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禁忌之地
憑借超常的視力,再加上紅外線眼鏡的功能,剛走出家畜祭祀場,我就看到前麵大約一千米外有片淡淡的紅霧,聲音正是來自霧中。
紅色霧氣縈繞著,給人覺得十分詭異。
我們走了兩三百米時,先是一個特警驚呼一聲:“我也聽到了,有……有聲音!”他指了指身前,隨後所有人都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也看到了隱隱的紅霧。
霧是溫差變化導致空氣流動形成的,這裏是地下二百米,哪來的空氣流動……咋會有霧呢!本想身後的幾個老頭會解釋解釋,然而他們此刻誰都不吭聲,隻顧跟在我身後走路,不知不覺,十幾個人已經走進了大霧中。
我這才發覺紅霧看似不濃,但深陷其中後,即便是帶著紅外線夜視鏡,能見度也不過七八米。
“別再走啦!”
走了約莫三四十米,突然身後的劉立偉一把拉住了我。
“咋了?偉哥!”
被他這麽一拉,我嚇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問他。
“前麵的霧氣,有點不對勁啊!”
不對勁?我再次轉過身望去,才注意到五米外的紅霧似乎在旋轉,準確說,好像地麵上有個巨大的吹風機,緩緩吹著紅霧往上升,兩旁的霧氣又瞬間彌補過來,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整片的霧氣在緩慢繞大圈。
“難道這裏有風?”我倒吸了口涼氣。
“這裏是地下,怎麽可能有風呢!”劉立偉喃喃回道。
薛傳強走到我身前,探著頭,正當了一下紅外線眼鏡,仔細瞅了幾眼後,厲聲道:“地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有東西?這裏已經是地下深處,再往下還會有啥東西?
劉立偉讓我們先別動,他和兩個特警先慢慢靠了過去,仨個人走了七八米,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身前的下方。
“天呐!”
“下麵……下麵那是什麽啊!”
聽到三個人的竊竊私語,我心中的疑惑瞬間再次達到了頂點。
“立偉,那邊到底有什麽?”楊建強催問道。
劉立偉扭過頭,能看出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楊組長,這……這下麵……”他結結巴巴的一句話愣是沒說完,“你們還是自己來看吧!”
這話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剛邁了兩步,劉立偉又提醒說:“慢點,再往前已經沒有路啦!”
還沒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我就感覺眼前模糊的地麵一下子消失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前幾米處有片巨大的塌陷,也可以說劉立偉和兩個特警此時正站在懸崖邊上。
“我靠!幸虧剛才沒有蒙著頭往前走,這……這摔下去,還不得粉身碎骨啊!”身側的韓建立一聲怒罵。
奇怪的是站在崖邊往下看,下方並沒有紅霧,卻是漆黑一片。
這時候更清晰的“嗚嗚”聲從腳下的塌陷裏傳來,聽得我渾身一怔。
“東哥,這是啥聲音啊?不會有史前巨型生物吧!”
韓建立嘟囔道。我知道他這是外國科幻片看多了。
“聽著像是風吹到山洞裏導致的回聲,地下空間恰好充當了巨大的功放機,整個的就像一套音響設備,把聲音變得尖細,而且傳得也遠,所以剛才咱們聽起來才像是人的哭聲。”
馬華東解釋道。
“你是說下麵有個山洞?”楊建強問。
“應該有個吧!否則沒法解釋這聲音是怎麽形成了。”
楊建強點了點頭,對身後的特警說:“準備照明彈!”
照明彈?啥是照明彈!
正疑惑呢,就看到高個子特警從包裏拿出一支黑色的短槍,掰開後,放進幾顆拇指大小的子彈,摁開槍栓後,朝我們輕聲說:“也不算太響,大家還是捂住耳朵吧!”
我趕緊把吳靜涵摟在懷裏,見她捂好耳朵後,也用大拇指塞住自己耳孔。
高個特警朝著大坑的上方,舉起槍。
“砰!”
