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掌眼
當日我隨便找了一家快捷酒店應付了一晚上,第二便早早地回榮吉去等爺爺了。
可我左等右等,都快到中午了,始終不見爺爺來,便打了個電話給他,結果撥通了號碼,那邊卻關機了。
我忽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妙。
等著吃中午飯的時候,我又打了幾個電話,結果還是關機狀態,我擔心爺爺出事兒,便準備找張麗請假回別墅那邊看看。
我剛起身,典當行門口進來一個人,不過來的並不是爺爺,而是我父親。
他徑直往我這邊走來,我則是淡淡地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我和父親的關係有些疏遠,因為這些年都是爺爺帶我,吃穿也都是爺爺的,而且他一直反對我在榮吉做朝奉,在他看來,我應該和他一樣去考個教師證當老師去,哪怕是幼師也比朝奉好。
父親:“外麵吧,順便一起吃個飯。”
我點頭“哦”了一聲,我們關係雖然疏遠,可遠沒到結仇的程度。
我們在榮吉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館,點了幾個菜,父親就問我要不要喝點酒。
我搖頭:“不了,下午如果不忙的話,我還要開車去找房子,爺爺的事兒你知道吧,別墅賣了。”
父親“嗯”了一聲:“知道了,今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你要不搬到省大那邊住吧!”
我搖頭:“還是算了。”
父親也沒有強求,然後繼續:“老爺子讓我來找你,其實是讓我轉告你幾件事情。”
我趕緊問:“我爺爺呢,他人沒事兒吧?”
父親:“出國了,今上午的飛機。”
出國?
我當下就懵了:“去哪個國家了?爺爺跑路了?”
父親道:“輸都輸了,還跑什麽路?至於哪個國家,我也不知道。”
我問父親:“你知道爺爺和徐坤的事兒?”
父親點頭:“知道一些,不過這些事兒老爺子不讓告訴你,我也不便多,好了,你還聽不聽老爺子交代的事兒了?”
我點了點頭,父親才繼續:“他讓我轉告你的第一件事兒,三年內把別墅從徐坤手裏贖回來,但是不準借錢、貸款、詐騙,必須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掙來那些錢。”
三年六七百萬?我一個典當行的朝奉怎麽能掙這麽多錢,這是逼著我辭職啊。
父親見我沒話繼續:“第二件事兒,斷了和張芸的聯係,另謀一段姻緣!”
到這裏父親頓了一下:“這一點上,我和老爺子的意見相反,我覺得你應該和張芸在一起,不過最終怎麽抉擇還是要看你。”
我沒有表態,父親便繼續:“第三件事兒,若是以後遇到徐坤,幫老爺子贏回長眠棺。”
我問長眠棺到底是什麽,父親就道:“你無須知道,我也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話我雖然帶到了,但是我個人不希望你牽扯其中,從到大,你都和我對著幹,喜歡和老爺子一起,但是你畢竟是我兒子,我不希望你身處危險之中。”
我疑惑道:“有危險?”
父親:“老爺子在一晚上便輸的傾家蕩產,這還不夠危險嗎?若不是老爺子本事大,恐怕輸掉的不止是萬貫家財,還可能會搭上性命,甚至是全家人的性命。”
我覺得父親有些危言聳聽了。
見我不太相信,父親就:“老爺子布置的這三件事兒你也不是必須要做的,但是你若做了其中任何一件,便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我:“哪怕是和張芸分手?”
父親點頭:“是,和張芸的事,是我給你謀劃已久的,若是沒有了你和張芸的這層關係,你很快就會被麻煩找上門。”
我笑著:“您這玩笑開的有點離譜了。”
父親也不多解釋就了一句:“信不信隨你,對了,別墅那邊你不用再去了,你的東西老爺子都給你扔了,需要什麽你自己再買吧。”
吃過飯父親就回學校去了,我也沒有回榮吉,而是給張麗打了電話請假,下午我需要去找個房子租下來。
租房子並不是難事兒,但是租到合適的就有點難了,我找了幾家中介公司,然後看了好幾處房,最後才在榮吉附近一個叫碧荷苑的區租了個兩室一廳的。
我交錢的時候一副心疼的要命的表情,中介公司的人就問我,要不要把房子掛出去,給我找個合租的,我:“也行,最好找個女的。”
這套房子家具齊全,我去超市買了一套床上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便算是住進去了。
這一忙碌下來我也有點累了,傍晚回到住處,我就準備躺床上休息一會兒,可手機卻莫名其妙地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張芸打過來的,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可是從來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啊。
接了電話,我問她什麽事兒。
張芸那邊這一次很安靜,愣了幾秒她才:“我爸要見你。”
我“哦”了一聲:“什麽地方?”
