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說書先生一

  午時茶樓的小哥敲了敲門，問雲兮：貴人可用我去對麵酒樓，端些菜來？


  雲兮笑問：


  “不知有何菜色？又如何點？”


  年輕的小哥有些靦腆的笑道：


  “對麵酒樓的菜名我皆以熟背，客人不妨告訴我口味如何？我會為您推薦？”


  “我喜用清淡口味。”


  “那貴客可試試荷葉粉蒸肉、龍井蝦仁、蛤蜊黃魚羹、叫化童雞、粟米香菇排骨湯、香椿白肉絲、酥炸牛肉卷、紅燒猴頭蘑、糖醋雞塊、餛飩香蕉卷、三蝦豆腐、南肉春筍、菠蘿龍眼魚、四喜丸子……”


  雲兮聽的暈暈乎乎，不過也的確提起食欲，要了四菜一湯，便問其他幾人道：

  “你們喜什麽口味，都報與這位小哥吧？莫要推遲，一頓飯還是吃不窮你家夫人的。”


  詩語對幾人點頭道：


  “我家小……夫人不喜別人在小事過多推遲，我就先說了我嗜辣……”


  餘下幾人，見詩語帶頭，便紛紛開口。


  雲兮問茶樓小哥：

  “這麽多你拿的完嗎？”


  小哥見雲兮語氣溫和，雖看不清麵容，但通身氣度非凡，知其非富即貴。然貴人脾氣甚好，有此一問也是純屬好奇，並非嘲諷，心存感激。


  他們在茶樓做些招待人的活計，本也勉強糊口。掌櫃心慈，允他們在不影響工作時，也可做些跑腿之事，掙些賞錢。有些客人嘲諷他們惟利是營，精於算計，不過是補些家用，哪有如此多的心事呢！


  他認真回道：

  “貴客放心，拿的完，那我先去為您點膳。”


  雲兮叫了叫詩語，詩語點頭，對小哥道：

  “莫急，銀子先拿著！”


  小哥見了，並未言語，躬身一禮，盡在不言中！

  雲兮見小哥如此，便知詩語果然懂她意思。古往今來，掙辛苦錢的都不易，你若給的多了，易遭別人嫉妒也是看輕了別人。因此不多不少，既不糟人眼紅，又全了別人的一片辛苦之心。


  卻沒想到，詩語同她默契如此之深！

  兩桌菜色上全，詩語服侍雲兮拿下帷帽。雲兮稱出行一切從簡，自去用膳吧！詩語不再堅持，見主子動筷，眾人也紛紛用膳。


  用完飯菜，小哥撤下碗碟，新上了一壺清茶。未時三刻，一位身穿灰衣，留著山羊胡的老者，登上一樓搭起的高台處坐下，僅有一桌、一椅、一碗茶、一把扇、一塊醒木而已！


  此刻已是人頭湧動，門庭若市。說書人醒木一拍，滿座寂然，接著念一段定場詩，醒木又是一拍，定場詩結束。


  “上回我們講到那位賈姓書生，同京都一位千金小姐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小姐的父親也不在意書生家境貧寒，便稱若書生榜上有名，定將女兒許配給他。


  這書生倒也爭氣，一朝中舉，迎娶小姐後，對小姐是百依百順，一度傳為佳話。


  小姐父親見此，對他也是愈發看重，帶著愛婿去見拜見好友，請求昔日同窗引薦。再加書生自己汲汲營營之下，倒讓他踏出一片青雲之路。


  然終究紙包不住火，東窗終會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