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莊周夢蝶

  “奴婢姐妹二人從未妄想飛上枝頭，但也希望能夠平安順遂，即使嫁於販夫走卒做妻，也不願委身他人做妾。求王妃娘娘開恩，您向來心善，一定會幫我們的對不對……？”


  幫是一定要幫的，但是要怎麽幫，雲曦卻犯難了。


  雲曦撫了撫下巴，沉吟道：

  “你去同齊總管講，本王妃不曾被桃紅驚擾，隻是念及家人難免傷懷，桃紅照顧本宮時盡心盡力，讓她盡快回來吧！”


  柳綠服侍雲曦起身後，備好茶點，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


  雲曦便開始觀察王妃的起居室，臥房典雅大方，紗幔垂地，香幾上的瑞獸香爐輕吐蘭煙。


  她隨意轉了一圈，在東側間發現有一個書房，進去之後發現陳設簡極。設有屏風、官帽椅、坐凳、書櫥、書案、博古架、茶幾等常用家具。


  而在臨窗的位置，雲曦看到一方古琴，心中歡喜，不禁走了過去。她知道這大概是王妃喜愛之物，抬手摸上琴弦。


  古琴錚錚，音色深沉，餘音悠遠……


  雖說雲曦並不懂琴，卻也知道是把好琴。


  環視四周，發現書案上的玉石紙鎮下似乎壓了什麽東西。於是走上前去，拿開紙鎮，發現宣紙上寫了一句話：


  “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恩賜也是劫。”


  字跡是女子少有的瀟灑，這句話倒也不難懂？就是感覺十分驚奇，究竟發生過什麽，使得靖王妃對靖王的滿腔愛意盡數封藏……


  雲曦還在思索，便看著柳綠帶著桃紅回來，看到她便是雙雙跪下。她撫了撫額，歎了口氣，覺得之前加起來都沒今天歎的氣多，道：

  “先起來。”


  雲曦並沒有說出什麽以後不必再跪、是姐妹的鬼話。畢竟封建時代，人們維護封建統治的道德、禮教的思想觀念不容改變。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需要和整個製度抗衡，她自認還沒有那個魄力。


  桃紅柳綠看王妃堅持，隻好起身，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忠貞不渝。


  她隨桃紅柳綠返回正廳用膳，晚膳雲曦隻嚐了幾筷子便沒再進食了。她心中三分無奈四分淒涼還有三分不知所謂，都化作了一句話：


  “再不換夥食，我就堅持不下去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在想，王妃是否今晚繼續給她托夢。


  果然，在夢裏她又見到了靖王和靖王妃。昨夜畫麵轉換太快，讓人雲裏霧裏，看不真切；今夜仿若置身其中，她也終於明白靖王性格的由來。


  這是一個午後，天空碧藍如洗，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幹淨溫暖的讓人心情舒暢。


  靖王大概7、8歲的模樣，唇紅齒白，眸中仿若有星辰大海，隻看一眼便叫人沉浸其中。


  他似乎因為練字過久，腕力有所不怠。便在桌案後的黃花梨圈椅坐著，揉著胳膊、嘟著小嘴和母親抱怨。


  而他母妃蕭貴妃看著兒子的目光溫柔如水，撫摸著他的小臉蛋兒，笑著安慰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