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黃河賒刀人
郝民圓的話我明白了:“民圓哥,難道……難道你們認為同樣的事情在今天再次發生了?”
郝民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今年黃河邊上發生的怪事太多,這事再發生也極有可能啊!”
我忽然想到之前在濟南發生的“活屍”殺人案,忙問郝民圓:“你說是一百前年發生的案子……為啥,這百年內沒發生過,到今天才再次出現呢?”
郝民圓搖了搖頭:“應該是一種邪術吧。時間太久啦!根本沒有相關的資料可查,不過希利去拜訪一位民間俗事專家了,看看能不能問到點什麽吧!”
“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年懂這種邪術的人,在這百年內大部分不在國內,而現在又回來了呢?”
郝民圓沉思了一下,點點頭:“這樣倒是一種合理的解釋,不過……不過什麽原因導致他們突然離開國內呢??”
郝民圓反問我。
“我覺得這就要從一百年前的國內形勢分析了!當時正是清朝末期,軍閥割據,國內動蕩不安,很重要的一點是:持續了二千年的王朝一下子被推翻,當時人們的情緒和思想無比空前高漲,甚至偏激,這些帶有迷信色彩的東西很難在這片土地上存在下去。”
郝民圓再次點了點頭:“對!再加上一九四九年後,打敗一切牛鬼蛇神的做法前仆後繼,這些人就更難生存了。
“民圓哥,你聽說過之前在黃河邊上生存著一群黃河賒刀人?”
郝民圓點了點頭:“這名字……這名字倒是聽過——怎麽,你覺得這案子和黃河賒刀人有關?”
我搖搖頭:“隻是感覺吧!這幾天在濟南同樣發生了件離奇案子……”
我把齊魯殯儀館屍體神秘失蹤,後來發生了命案,再後來在我、道濟、妙真的協助下,抓住凶手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什麽!!凶手竟然是西洋術士?”郝民圓直接從石階上跳了起來。
“其實我也說準——當時道濟又說他分明是山東人,好像是十年動蕩時期被迫逃到西洋某國的,不過人已經死了,很多事情也恐怕永遠說不明白。”
郝民圓再次點了點頭:“你是由此才聯想到,可能懂這種續命邪術的人,這百餘年內,並不在國內的?”
“對!我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聯係!”
郝民圓拍了拍身上的土:“別費腦子啦!等著看看希利那邊的結果吧!”
事情就是這麽巧,剛提到劉希利,郝民圓便接到了他的電話。
郝民圓接起來,說了兩聲,便掛掉了。
“兄弟,希利說讓我過去一趟,有些事,他怕是轉達不清楚。”
“去哪?”
“剛才我提到的民俗事物專家的家裏,他退休了,搬回了村裏住。”
“奧!什麽村?”
“好像叫什麽羊廟村——希利發生發個位置,反正你也沒事,就跟著去瞅瞅唄!”
到達羊廟村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劉希利領著我們來到一個校園內。
一位身穿粗布褂子的老頭正在喂雞。
“這就是王大叔!王大叔退休前,可是文化館的副館長,也是民俗事物專家,經常被邀請到各地講學。”
老頭笑著擺了擺手:“有啥說啥吧!都別繞彎子。”
我觀察老頭的樣子,還真有幾分道風仙骨的感覺。
郝民圓忙從口袋裏掏出煙,笑著遞了過去,老頭擺手拒絕了。
“你們說的案子其實在三十年前也發生過,而且就在我們區!”
