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堪其擾
劉氏尖叫回來,屏退所有的下人,在屋裏翻箱倒櫃,皮膚上開始冒出血絲,整個人也如同厲鬼,下人們都不敢進去。
“你們都退下吧,夫人突發隱疾,我進去瞧瞧。”傅榕雪將一院子的人打發走,大步推開門走了進去。
劉氏癱軟在地上,剛剛吃完解藥,虛脫撐在床沿上,頭發散漫,似如瘋子。
聽到動靜費力抬頭,看清是傅榕雪後,嘶啞的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響。
明明已經吃過解藥,但身上和臉上依舊留有疤痕,臉色可怖。
傅榕雪滿意的欣賞自己的成果,瞥見梳妝台上的鏡子,好心拿過來貼在劉氏的臉上。
“怎麽樣?是不是對自己買的毒藥很滿意?”
手被揮開,銅鏡摔落到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傅榕雪輕笑一聲,站起身睥睨看著她,宛如腳底下的螻蟻。
“我在瓶子裏加了點其他的東西,看樣子效果不錯。”她食指點了點腦袋,“我不是聖人,別人如何待我的,我自將加倍奉還。”
“你……你想做什麽?”劉氏嘶啞的聲音仿佛蒼老了許多。
傅榕雪想了想:“我不會讓你死,會髒了我的手。這是新的解藥,每日服下一粒,身上的疤痕便會消淡一分,反之,若不吃,就會越來越重,直到全身潰爛。”
她還是給劉氏留了一條活路,深吸口氣,繼續道:“隻要你答應我不再胡作非為,我每天按時按量的給你,答應嗎?”
劉氏幾股沒有猶豫,立刻點頭,祈求道:“我不敢了,求求你給我吧。”
傅榕雪看著劉氏這副模樣,沒有欣喜,反而覺得悲哀,害人終害己,最後落得這等下場也是自討苦吃。
她先給劉氏三天的分量,簡單說幾句注意的事,就起身離開,但她忘了,有些人,永遠都是喂不熟的餓狼。
……
皇後寢宮內,凝皇後躺在貴妃榻上享受宮人給她捶腿,聽到公子韜過來拜見,揮手讓所有人離開。
公子韜迫不及待問:“表姐,我上次求你幫我說的事,成了嗎?”
凝皇後斜睨他一眼,冷哼:“你還敢提,那傅太守不識抬舉,本宮都親自出麵,也沒能讓他鬆口。”
她伸出指甲點了點不遠處的椅子上,讓他坐:“之前不是瞧不上傅家那個丫頭,怎麽如今回心轉意了?”
公子韜想了想,回答:“以前沒有相處過,經過一些事後,覺得還是她比較適合我。”其實就是看了傅榕雪真麵目,見色起意而已。
他放軟音調,朝凝皇後撒嬌:“表姐,你可一定要幫我啊,傅榕雪今後對我有大用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夜惠冥吧。”
“就算嫁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凝皇後故意板著臉。
公子韜都快哭出來了:“那她現在肯定討厭我,該如何是好?”
凝皇後小聲打個哈欠,公子韜說的有點道理,與其嫁給夜惠冥給他做助力,還不如嫁給表弟。
她望著腳邊的香爐:“這女人啊,多半都是心軟的,你明白了嗎?”
公子韜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了然點頭:“多謝表姐!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不知是不是劉氏也跟傅榕儀說了這事,連續幾天沒有過來打擾她。
傅榕雪樂得自在,每天看看書,研究配方,夜惠冥還會偷偷帶她出去玩,小日子過得充足。
直到某天,她剛從外麵回來,就聽院子裏吵鬧。
難道傅榕儀又出來作妖了?
她走進一看,才發現竟然是公子韜,心裏莫名覺得麻煩要來,轉身小跑就要走,但還是晚了一步,公子韜已經發現她了。
“雪兒別走,我終於等到你了。”
傅榕雪雞皮疙瘩掉了一天,從來沒有被這麽惡心叫過。
她腳下沒有停頓:“公子還是多等等吧,爹爹馬上就要回來了,未婚男女,自然是要避嫌。”
“雪兒,我專門過來找你的,當初是我滾蛋,有眼無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公子韜步子比她大,很快就追上來擋在身前。
傅榕雪眉頭緊蹙,後退拉開距離:“你喝多了?也不能來傅府耍酒瘋,趕快讓人帶你回去。”
公子韜哭喪臉,他們已經到了小花園,左右望去,竟然隻有他們兩個人。
“雪兒,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都怪我,我心裏是有你的啊。”
傅榕雪嘖嘖稱奇:“你看清楚,我是傅榕雪,不是傅榕儀,你要是找她的話,我幫你把人叫過來。”
“不,不要她。”公子韜大呼小叫,瞪大眼睛,“你看我的眼睛,裏麵都是對你的愛意,憑著我們兩家的家世若是成親,對雙方都大有裨益,更何況我心裏還愛著你呢。”
傅榕雪偏頭幹嘔一聲,玩了一天,肚子裏沒有東西可以吐出來。
公子韜談真情,那跟逼公雞下蛋有什麽區別。
“你是不是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不用,書房捆綁,禁林陷害,原來你的喜歡就是將心愛的人一次次推進火坑,嘖嘖,這種喜歡我可消受不起,公子還是去找別的人吧。”
傅榕雪嘲諷有理有據,他想反駁都無從下手,隻能任由自己站在原地把臉憋成豬肝色。
他連傅榕雪什麽時候離開,傅榕儀站在自己麵前都不知道。
傅榕儀把他們的對話聽的明明白白,雖然早就換了目標,但她還是淚眼婆娑對公子韜投以委屈的目光。
“公子您,您是嫌棄儀兒了嗎?當初為了我才跟姐姐退婚,如今為何要說這等傷人的話。”
本打算勾起公子韜的憐惜之心,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厭惡揮開拽著衣袖的手,冷聲道:“當初就是聽信了你的片麵之詞才會如此,要不然我跟雪兒早就完婚,都怪你勾引我。”
傅榕儀也被公子韜不要臉的程度震驚到,當初甜言蜜語仿佛還在耳邊,現如今竟然成了自己勾引他,你情我願的事,他反倒成了受害者。
麵目在一瞬間扭曲,很快又恢複可憐巴巴的模樣:“是,都怪我,祝你和姐姐早日能夠在一起,我會試著忘記公子的。”
說完壓抑著自己的哭聲轉身小跑,她刻意放慢腳步,給公子韜留下足夠的追人時間,半晌也沒有見到人來,慢慢停下腳步,擦掉臉上的淚水。
哼,沒想到公子韜真的放下了,狗男人果真無情。不過也好,公子韜若是娶了傅榕雪,那麽廉王那裏自己就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