伴隨著一聲脆響,眼前頓時亮如白晝,一顆散發著熾烈白光的圓球斜著飛到了空中。
亮光持續了三四秒鍾,才逐漸變暗,還沒等照明彈熄滅,又是“砰”的一聲,高個特警又發射.了一顆,眼前瞬間再起亮起來。
兩顆照明彈雖然隻能持續七八秒鍾如白晝般的光亮,但我還是看清了下麵的一切。
目測從我們腳下到大坑的底端,有一百米左右。下麵竟然有條十來米寬的地下河,緩緩流向對麵的山腳下,隱約可見河水入山處,有個大洞口。
順著河水的入口往上看,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涼氣,對麵約三千米遠的對麵懸崖上,鑲嵌著數百上千個黑色的盒子,所有的黑盒子一多半嵌到山崖裏,遠遠地看上去十分奇怪和壯觀。
下麵的小河邊,有個石頭堆積成一個小丘,高度超過了四米,呈現“金”字形。
小丘的四周擺滿了灰白色的樹枝。
樹枝!!
嗯?轉念一琢磨,這裏是地下空間,沒見有樹,哪來這麽多樹枝?關鍵是雜亂的樹枝裏還參雜著一些灰白色的球形物體。
這是……趁著照明彈的亮光還沒有減弱,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一下子認清小石丘四周灰白的樹枝是什麽了,頭皮瞬間炸開。我的天呐!那是些骨骼,而球形的物體是骷髏頭,更駭人的是看著還像是人的骷髏頭。
我大體估計了一下,“金”字形小山丘四周擺滿的灰白的骨骼,至少數以千計,咋一看這些骨骼淩亂地散在小丘四周,可再一看,又覺得骨骼的擺列又不是隨意的,隱隱可見骨骼中有條彎曲的路,直通中間的山丘。
“小子,是不是看到什麽了?”楊建強問我。
我點了點頭,把下麵的情況描述了一下,還沒等我描述完,身後的馬華東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
“黑盒子!什麽黑盒子?”薛傳強疑惑地問道。
“長方形的!這麽大!”我伸手比劃了一下。
“對麵的山崖距離咱們這邊少說兩千多米,如果你看上去有這麽大,那麽實際上應該……”薛傳強渾身一怔,提高了聲音,“這不可能啊!難道是懸棺?”
他說完看向馬華東:“老馬,山東境內發現過懸棺嘛?”
馬華東搖了搖頭:“懸棺是南方某些少數民族的喪葬形式,遍及川、黔、滇、湘、桂、粵、浙、贛、閩、皖、鄂等省,北方山西也有分布,可山東境內,至今沒有發現。”
“老吳,你是專門研究東夷族的考古學家,這個古老的民族實行懸棺喪葬?”薛傳強又轉身問吳老師。
吳老師苦笑一聲:“這事至今還是考古界的一個未解之謎,按說他們這個民族先後經曆了幾千年,死的人裏,光貴族就不少了,但到今天也沒發現一座東夷族的古墓。二十年前老宋他們以為這地下空間是東夷族的墓葬群,結果就出了事……”
“你說下麵的小丘是‘金’字形?”突然馬華東一聲驚呼打斷了吳老師的話。
我點了點頭:“是啊!”
“骨頭是不是呈圓形,圍繞在小丘周圍?”
我再次點了點頭。
“你……你把大體形狀畫下來。”楊建強哆哆嗦嗦地遞給我個筆記本,一支筆。
初三那年因為擔心考不上高中,我跟著美術老師學了半年素描,雖然後來中考時沒派上用場,可也算是掌握了個特長,隨手來個素描還是輕而易舉的。
畫好後,我把筆記本還給馬華東,他僅僅瞅了一眼,臉上的肌肉就是一陣抽搐,然後從挎包裏拿出另一本舊筆記,翻了幾下,把一新一舊兩本翻開的筆記一起展現在我們麵前。
“兩幅圖好像啊!”吳靜涵驚訝道。
吳老師“嗯”了一聲:“老馬,你……你這筆記本從哪來的?”