沒想到老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啊!三十年前?”郝民圓驚呼出了聲。
“對!因為牽扯到一些曆史原因,這案子沒有公諸於世,在當時知道真相的也不多……”
老頭說三十年前,那時候的警力和刑偵水平還很差,當地連續發生命案,死者都是十歲出頭的小男孩,而且死狀和死因還都異常詭異。
第一個死者被發現於死在自己家裏,他家在農村,屬於留守兒童,父母常年在二十裏外的工廠裏打工,平時兩周半個月的回一次家。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平時都是孩子自己在家,一晃眼到了初二那年。
有一天孩子沒去上學——那個時代別說手機了,就是座機,整個村子都沒有一部,於是老師不得不騎著自行車,讓他們村的另一個孩子帶著去家裏看看孩子情況。
男孩家住在村邊上,老師到了後,先是推了推,發現院門裏麵用一塊石頭頂著——這說明屋子裏有人呢!老師有些生氣,猜測男孩可能偷懶,沒去上學。
使勁推了推,門開了,老師看到屋門拉著縫隙,這下更生氣了,先是喊了喊男孩的名字,發現沒人應答後,才推門進入。
就發現了十分讓人恐怖的一幕。
小男孩穿著紅色裙子吊死在了客廳的木梁上。
人已經冰涼僵硬。
他立刻報警,最後的勘察現場後,得出以下結論:男孩穿著紅色裙子,看型號,是成年人的,另外塗著口紅,脖子上掛著個大秤砣,人是窒息而死的,渾身並沒有發現其它外傷。
在第二次屍檢時,才發現他的眉心有個針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盤問鄰居和小男孩的父母,都說男孩除了內向點,並無別的缺點,平時也為人熱心,從不和同學吵架。
他父母也都是好人,和村裏街坊們關係都不錯,絕對沒有仇家。
關鍵是當時小男孩的手腳並沒有被捆綁,也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的痕跡,不像是他殺。
第二次屍檢時還發現了些奇怪東西——在男孩大腿上發現了點乳白色斑點,檢驗後,確定是人的精液,最後證明是孩子自己的。
這就更讓琢磨不透了。
沒辦法繼續調查男孩的情況,結果他的同學反映,男孩有個暗戀的女孩,是比他們高一級初三的女生,那女生發育較早,平時喜歡穿紅色裙子。
調查了半年後,實在找不出其它線索,於是下的結論是:男孩遇到了青春期困惑,又因為常年留守獨居,導致了心理出現了扭曲,再加上自身性格問題,讓自己有了特殊的癖好。
所以說這次死亡屬於意外——玩過火了。
誰知道結論剛下,附近又發生了次命案,死者同樣是十四歲的小男孩,兩個男孩的死狀和死因也幾乎完全一樣,同樣是懸掛到屋梁上,同樣穿著紅裙子,也同樣抹了口紅,而且眉心也都有個不易發現的針孔。
這次就沒法解釋了,總不能都是一樣的癖好吧?同時也推翻了對第一個男孩死因的假設。
事情還沒有結束,幾天後出現了第三個,接下來是第四個,第五個……
一年零三個月內,方圓一百五十裏內,先後死了七個男孩,死狀死因幾乎完全一樣。
幸虧當時通訊設備不發達,沒有網絡,更沒有手機微信、抖音之類的玩意,否則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新聞。
專業的人破不了案,就找到了老頭的一個朋友,他算是個神秘學專家,也研究神學和巫學。
老頭朋友聽完對案子的介紹,又看了大量現場的死者照片,最後得出結論:這是一種攝魂續命術,也就是從這幾個小孩的眉心中抽取出魂魄,用來為另外的人續命。
這種說法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根本不敢公開說,自然也就沒法繼續往下查。
結果幾乎是先後時間,一百裏外又發生了件奇怪的事。
當時有個退休在家的老首長,據說軍銜不低,好像還是個少將。
人退休後,身體也明顯惡化,甚至到了半年前,想站起來走幾步,都覺得吃力——等死了。
奇怪的事是,這位老首長竟然神奇地好了,而且身體一天比一天好,甚至可以玩單杠雙杠。
又過了二十年——也就是十年前,這位老首長才去世。
老頭的一番講述,聽得我頭皮一陣發麻,這幾乎和郝民圓在殯儀館外講述的百年前的案子如出一轍,這正響應了那個詞——無獨有偶。
“大爺,你講出這件事,是想告訴我們點什麽吧?”
老頭微微一笑:“其實當年我對這案子也十分感興趣,還在背地裏查過好幾年,結果發現這種攝魂續命之術,源自上古時期,一類叫著賒刀人的神秘組織。”
“賒刀人?”
我和郝民圓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怎麽?你們二位難道聽過這名字?”
