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姚立國的遺物
我這才想起來,當時我著急爬上青銅棺槨找吳靜涵,當時隻顧注意棺槨裏有沒有吳靜涵,忽略了裏麵並沒有屍體。棺槨裏沒屍體?這無疑於花園裏沒有花,果園裏沒有水果。
現在想起來,才覺得事情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仔細回憶那一幕……
當時我順著青銅鎖鏈爬向棺槨,先是看到棺槨蓋拉開著條半米多寬的縫隙,裏麵是口黑色的棺材,吳靜涵就是躺在這口黑色的棺材裏,而這口黑棺材卻沒有蓋兒,更沒有屍體。
當日從黃河地下空間出來後,我曾詳細了解過古代棺槨。
古代表示死者身份和等級的棺葬製。
棺即盛放死者的木製葬具。槨,套在棺外的外棺。
木棺出現於我國新石器時代的仰韶文化時期,至龍山文化已出現木槨,用於氏族中之頭領。殷墟商王陵墓室中,多用大木條疊壓成方形或亞字形的槨室,其正中安放商王棺木。
至周代,棺槨製度化,規定:天子棺槨四重,親身的棺稱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稱地也,以椴木製成;第三重稱屬,第四重稱大棺。帝後之外槨兩重,多用梓木,因而其棺槨又稱“梓宮”。上公、侯伯子男、大夫,以等差分別為三重、二重、一重。
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士大棺厚六寸,庶人之棺隻準厚四寸,無槨。後世帝王、貴族、士大夫,基本沿用此製。
簡單說棺槨是古代身份的象征。
在古代,尤其是前秦時期,金屬的價值是現在人想象不到,使用金屬器物,更是一種身份和財務的象征。
那口青銅棺槨足夠震撼人——怎麽可能下葬後,沒有嚴絲合縫呢?更不可能忘記給裏麵的棺材弄個蓋兒吧!
最邪門的還是棺槨的主人失蹤之謎。
大舅昏迷前說,不能讓裏麵的東西跑出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們進入到禹王廟時,那東西已經跑了出來?
其實最邪門的是,吳靜涵怎麽昏迷在了青銅棺槨內呢?而且她自己竟然還不知道。
這麽一想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醫生趕過來,檢查了一番,說大舅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讓我們再打攪他。
倆人剛出病房,劉立偉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來,“嗯”了兩聲後,朝我微微一笑:“兄弟,我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就不能陪你啦!有事隨時打電話吧!”
“謝謝偉哥啊!這邊應該也沒啥事……快去忙吧!”
吳靜涵貼上膏藥,覺得渾身發冷,還總覺得很困,我想讓她也在醫院住兩天,她拒絕了。
田振打來電話,聲音有些低沉:“魯東,今天有空回趟站裏?”
“有啊!”一聽這話,我心裏有種酸酸的感覺,這才兩個月時間,賀站長、老洪、李國治、韓建立、姚立國,先後死去,這事想起來,總讓人覺得有種悲涼的感覺。
“那你盡快來吧!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車就來,你也來收拾一下吧!這院子已經被附近一家養雞的買了去,以後……以後就不是咱們的家啦!”
話語裏帶著幾分無奈和傷感。
“我這就過去啊!振哥。”
拜托醫生、護士照看著點大舅,其實這純粹是句客套話,一個昏迷的人還需照顧嘛?
出了醫院大門,直接打車直奔水利站。
黃河水利站河口站的招牌已經被拆了下來,於晉和田震正在清理辦公室裏的物品,幾個集裝箱放在門口,站長辦公桌上還放著我進廠後第一天拍得合影。
當日的情景如閃電般射來。
當時李國治非要讓我坐C位,我左邊是李國治,右邊坐著賀站長,當時照相的師父喊“123”,讓我們一起喊“茄子”,這一刹那,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像是被定格了。
再次看到這張合影照,我難免有幾分傷感。
幫著收拾完辦公室,把所有的物品都放進了集裝箱,田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咱們去幫助姚哥收拾收拾家吧!他在這裏住了二十年……需要給他捎過去的,咱現在就給他捎過去。”
我和於晉點了點頭。
姚立國的宿舍不算大,小戶型的兩室一廳。
裏麵家具也不多,我們把他用過的被褥、衣服全都集中到了院子裏,然後點了一把火。
食堂的胡嬸或許看到煙火了,也哭著走了過來,她一手提著一摞紙錢和黃香,一手拿著一瓶北京二鍋頭。
來了也不說話,把紙錢扔進火裏後,又圍著火堆把整瓶二鍋頭撒到了地上,撒完最後一滴酒,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聽說胡嬸也在水利站幹了十幾二十年,老兄弟姊妹感情好,這很正常,可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啊!
於晉的情緒受到了感染,也小聲哭起來,邊哭便學著胡嬸的樣子,往火裏扔東西,他抱起個鞋盒子正想扔,被我一把拉住了。
“看清楚裏麵的東西再扔啊!”
於晉哭著回道:“人都不在了,還看啥啊!不管是什麽,都給姚哥送過去吧!”
鞋盒子抱在手裏沉甸甸的,裏麵明顯不是鞋子。
趕緊拆開,發現裏麵放著十幾個厚厚的信封。
姚立國的信?
姚立國屬於複製人,又能給誰寫信呢?或許可以從中發現什麽線索
我趕緊把最上麵的牛皮紙信封拆開,讓我想不到的是,裏麵竟然是一摞泛黃的黑白照片。
我又趕緊拆開了剩下的幾封,裏麵也都是照片。
藏這麽多照片幹啥啊!
我隨便拿起幾張,這是幾張學生的合影,看穿著和照片泛黃的程度,應該有些年頭了,翻到第三張照片,上麵左下角有幾個歪歪斜斜的小字——“一九五三年合影留念”。
一九五三年?
我趕緊仔細看照片上的人,先是感覺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隨即認了出來,這是當時清理爺爺遺物時,翻出的照片啊!
是爺爺中學合影照。
難道……
果然,在照片上看到了年少的爺爺和姚立國。
繼續翻,有幾張是六十年代末的,我在上麵除了找到姚立國外,還看到了二叔。
這更證明當初在蟲皿苗寨的山洞裏,假韓建立說的那番話沒錯,姚立國參與過我們一家三代人的成長,既和我爺爺是同學,又和我二叔是同學。
他為啥保存著這些照片呢!難道複製人也有感情?
回憶這段時間的相處,其實姚立國對我還是蠻不錯的,隻是以前不知道他和我家還有這麽特殊的關係。想想他也是個可憐人,命運根本沒法自己主宰。
又一想,我們其實也都一樣,世上有幾個人可以主宰自己命運?
一邊繼續翻著照片,腦中五味雜陳。
忽然其中的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看到照片上的人,我忍不住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