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展露脆弱
“事情都解決了嗎？”林暖曦走過來，看著他溫柔地問。
這幾天她也知道他在外麵忙的很，很多事情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怎麽樣了。不過可以想象得到，當初她養父出事時，可不是後麵緊接著事情多的不得了。他這個比她當初更要忙，所以這幾天她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怕他分心。
現在總算是看他回來了，看他這副憔悴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來勾了勾他的手指，眼眸裏盡是關切。
賀文俊心裏一暖，好像之前所有的累因為她這句話都值得了。歎了一口輕柔地說：“差不多都辦好了，接下來就是母親的後事該怎麽辦了。”
說著，不禁眼圈一紅，這到底是讓他也同樣地傷了心。不過他和賀文鐮不一樣，明明傷心卻還要硬撐著。
林暖曦點點頭心疼地說：“關於後事的事，交給我來做吧！別的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這一個倒是可以幫上一些忙的。”
賀文俊本來是想拒絕的，她身體不好，這幾天一直忙著這事都沒有再關注她身體的事。又怎麽舍得讓她再操心這個，不過後來一想，母親臨終前都沒有一個兒媳婦好好照應，也實在是可憐。李美麗雖然能擔當此任，不過那個女人也是個精明的。覺得自己沒有和大哥領結婚證，說什麽都不肯做這件事的。當然，她也是為了自保，萬一賀家以後出了什麽事，她也能明哲保身。
因為大哥至今都沒有給她一個名分，所以他也強求不得她能為母親做什麽。對於林暖曦他也不好主動開口，現在林暖曦自己開口了，雖然他有些舍不得，但是到底是能為母親做的最後一件事，也就沒有拒絕。
回到臥室裏洗過澡，賀文俊躺在林暖曦的腿上看著天花板又喃喃地說：“曦兒，你知道嗎？其實就在我媽去世的那天晚上，她在吃過晚飯後親口告訴我，讓我跟你說，帶著你和小哲回家一趟的。她願意接納你們，願意接納小哲。雖然，她是因為我才肯這樣說的，但是到底是有了這個心思。其實…她對我不算是一個壞母親的，即便是她心裏可能不甘，但是到底為了我妥協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媽，謝謝她肯接納我們。”林暖曦抱緊賀文俊的頭，溫柔地在他頭頂上親吻了一下說。
賀文俊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繼續哽咽地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那麽愚昧，如果不是我故意激怒歐陽然，逼的她狗急跳牆，也不害死母親的，害的父親至今昏迷不醒。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早點發現歐陽然的陰謀，是我當初稀裏糊塗地就接納了歐陽然還有她的兒子，讓他們住進賀家。這些年，她騙了我父母多少感情啊！最重要的是最終還害的他們老了都不能安享晚年，早早地離開這個世上，都是我…。”
賀文俊越說越多，越說越語無倫次，可是不管怎麽說都是懺悔自己的過錯。好像賀母的死和賀父現在的樣子，都是因為他的錯才造成的。
他不是一個喜歡把錯誤攔在自己身上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後悔的人。一直以來他從未後歸過自己做任何事，就算是他和林暖曦的事情，他也從沒後悔過自己的開始。
可是這件事，他一遍遍地說著自己的錯。就好像是喝醉了一般，就好像是沒有辦法冷靜下來。聽得林暖曦心痛不已，在他繼續瘋癲地呢喃著自責時忍不住堵住他的嘴，含著眼淚和他親吻起來。
“文俊，文俊…。”林暖曦一邊呢喃地親吻著他，一邊不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為什麽要讓他來承擔這些錯誤。
“暖曦，”賀文俊嗚咽一聲，翻身將林暖曦壓載身下，不顧一切地親吻起她來。
鼻子、眼睛、眉毛，所有的地方都被他炙熱的嘴唇吻了個遍。不像是接吻，更像是一種小獸受傷了在療傷。當進杁她時，他的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了。似乎這些天所有的疲憊，在這一刻全都放鬆下來。
最終，他們並沒有做到最後，賀文俊躺在她身上睡著了。
兩人還緊密地鏈接在一起，可是他卻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林暖曦愛憐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就這樣被他壓著，一動也不敢動地任由他躺在她身上睡。
他睡得像個孩子似的，最後終於從她身上下來，卻又蜷曲在她的懷抱裏。像是個失去母親溫暖的孩子，急需要母親的憐愛。