我看了一眼郝民圓,他朝我點了點頭。
“隻這樣的,前兩天濟南發生了次奇怪的命案……”我把殯儀館屍體失蹤案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這次原本麵帶微笑的老頭也不淡定了。
“什麽?還有這種事……”
“當時請的兩位大師提到過黃河賒刀人,他們二位猜測那西洋術士和黃河賒刀人有關係。”
老頭歎了口氣:“好多年沒有黃河賒刀人的消息了!”
這話我沒聽說什麽,可一旁的郝民圓心思縝密,忙問老頭:“大爺你這話的意思是,之前了解過黃河賒刀人?”
萬萬沒想到老頭竟然淡淡地回道:“當年我曾見過一位年輕點的黃河賒刀人!”
“奧?”郝民圓更是來了精神,下意識地朝著老頭邁了幾步。
“說起來也是三十年前了,當時我正在暗地裏調查那件案子,打問到距此一百裏外的一個漁民在黃河裏撈上一具會動的棺材,裏麵爬出個活人。”
“活人?詐屍啦!”我隨口問道。
我忍不住插嘴。
“不是!”老頭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打岔,“當時我和一位朋友趕到了他家,先是在院子裏發現了那口棺材,進屋後就看到了所謂棺材裏爬出的人。”
那是個渾身黢黑的小夥子。
小夥子麵無表情,好像受過極重的傷,在漁民家裏已經待了大半個月。
漁民是個老鰥夫,很懶,很饞,還嗜賭如命,老頭和朋友先是想問問這個黢黑的人,他怎麽在棺材裏,可對方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老頭的朋友比較活泛,他看出這人是不想和他們說話,於是偷著給漁民扔下一百塊錢,漁民茲得隻低頭哈腰。
這時候老頭的朋友才開口讓他把當時的經過說一遍。
漁民沒有絲毫猶豫,說他掄網打魚時,網掛到了什麽重東西上,他怕弄破漁網,便脫了衣服跳進了水裏,順著漁網,就摸到一個長方形的物體,本以為是大石頭,無意中掰了掰,誰曾想“大石頭”竟然浮了起來。
他也趕緊鑽出水麵,結果就看到水麵上赫然浮著一口大棺材。
漁民哪裏遇到過這種事,就想著網子也不要了,趕緊爬到船上,離開這裏。
他拚了命地爬上了船,正想離開,可還是在好奇心的作祟下,還是忍不住轉身瞟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那口漂浮在水麵的棺材竟然慢慢開了,裏麵伸出一雙手,隨即是張黢黑的人臉……
這是漁民這輩子做過的最光棍的事,他看到棺材裏的是個人,這人還在動,就壯著膽劃過船,把人從棺材裏拉了出來。
最後想了想,又用纜繩勾住棺材,把棺材也拉回了家。
這件事在當地民間算是傳開了,但是大部分並不信,因為這漁民名聲本就不怎麽好,都說他這是喝醉了酒,胡咧咧。
漁民雖說有很多缺點,但是為人比較仗義,他養著棺材裏的人半個月,雖說沒吃上多麽好的東西,倒是也沒餓著人家。
再說三十年前,黃河裏魚還挺多,尤其是梭子魚,營養價值極高,漁民家裏還能吃不上魚?
聽到這裏,老頭和他朋友基本明白了什麽意思,當時也沒多想,便回了家。
再後來就聽說漁民發財了,至於發財的原因,讓老頭和他朋友聽了後,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竟然是靠著買彩票。
那兩年,彩票這玩意剛從國外傳過來,認可的人還不多,他竟然靠這事賺了十好幾萬。
又過了幾年他們又聽到了漁民的消息,他竟然靠賭成了方圓幾百裏內的小富豪,資產過百萬,人稱河口區賭神。好像是逢賭必贏,從不失手。
大約過了十幾年吧!
老頭再次聽到這個漁民消息時,他已經一貧如洗,而且雙腿從膝蓋處齊刷刷斷了。
老頭也好奇啊!便再次來到漁民家裏,此時的漁民蓬頭垢麵,見了老頭隻說了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報應,是懲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