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吃醋
她連忙趴窩在草地上,陳煥已經關上窗戶,她一點點移動到死角。
腳踝腫成拳頭大,她皺著眉頭撫摸,黃玉蓮沒有拿到,反倒還把腳傷了,真是倒黴。
傅榕雪找個地方半坐,憑借她這個模樣,也走不遠,還容易被發現。
公子韜砰的一聲踹開房門,就看陳煥站在書桌前仔細打量盒子裏的寶劍。
他瞥了眼幫著傅榕雪的地方,果然已經沒人了。
“房間裏的人呢!”公子韜氣急敗壞指著角落朝夜惠冥大吼道,腦袋被氣昏的他徹底忘了麵前人的身份。
夜惠冥嗤笑,打開折扇遮住下巴,略微嘲諷:“相府裏丟了人跟本王有什麽關係,公子難道不應該更清楚嗎?”
他從頭到尾都跟在公子韜身後,有完美的理由洗脫。
外麵的傅榕雪聽到夜惠冥的回頭,忍不住輕笑,不愧是老狐狸,把人氣出三兩血都還能一臉無辜的樣子。
相比較夜惠冥,陳煥的懷疑就更大了。
公子韜理所應當把所有矛頭全部指向他:“那陳公子又為何出現在我的書房,莫不是跟你那個小廝串通好的吧。”
傅榕雪落在他手上,還沒來得及整治就被人救走,夜惠冥他沒那個膽子去質問,現在除了陳煥,他想不到其他人。
“我?我進來時一個人也沒看見啊。”陳煥茫然回答,“我那個小廝已經讓他提前回去了,怎麽?你還在書房裏綁人,打算用私刑?”
平日裏陳煥雖然脾氣臭得像塊硬石頭,但在京城圈子裏誰身上不會多幾個心眼。
濫用私刑是皇上明令禁止的,要是傳出去,雖然能保住一命,但丞相的名譽也必定受損。
公子韜也不敢接下這頂大帽子,想了半天才開口道:“那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我房裏,雖說大家都是兄弟,但這樣……”
他流裏流氣抬起下巴,嗬嗬笑幾聲。
背對著公子韜的夜惠冥突然覺得有些無趣,趁著他們還在對峙的空擋,打個哈欠轉身就走。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站定,想著傅榕雪會藏到哪裏,還是已經回到太守府了,正思考著,突然旁邊的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眯起眼睛。
書房裏的氣氛逐漸劍拔弩張,陳煥爽朗笑出聲,上前拍了拍公子韜的肩膀,把他帶到遠離窗戶的位置。
“那是我突然想起來,這把寶劍不符合你的氣質,我那裏還有一把比這更好的劍,不知有沒有興趣。”
公子韜會意,陳煥繞了半天就是為了送禮,至於傅榕雪,可能也是假借陳家的名義,偷偷混進來的,說到底,他們都有求於他。
這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讓外頭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人還不是讓過來求他。
“你想要什麽?說來聽聽。”他身上的氣勢都變了,拖長音調,趾高氣昂。
陳煥低頭笑一聲,解釋:“聽說貴府上有一株黃玉蓮,不知能否用寶劍交換。”
畢竟陳家常年練武,他們更需要藥材,這個理由完全能夠解釋的通,還不會惹人懷疑。
公子韜轉念一想,比陳煥手中還要好的寶劍,肯定是好的,一副草藥算得了什麽,當場答應:“沒問題,黃玉蓮我給你準備好。”
“一言為定,明日我就帶著寶劍過來交換。”陳煥雙手抱拳,快速收好桌子上得東西,拉著公子韜就往前院走。
“噫,廉王哪去了,剛剛還在這裏。”
“廉王日理萬機,估計早就離開,隻不過當時都沒有注意罷了。”陳煥怕他追根究底,拉著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他們念叨的廉王,就在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裏。
“還能起來嗎?”夜惠冥單膝跪在地上,不顧及泥土沾染他的衣袍。
他脫掉傅榕雪的鞋襪,把白淨的小腳放在自己懷裏,如果忽略紅腫的腳踝,看起來要賞心悅目額的多。
夜惠冥緊鎖眉頭,仿佛崴到腳的人是他。
傅榕雪不好意思,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男人如此近距離過,上輩子可是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
遇到再困難的病症都沒有犯難的傅榕雪,第一次害羞的連腳趾都恨不得蜷縮在一塊兒。
“你放開我,能走。”她小聲喊,向後縮了縮,依舊沒能拯救出自己的腳,反倒是夜惠冥怕傷到她,主動把手掌轉移到她的小腿上。
“別亂動,小心更嚴重。”他撿起旁邊的鞋襪,在傅榕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懸空感讓她不得不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夜惠冥身上。
“你幹什麽!小心被別人發現。”
“回府,萬一傷到骨頭怎麽辦。”夜惠冥掃了她的腳踝一眼,不容置喙。
懶得再掩人耳目,夜惠冥直接抱著她,足尖輕點,向王府的方向飛去。
這是上次去山上看星星之後,傅榕雪第二次體驗到輕功的魅力,耳邊的風呼呼作響,不由得靠近幾分,又怕距離太近,隻好縮回身子。
來來回回幾次,夜惠冥都被她折騰的心神不寧,堅持到進了王府,放在床上立刻轉身讓遊望請大夫過來。
“我自己就是大夫,哪裏還要請別人。”傅榕雪抱著小腿,企圖讓夜惠冥打消這個念頭。
陳煥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情況,還要回去給他報個平安才行。
“醫者不自醫,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傅榕雪被噎得無法反駁,但又從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出幾分慍怒。
生氣?生誰的氣,總不會因為她受傷了而生氣吧。
大夫很快就過來,夜惠冥領地意識很強,平日裏除了打擾的下人,就連遊望都不能進出。
所以在看到突然出現一名女子的時候,大夫都詫異的看向夜惠冥。
“病人在床上,你看我作甚?”
淡漠的口吻讓大夫身子一抖,躬身上前。
傅榕雪沒來由生出一絲火氣,生硬開口:“腳踝腫了,隻不過崴了而已,沒有傷到骨頭,給我拿一點化瘀草和雪素膏過來。”
大夫動作略微遲疑,試探看向夜惠冥,這姑娘都把藥開好了,那他還要說什麽,重複一遍?
夜惠冥深吸口氣,擺手讓他下去,搬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麵:“你是在跟我鬥氣嗎?”
“我覺得是你在找我麻煩,我有什麽地方惹你生氣了嗎?”她聳聳肩,一副抗爭到底的模樣。
平時冷靜十分的人,隻有碰到夜惠冥,才多了幾分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