很顯然張芸並不願打這個電話,是她父親逼著她打的。
張芸那邊:“橋東的裕豐典當行。”
裕豐典當?
那是市裏最近這幾年才起來的一家大典當行,聽背後有大財閥支持,短短幾年就成了省內典當行業的龍頭之一,不像榮吉,都三十年的老店了,還在中型規模徘徊著。
我問在典當行做什麽,張芸就不耐煩地:“你到底來不來,那麽多廢話。”
接著我就聽到電話那邊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芸芸,怎麽話呢?”
張芸“哼”了一聲,然後繼續問我:“什麽時候來?”
我:“現在路上有點堵,二十多分鍾吧。”
等我到裕豐典當門口的時候,這邊的大門敞開著,裏麵的燈光也是亮堂的很,店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西裝的女人,她的樣貌生的較好,但是地閣卻是凹陷的厲害,地閣是十二宮中奴仆宮位置,主權位和事業,如此麵相一輩子隻能是一個職員,而且經常會被領導欺負,恐怕很難有出頭之日。
她問我是不是王詡。
我點頭,是。
聽到我的回答,她就好好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明顯帶著些許的輕視,顯然是覺得我太年輕了。
她問我:“我叫馬曉靜,是裕豐的評估師,我聽你也是一個評估師?”
我點頭“是”,然後問張芸和她父親張建年在什麽地方。
馬曉靜:“跟我來吧。”
她的語氣很是冰冷,除了輕視還有一種敵意在其中。
馬曉靜領著我去了典當行的VIP室,這裏是辦理大額、名貴當品的地方。
進去之後我就發現房間裏麵站著五個人。
其中三個我認識,張建年還有他的保鏢,以及他的女兒張芸。
張建年穿著白色的襯衣,西裝褲子,清一色的“ERRRI”(切瑞蒂),他的五官端正,雖然談不上極好,但也是富貴之相。
張芸那邊穿著則是比較隨意,牛仔褲,大恤,頭發披散在身後,還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大框眼睛。
她的完美身材和極致樣貌都被掩蓋住了不少,可依舊很引人矚目。
不過我對張芸就是不來電,因為她經常出入夜場,身邊時常跟著三四個男性朋友,有時候她還和那些男朋友朋友勾肩搭背的,這讓我有點接受不了。
而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
此外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年歲稍大,穿著唐裝,眼睛中微微發亮。
另一個穿著西裝,奴仆宮的氣色最好,應該是權威最高的人。
見我進來,張建年立刻笑道:“詡,你可算來了,來幫我掌掌眼,我準備從這裏買走一件東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穿著西裝的男人立刻陪笑道:“張先生,我們裕豐在行業內的口碑一直很好,不可能有假東西的。”
著,西裝男子拽了一下穿唐裝的老者道:“再了,李老可是我們典當行的金牌‘朝奉’,他掌過眼的東西不會假,我們這邊證書,以及出處證明,都一應俱全,絕對合法、正品。”
張建年擺擺手:“先拿來給詡看下,對了,他就是我給你的那位很厲害的大朝奉。”
著張建年指了指對麵兩個男人:“姚總、李老,你認識下。”
我點頭便去握手。
姚總假裝沒看見直接吩咐馬曉靜去取東西。
李老則是有些不放心直接道:“我親自去吧,那東西貴重的很,年輕人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
不一會兒,李老從外麵端著一個木托盤進來,在木托盤上蓋著一塊紅綢子,從形狀上看,紅綢子下麵的東西應該是一個碗狀的東西。
李老將物品放在我們麵前的桌子上,然後緩緩取下上麵的紅綢子道:“這是北宋汝窯的月白釉蓮花洗,先生,掌掌眼吧。”。
那東西並非工整的碗口形狀,而是邊緣微微蜿蜒,似花瓣一般,的確有點像是蓮花的意思。
我遠遠地看了一眼:“東西是好東西,不過卻不是北宋汝窯出品,而且價格方麵差了汝窯珍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