韻進入沈氏,自己又在北山項目的事情上不停的幫助沈氏。”
桃紅紅擦幹了身上的水珠,伸手取過一旁的浴袍心裏莫名其妙的閃過一個念頭,隻覺得心口不大舒服。之前沈白如果不是向他說的一樣,是為了一箭雙雕的將沈溫從沈氏的執行董事長上拉下來,那麽他的目的也就變成了一個,自己。
單單是為了將自己從暗處逼出來,之後又合情合理的將自己不停的推向他,一切都發展的太過於自然而然,讓她心裏突然生出一點恐懼,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麽就證明了沈白從一開始便布下了天羅地網。
而自己則是那隻呆頭呆腦的獵物。
這種危險的想法隻有一瞬間,可是桃紅紅很快又搖頭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壓製住了,理智告訴她沈白不會做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況且她自己從來給沈白帶來的除了困難就是不便。
為了自己?她又何德何能?
沈白似乎注視著她的背影,就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很快,他帶著潮氣的胸膛與手臂從她的後麵繞了過來,緊緊密密的將她圈在自己懷裏。
沈白從側臉看她的低垂不語的模樣,很快伸出手來握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我承認,我是撒了謊。”
沈白英俊好看的眉眼從她的瞳孔倒影成影影綽綽的光斑,桃紅紅隻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聽到他的話後瞳孔都縮小了幾分。
沈白歎了口氣,之後像某種祈求原諒的大型犬一般,將自己帶著點涼意的鼻子貼在了她的臉頰上,再度開口道:“當時你看到的項目工程的報價書,並不是我捏造的。”
“我也沒有那麽神通廣大,知道你一定會去偷那份項目報價書。對於這件事情我也隻有幾分的把握而已,作為線人你也應該知道,你們隱藏的深我又從何下手?”
“當時沈溫急於求成,也確實在地皮方麵做了不幹淨的手腳。隻不過,那些材料搶先一步被沈家人搜集了起來,防患於未然。”
“我拉他下台,不止是為了爭奪沈家的繼承人之位,而是因為他一開始隻是小打小鬧的宴請官員,到後來就不單單是宴請這麽簡單了。現在這種風頭是萬萬容不得,他隻會害了沈家。到時候遭殃的不單單是他自己,我父母,包括沈韻都不能幸免於難。”
“雖然我對沈家的股份沒有太大的貪念,但是如果一旦出事我不可能獨善其身,何況我母親這輩子的犧牲大概都建立在我能夠成為我父親唯一有力的繼承人上,我……”一鼓作氣的說完後,沈白歎了一口氣,眉眼裏也多了不少無奈。
桃紅紅不可置信的轉過頭,抬眼望著他,杏眼圓溜溜的,“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壓根是你爸授意的?”
“之後的輿論的風聲也是為了掩蓋沈家挽回損失的噱頭?”
沈白點點頭,手指緩慢的向上移動,繞過一絲她的頭發在指尖不停的摩挲,表情有點兒謹慎的觀察,再度啟唇道:“但是我得承認我確實有私心,”沈白抿了抿唇,之後幹脆笑了笑說:“想把你留在我身邊。”
“那時候還不覺得是什麽大不了的情緒,可是就是見不到就會想,有時候你還會跑到我夢裏調皮搗蛋,看到你,我心裏就安分一點,最好是你在我摸得到的地方,我最妥帖。”
沈白這番情話說得十分坦誠,像是淡淡的敘述自己的心事,反倒是格外的撩人。
桃紅紅咽了咽口水,之後又扭開身子拿起一旁的吹風機,在頭上胡亂的吹起來。試圖掩蓋自己如雷般的心跳。
是了,她從未想過虎父無犬子,像沈紹峰這樣赤手空拳就能為自己和子女打下一片江山的生意人,何嚐又是簡單的?他的伎倆與心思恐怕也並不在沈白之下,有些事情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去往最合理的方向去想,卻從來沒發現其實棋局的操盤手並不單單一個。
沈白從後麵跟過來,看她將自己的頭發弄得一團糟,幹脆自己接過了吹風機,拉著她到床上坐下,自己站在床邊插了插座輕輕的幫她一縷一縷的吹。
“怎麽不說話,還是覺得我們都很陰險?”沈白雖然在笑,但是嘴角卻有一絲苦澀。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父子之間的不信任,這些對於心性簡單的桃紅紅來說,也許都是些人性的醜惡麵,他其實最不想讓她看到。
桃紅紅搖了搖頭,地皮的事情解釋清楚了,可是她心裏還留心了另一件事情。
沈白的浴袍比她的尺碼要足足大了一個,她在寬大的浴袍裏反倒是顯得小小的,一張臉被熱氣蒸騰的格外柔軟動人,咬了咬嘴唇,手指擺弄著自己浴袍上的一處刺繡,她才問道:“關於沈溫作為桃麗案件的第一嫌疑人,這件事情與你有關嗎?”
沈白楞了一下,似乎是挺受傷的頓了頓手上的動作,之後又波瀾不驚的重新擺弄起她半幹的發絲,“怎麽會,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讓買通證人和警察的證詞,何況你知道秦念和我是完全不對付,我也相當懷疑他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可以被買通和動搖。”
沈白無奈的笑了一下,隨後還是溫溫的問:“還是你覺得我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就連天台上的爆炸都跟我有關?”
桃紅紅連忙抬頭,完全沒想到沈白會把話題越聊越深,她想起那天天台爆炸的時候,自己是怎麽哭著祈求他離開,可是他仍然堅持一下一下的砸著那隻鎖頭,如果不是他,她桃紅紅也不會有了新的身份,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感受到幸福和愛情的滋味了。
雖然在她心裏可能隻是一念之間的心緒,但是沈白向來很敏感的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思,恐怕已經感到很受傷了。
“沒有,你別誤會我的意思。隻是,我們在警察局聽到張鵬的名字時,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就像你好像認識這個人似的。”
桃紅紅說著木訥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很抱歉的說:“也許是我感覺錯了,你別生氣。我怎麽可能不信你。”
桃紅紅的頭發已經半幹了,沈白歎了一口氣將吹風機放在了手邊,之後曲起食指刮了刮桃紅紅的臉頰,笑著說:“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
“張鵬這人我確實是認識的,但是我卻什麽都不能說。”
桃紅紅好奇的晃了晃頭,表示不理解,要知道現在警方唯一有力的證據就是這個張鵬的證詞,如果沈白真心為沈溫脫罪,應該會將這人的身份告訴沈韻或者是律師,一切就關於沈溫的罪責就會在無形之中洗脫,警方也會開始對真正的嫌疑人發出有力的調查和追擊。
可是沈白避而不談,卻又是因為什麽?
沈白坐在她身旁思索了一陣,之後才娓娓道來。
“你還記得沈韻說過得,之前沈溫出國留學後我爸不許他回國的事兒嗎?”
桃紅紅點點頭,當時沈韻講這件事情一帶而過,桃紅紅結合了沈白所說的lucky死亡的時間,一心以為沈紹峰本來就對沈溫有了隔閡,所以也並沒有深想,此刻被沈白這樣一說,她也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什麽隱情。
原來當時雖然沈紹峰對沈溫多有疏遠,但是從來還不曾想過將自己的長子直接流放到國外去念書。
最後促使他下定決心的,另外有一樁不為人知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