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真正解毒之法
沈玄文帶著兩名侍女進了屋來，看見秦一依舊半躺在床上，立即讓良玉遣了所有的人，連沈玄文侍女也遣走了一人。
秦一歪著頭瞧了瞧他們，道：“你們來了。”
沈玄文走到他跟前，關切地問道：“你如何了？”
秦一笑了笑，“還沒死。”
“聽聞你又中了那毒，可是真的？”
“若是假的，她也不會來了。”秦一笑著望向那個侍女。
那侍女抬起頭，美麗的麵容就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她對秦一說道：“你倒是沒忘了我。”
良玉看著這名侍女，那熟悉的臉，熟悉的語氣，驚道：“賢妃？”
不錯，此人正是賢妃蘇韞如，她扮作侍女的樣子，跟著沈玄文來到了這裏。
蘇韞如挑起秀眉，得意地看著良玉說道：“是我呀，小丫頭。”
“你…你怎會？”良玉不明白，賢妃和沈寧玨是一夥的，為何會偷偷地跑到這裏來。
良玉又望向沈玄文，問道：“二殿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玄文苦笑，“我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隻是今日賢妃她與我偶遇，便一直求我帶她過來。我本不答應，誰知她說皇叔他又中了毒，叫我一定要帶來看看。”
良玉戒備地瞥了眼蘇韞如，“你到底要幹什麽？”
蘇韞如挪動蓮步，來到秦一床邊，優雅婀娜地坐了下來，緩緩道：“我自然是要幫你們的。”
良玉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坐到先生旁邊，趕緊走過來拉著她起來，“說便說，離遠一些。”
蘇韞如也不惱，笑著道：“我可不是來搶你相公的。”
良玉被她說的有些臉紅，但是依舊滿臉的戒備。
這時，秦一終於開口了，對蘇韞如道：“你不要逗她了。”
“看來這小丫頭對你是極好的。”蘇韞如滿意地點點頭。
良玉更是被兩人的話弄的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秦一，似乎在等著他解釋。
秦一看到良玉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耐心解釋道：“賢妃不是敵人，她是我的好友。”
“怎麽成了好友？他不是認了沈寧玨做兒子嗎？”良玉道。
“若不是這樣，她又怎知我命不久矣，又怎會來呢。”秦一笑道。
“她會解毒？”良玉暫時沒有管別的話，隻是聽這話中意思，蘇韞如可以幫他？
“會。”秦一道。
“那…”良玉不明白，為何不早點找她，如今毒已入肺腑才找她。
“我來說吧。”蘇韞如道，“我是巫族之人，所以懂得解毒。”
“什麽！”別說良玉了，就連沈玄文都驚到了，沈適一直寵愛的女人，竟然是巫族的人！
“這…這怎麽可能，當日你中了蠱毒，難道都是假的嗎？”良玉記得，當日賢妃中毒不醒，是她受先生之托，去幫她解毒，如今想來，竟然都是假的！
蘇韞如點頭，笑道：“你以為你相公會做如此沒把握的事嗎？”
良玉靜默了一會，此刻已全然明白過來了，當日的情況，看似盡是偶然，錯一步都不可，可如今才明白，無論哪一環出了錯都沒關係，因為賢妃本身就是巫族之人，就是先生的人！
“那你為何要幫明王？”良玉不再去計較當年之事，而是繼續問道。
蘇韞如倒是很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何時幫他了？”
“你都認他做兒子了，自然是一派的。”
蘇韞如搖搖頭：“誰說做母子便是幫他了呢。”
良玉剛要反駁，卻突然發現，蘇韞如說的沒錯，雖然二人名為母子，互相依靠，可仔細想來蘇韞如並未幫沈寧玨做什麽事。
良玉又想，未幫沈寧玨做事是一件，倒是可以借著沈寧玨知道一些宮外的事，比如知道先生中毒之事。
“原來如此。”良玉深深地點了點頭，如今她恍然明白，原來先生他從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後路。
她相信，先生當日絕不是有心防沈寧玨，隻是借著蘇韞如一心幫沈寧玨，卻未曾想到沈寧玨會與自己決裂，可蘇韞如到底是看在先生的麵子上才幫的沈寧玨，此時正好用了這層關係探得外麵如何。
蘇韞如繼續道：“隻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早該在他第一次中毒之事便給他解毒的，若不是這一次讓沈寧玨看到了他病入膏肓的樣子，沈寧玨也不會如此得意忘形，把此事告訴了我。”
良玉聽到這話，也明白了那日先生為何要見沈寧玨，原來是為了給蘇韞如傳話。