賀文俊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中午，難得他昨晚也會表現出那麽脆弱的一麵，讓林暖曦心疼不已。
不過等他再次醒來，又成了無所不能的賀文俊。堅強、冷酷當然也是最愛林暖曦的賀文俊，昨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也像是喝醉酒之後的表現。賀文俊記得不是太清楚，隻知道自己哭了，然後抱著林暖曦親吻。甚至還進入了她，但是卻沒有做到底，竟在她身上睡著了。
賀文俊覺得挺丟人的，不過幸好是林暖曦。在她麵前他再丟人的事情都做過，更何況是這些。
“曦兒，”當賀文俊找到林暖曦時，林暖曦正在花架那裏給花澆水呢。因為賀文俊太久沒休息的緣故，所以林暖曦不讓任何人去打攪他。就連小哲上學前要去跟爸爸道別她都沒讓，想讓他徹底地睡個好覺。
聽到他的聲音和感受到背後的溫暖，不禁微微輕笑，回過頭來看著他溫柔地說：“醒了，餓不餓？我已經在廚房裏準備好吃的了，你想吃的話我馬上讓傭人幫你熱一熱。”
這幾年她的廚藝也是大有長進，主要是一個女人做母親了，自然難免想親手給孩子做些好吃的。所以也就練就了這手的好廚藝，而現在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成了賀文俊。
因為關於小哲的飲食他交給了專業人士來打理，他自小身體嬴弱，所以在飲食方麵賀文俊極其注意。
“嗯，你一說倒是有些餓了。”賀文俊聽林暖曦這麽一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著說。
林暖曦微微勾唇，連忙讓伺候自己的傭人小甜去把廚房裏的吃食熱一熱。小甜是賀文俊專門找來伺候林暖曦的，倒不是她有什麽照顧病人的經驗和做什麽事情，主要是給林暖曦找一個聊天說話的人。
小甜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長相甜美可愛不說，性子也歡快。和以前的小玉有的一比，賀文俊找她來就是來陪著林暖曦解悶的。
這個小姑娘來到林暖曦身邊幾天就喜歡這個姐姐了，覺得她和賀先生都是定好定好的人。對於林暖曦的吩咐，她自然是一百個高興。
很快吃的東西就熱好了，其實也沒有幾道可以熱的。還有一個湯是林暖曦用小火在那裏一直燉著，就等著賀文俊醒來給他吃。
這些天賀文俊忙來忙去，倒是真的連吃飯都顧不上。隨便弄了一點將就著吃，現在看到滿桌子的豐富，倒是不禁食指大動了。立刻拿起筷子，就毫不客氣地吃起來。
因為也不是中午吃飯的點，所以林暖曦並不餓，也就沒有跟著吃。隻是坐在一旁含笑地看著他自己用餐，隻是這樣看著，她就覺得挺滿足了。
“真好吃，”賀文俊不禁一邊吃著一邊誇讚道，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像是個好久沒有吃好好吃的小孩子，惹的林暖曦又不自覺的心裏一陣溫暖。
“慢點，別噎著。小甜，給先生倒杯水。”林暖曦看他連禮儀都顧不上了，以前吃飯還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現在倒是連這些都顧不上了，隻顧得吃的高興。
小甜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好笑，趕緊倒了一杯水給賀文俊送過去。
賀文俊吃著吃著聽到林暖曦這麽一說，不禁心裏一酸，停下狼吞虎咽地行為，看著她有些感傷地說：“以前我吃東西吃的急了，我母親也總是會這麽跟我說。”
“所以，你不是沒有關心你的人了。”林暖曦聽他這麽說心裏一動，連忙又笑著道。
他以前很少在她麵前提他母親，現在也許是終於知道人的好處了，才一直頻繁地提到。心裏也難免有些傷感，她能理解他這種心情。以前她也鮮少提她的養父，一直等養父去世了她才知道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苦。
“你看我，曦兒，對不起。”賀文俊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反倒是他覺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歉疚地道歉說。
林暖曦搖搖頭，認真地說：“你我是夫妻，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麽。你有什麽心裏不痛快的盡管告訴我，你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即便是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可我還在這裏守著呢。”
林暖曦鮮少說這種感性的話，在她和賀文俊的生活中，她一直都充當著被動的角色。愛是賀文俊說的算，不愛也是賀文俊說的算，她除了那次要堅定地離開，極少發表自己的看法。
而她今天這幾乎表白的話語讓賀文俊聽了震驚不已，也感動不已。頓時眼圈一紅，若不是因為有外人又隔著一張桌子，他都想緊緊地將林暖曦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