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問疑二

  “是麽？我都不記得了，如今爹娘和哥哥都不在了，無憂無慮的小兮也不複存在了。蒼梧事了，隻求安穩度日便可。”


  “隻怕那時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聲音無助又寂寥。這句話砸的夏之遙半天沒反應過來，盯著雲兮看了許久，於是心中漸漸不安了起來。


  “兮兒，你剛剛是何意？為何瑤姐姐不明白。”


  “沒什麽，隻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


  夏之遙自是不會信，可雲兮把話題轉走，她也無法。


  “說了許多，兮兒也需做些正事了，用完膳，我要去趟玉陽宮。”


  “兮兒你…”


  她想說，兮兒你別去，又想說兮兒那裏很可怕。這幾日總是夢到大片大片的血，女子嘶聲力竭的哭泣，和孩子啼哭聲。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瑤姐姐別怕，兮兒會找到凶手，也會保護好自己。”


  畢竟如今大仇未報，她死不起。


  夏之遙看著雲兮用膳後離去的背影莫名有種心慌，為何她會有種曾經認識的兮兒永遠也回不來了。兮兒依舊美麗，她們依舊親密，可她感覺無法接近她，無法看懂她。


  “兮兒，你到底經曆了什麽？你想做什麽呢？”


  玉陽宮。


  雲兮等在宮外，心中思量著劉玉轟她回去的可能，然而劉玉竟然見她了。


  “靖王妃，側妃娘娘請您進去。”


  雲兮點頭進了寢殿，站定後隻覺寢殿氣氛壓抑，她氣定山河，堅定敵不動我不動。


  劉玉首先沉不住氣，怒道：


  “既來見我，為何又不言語？”


  雲兮撫了撫下巴，謹慎道：

  “本…咳…我認為，你對我有些誤會。你先說了，我才踏實。”


  耳邊聽到有人拂開簾子的輕微聲響，接著有人被扶著下了床。


  “你剛小產，不是當多臥床麽，為何下來？”


  “要你管。”


  雲兮聽罷隻好住嘴，正要開口，忽覺得一道目光鎖到她麵前，直勾勾的盯著。雖然她看不清楚，也覺得目光複雜，不可思議。


  “側妃無需詫異，我的確失明。”


  “你……”


  她遲疑片刻，還是不確定道：


  “為何失明了？”


  “因為發生了樁事，磕到腦袋了。”


  “那你為什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雲兮挑了挑眉，笑道：

  “難過有用嗎？很多事，無論怎麽做都改變不了，隻能盡量去接受。”


  隨後正色道：

  “我來是想點事，你若不排斥，就認真回答我。”


  雖然劉玉並沒有答應她，但她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和碧落同住的幾個宮人在何處？我要見她們。”


  劉玉點了點頭，想起雲兮看不見，答應了聲。雲兮頷首致謝，後隨意坐下，抱著手爐發呆。見她不再言語，劉玉問：

  “你還恨我？”


  “為何恨你？”


  “我之前……”


  “側妃不必在意這些，從前之事我不願想，殿下那樁事，受害之人隻你一個。你是覺得後悔了？”


  “我才沒有後悔，我做事從不後悔，澤之哥哥那麽完美，沒有人配得上他。從前你得不到，如今你依舊得不到，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別想得到。”


  雲兮點了點頭，並無任何表情，隻輕輕撫掌道：


  “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