良玉看著秦一，目光裏盡是喜歡，先生不愧是先生，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操這麽多心。
“解毒很凶險嗎？”良玉突然問道。
蘇韞如自信道：“小菜一碟。”
“若是真的那麽容易，先生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才找你了。”良玉明白了，先生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辦法解毒，但是一直沒有找蘇韞如，那肯定解毒之法並不是那麽容易，若不是這次如此絕望，先生斷不會找她的。
“哎呀，我都說很容易了，你們快出去吧，事不宜遲，我要給你家相公解毒了。”蘇韞如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推著良玉出去。
良玉回頭望了秦一一眼，秦一對她點了點頭，良玉才拉著沈玄文一起出去了。
屋子裏麵隻剩下秦一與蘇韞如二人。
蘇韞如撂下了剛才的嬉皮笑臉，麵色沉重地走過來，摸了摸秦一的手腕。
“還好那丫頭拚了命的在醫治，情況還算不是特別糟糕。”蘇韞如道。
“我死了才算特別糟糕嗎？”秦一笑道。
“你還有心情說笑，看來你倒是很信得過我可以治好你啊。”
“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願此時引你過來，隻是我現在還不能死。”秦一道。
蘇韞如點頭，“我明白。”
良玉在外麵等得著急，她不知道蘇韞如會用什麽辦法醫治先生，隻是作為這麽多年的醫者，她知道此次解毒肯定不會那麽容易。
“良玉你也別急，賢妃如此自信，一定沒事的。”沈玄文見良玉心神不寧的樣子，安慰道。
“我害怕賢妃她也置身危險之中，蠱毒極為邪門，上次給先生解毒便是要割肉放血，這次…”良玉的擔憂不無道理，若是賢妃有什麽事，先生定會愧疚難受的。
沈玄文也是第一次聽到秦一竟然是這麽解毒的，不禁心驚，“沈寧玨果真是狠毒。”
良玉冷笑，“如今先生遭的罪，以後他定會百倍償還。”
二人就在外麵守著，一直過了兩個時辰，屋子裏麵才有了動靜。
蘇韞如打開門，對他二人道：“進去吧。”
良玉看了看蘇韞如，隻見她麵色難看，身形疲憊，連忙扶著她一同走了進去。
蘇韞如滿意地點頭道：“還算你這丫頭有點良心，行了，趕快去看看你相公吧，知道你著急。”
良玉迫不及待地跑到秦一床邊，就看見秦一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手臂上血跡斑駁。
她緊張地抓起秦一的手臂，掀起衣袖，就看見那原本黑色僵硬的手臂，已經有了血色，手臂上還有一個血淋淋地傷口，在不停地淌著血。
“給他包紮一下吧。”蘇韞如的聲音傳來。
良玉拿起細布，撒上藥粉，細心地給他包了起來，又探了探他的脈搏，心中大為駭動。
這毒，果真解了！
良玉難掩喜悅，臉上的笑容已經藏都藏不住了，激動地回過頭對蘇韞如道：“賢妃娘娘！你…你也是個好人！”
蘇韞如大笑，“難得你這小丫頭能誇我一句，真是要多謝秦一了。”
良玉擦了擦眼角因太過高興而溢出的淚水，起身走到蘇韞如身邊，問道：“你那裏不舒服，我可以幫你。”
蘇韞如揚了揚手臂，“我已經自己處理好了。”
良玉抓住她的手，也掀開袖子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她的手臂上也被包紮著。
感情蘇韞如隻處理了自己的傷口，沒管秦一。
“賢妃娘娘，你到底是怎麽救的先生？”良玉忍不住問道。
蘇韞如道：“他所中至毒無藥可解，但是我乃是巫族之人，我們族人的血是可以解蠱毒的。”
“那你們族內之人豈不是不怕被人下毒了？”良玉問道。
“那怎麽可能，即使是巫族之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解如此厲害的毒。”蘇韞如說起這話，隱隱有些自豪之感。
“所以，你用自己的血給先生解的毒？”
“不錯，這便是最好的辦法。”蘇韞如道。
良玉心生感激，一時竟不如該如何謝她才好，隻得一直握著她的手，目光炙熱。
蘇韞如大方地拍了拍她的肩，“不用太感謝我，舉手之勞。”
“這自然不是舉手之勞，我已叫四兒備了參湯，你稍等一下。”良玉自然明白蘇韞如絕非那麽容易，隻是不知如何才能幫到她。
蘇韞如擺了擺手，向門口走去，“不用了，我要快些回去，不然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沈玄文也附和道：“不錯，賢妃不宜出來太久，我先送她回去。”
良玉擔心地點點頭，隻是她心中總是有愧疚不安，生怕蘇韞如再出什麽事。
蘇韞如倒是表現地很無所謂，跟著沈玄文低著個頭，叫上剛才那明侍女，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