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對不起
高考之後,陳鑫楠就一直聯係舒書想打聽一些關於蔣梓的事情,但舒書總是躲著陳鑫楠,或者轉移話題,舒書在學校門口遇到陳鑫楠的說話,舒書有些為難的看著陳鑫楠。
“你怎麽來了?”
陳鑫楠拄著拐杖,站在舒書眼前,眼睛有些紅紅的“舒書,算我求你,我想見他…之前我還能拿學習麻痹自己,但是現在,我每一天都活在煎熬裏麵…”
舒書有些為難的看著陳鑫楠,最後拿出手機把自己查到的地址發給了陳鑫楠“發給你了,別被發現。”
陳鑫楠訂了最近的一班的航班去s國,回到家,拿上證件就往機場趕了,陳鑫楠媽媽看到陳鑫楠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陳媽媽有些驚訝的問陳鑫楠要去哪,陳鑫楠隻說去同學家就匆匆離開了。
陳鑫楠一直到上飛機之後,都覺得自己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就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總有一種不真實感包裹著陳鑫楠,看著窗外的雲朵,陳鑫楠心裏突然開始緊張了起來,開始想,自己會不會見不到蔣梓,甚至開始想象每一種和蔣梓相遇的情景和蔣梓的反應。
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這麽漫長和難熬,在飛機上的每一秒對陳鑫楠來說都是煎熬。
陳媽媽看著時間流逝著,陳鑫楠都還沒回來,一直打陳鑫楠的電話卻都是關機,沒辦法才撥通了蔣梓的電話,卻沒想到,竟然是空號了…
飛機下落的時候,陳鑫楠反而害怕了起來,他也曾經想過自己再也見不到蔣梓,也想過蔣梓會不會已經因為心髒病死去。
陳鑫楠杵著拐杖去醫院的時候,心裏麵充滿了忐忑。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陳鑫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透過走廊的窗口在醫院花園裏麵看到蔣梓的時候,陳鑫楠感覺心顫了一下。
蔣梓就那樣麵無血色的坐在輪椅上,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睫毛在臉上映射影子,
蔣梓在人群中永遠都是陳鑫楠可以一眼都看見的,蔣梓瘦了很多,臉色也差了很多,病號服在他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臉上瘦的,都快凹了下去…
陳鑫楠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就站在原地默默的掉著眼淚,當初蔣梓走的時候,看到了蘇相宜的死去,自己的哥哥被嚇到失智,那時候的蔣梓拖著疲憊的身體和陳鑫楠說分手的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陳鑫楠看著蔣梓,總覺得蔣梓下一秒就要在世界消失一樣,隻有胸膛的起伏證明著蔣梓還活著,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坐在那,仿佛時間都禁止了一樣。
蔣梓盯著草叢中的花,看著那朵花上的蝴蝶,揮動著翅膀就可以飛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蔣梓很羨慕蝴蝶,鳥兒,它們的自由讓蔣梓真的很羨慕,已經不記得上次站起來是什麽時候了,隻覺得身體很累,沒有力氣,就連太陽曬在身上,蔣梓還是覺得冷,手腳都凍的冰冷,護士過來幫蔣梓搭毯子的時候習慣性的探了探蔣梓的鼻息,之後才放心把蔣梓推走了。
陳鑫楠不舍的離開,還想多看看蔣梓,便狼狽的跟著護士,直到看到蔣梓入病房之後。
陳鑫楠便透過門上的玻璃盯著病床上插著呼吸機和心電圖的蔣梓看著。
白慕看到病房門口站著一個人,剛準備上前驅逐,發現啥陳鑫楠的時候愣住了“你怎麽在這?”
陳鑫楠慌張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白慕哥……”
白慕看了看陳鑫楠的腿,想到他帶著傷來找蔣梓的時候也不忍心趕走他“腿怎麽了?”
陳鑫楠覺得自己狼狽極了,像一個小醜一樣,站在原地沒出息的掉著眼淚“沒事,就是受了點傷…”
白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帶陳鑫楠到了附近的咖啡店“這是我之前打工的咖啡店。”
陳鑫楠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醫院的方向“嗯…”
白慕敲了敲桌子,有些嚴肅的看著陳鑫楠“你怎麽過來了?”
陳鑫楠吸了吸鼻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著白慕“我想見他…”
白慕聽完這句話皺了皺眉“你想見他?還是想害死他?”
陳鑫楠看著眼前的白慕,突然覺得和之前那個嘻嘻哈哈的白慕有些不一樣了,現在的白慕沉穩,說話做事都讓人有敬畏感…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他…白慕哥,能讓我和他見一麵嗎?就一麵!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來了行嗎?”陳鑫楠說著眼眶紅了,語氣裏麵全是乞求。
白慕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後,眼神有些嚴肅“首先,蔣梓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了,其次,蔣梓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你清楚嗎?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最後,我不可能讓你見他,我和你好歹朋友一場,我也把你弟弟過,我明天就給蔣梓轉院,你也回國吧!好好治腿。”
白慕不能否認,自己對陳鑫楠是有恨的,因為白慕心裏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蘇相宜,又怎麽會讓蔣天變成這個樣子呢?但是陳鑫楠在這個事情裏麵也是個受害者,他也還是個小孩,自己又舍不得怪他,但是有些事總還是有因果報應的…
“白慕哥…”陳鑫楠剛張口準備說什麽,白慕就站起來去結賬了。
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陳鑫楠拿起拐杖剛準備追,就被凳子絆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瞬間,陳鑫楠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挫敗感突然就湧上了心頭。
服務員過來扶陳鑫楠的時候,陳鑫楠就聽著外語的各種問候,突然就有些想家,也突然有些後悔這樣來s國,但是想到見到蔣梓的那瞬間,就又覺得沒什麽了…
人的兩麵性就是這樣吧?
陳鑫楠狼狽的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裏麵沒有了蔣梓的身影,跑去護士站詢問的時候,護士說被轉走了…
陳鑫楠不斷的詢問著蔣梓的信息,護士隻說“如果不更換心髒,他的時間不到一年了…”
身邊的護士應和道“真是個可憐的小孩,一進醫院就已經是嚴重衰竭了,不知道經曆了什麽,發燒了好久,每天考儀器來存活…”
陳鑫楠聽著護士們的議論,覺得自己好像被誰狠狠打了一拳一樣,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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