“幾年前有人匿名快遞到我們所裏的,當時我們正在準備一個關於遠古祭祀的課題,筆記本裏還夾著一張紙條,說這是古代東夷族最隆重的節日“重生節”中,舉行的祭祀活動的地方,當時和舊筆記本一塊的,還有一些古文拓片複印件,這兩年我們窮盡所能,隻破譯了其中的一部分。”
“奧?老馬!還有這事,之前你……你咋沒說過?”
薛傳強質問道,聽語氣好像不大高興。
“兄弟,並非我有意想隱瞞你,當時筆記本是寄到我們課題組的,我們幾個人研究之後,決定在沒有弄明白真相之前,這件事僅限於課題組的幾個人知道。”馬華東解釋道。
馬華東把兩本筆記本放回到包裏,又朝著楊建強微微一笑:“楊組長,恕我之前有所隱瞞,剛接到你電話時,我本不想參加這次科考活動,但一聽你說要考察的是一處隱藏在地下的東夷族遺跡,我才決定參加的,並且邀請了老薛。”
楊建強不動聲色地回道:“這麽說咱們之前都有所隱瞞,算是扯平了吧!”
“老馬,你說這是一處什麽地方?”薛傳強接過話茬問馬華東。
“根據舊筆記中描述,應該是東夷族過重生節的祭壇,算是部落裏最神秘的地方。”
吳老師插話道:“重生節是東夷族最重視的節日,相當於基.督教中的聖誕節,根據我掌握的資料,到大約西周末期,這種節日就不再過了。”
“那是因為沒必要過了!”馬華東冷冷道。
“奧?為什麽?”吳老師忙問。
“根據那人寄來的拓片文字的記載,西周末年東夷族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部落首領無法再完成重生,所以後來也就廢棄了傳統的重生節。”
這話我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叫無法完成重生,難道曆史上還真的有人死後可以複活?
在我看來所謂重生,無非是一種美好的願望而已,其實不僅僅是東夷族,整個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都在乎厚葬,尤其是曆朝曆代的君王,大都從繼位的同時,也開始修建陵墓,其目的說白了,也就是希望自己死後依然能過著和生前一樣的奢侈幸福生活。
可自人類有曆史到現在,有一個人真的重生過?沒有!
吳老師感慨道:“到目前為止,東夷族還是個十分隱.晦神秘的民族,以現在掌握的資料,還不足以揭開它們的麵紗。”
幾個老頭正聊得不可開交,楊建強輕咳一聲:“諸位!這裏不是討論的時候,也不是地方,聽你們這麽說,咱們的目的一樣,看來得下去一趟啦!”
我腦中快速琢磨他這話的意思:
考察隊是楊建強組建起來的,照理說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可聽他們剛才的對話,我才弄明白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說起來是楊建強邀請來協助專案組的,其實也分成了三派。
楊建強和劉立偉以及三個特警是一派,目的是調查二三十年前事,以及破解這些天黃河邊上發生的詭異案子;宋教授、吳老師和他的倆學生是一組,把這次科考活動當成了一次考古,目的解開東夷族部落的神秘麵紗;馬華東和薛傳強是研究古代宗教文化的,他們算是第三組,參加考察隊是為了研究東夷族的古老宗.教文化。
至於我、韓建立以及孟老和古教授就單純了,並無目的,簡單說來這裏就是為他們服務。
三組人的目的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和古老的東夷族有關,如果下麵是重生節的祭台,有東夷族的墓葬群,就說明真的是東夷族最神秘的地方,那麽的確應該下去一趟。
意見一致後,我們開始商量怎麽下去。
岩壁不算陡峭,仔細看,峭壁上還附著一條條手腕粗細的藤蔓,黑燈瞎火的,也認不清是什麽植物。我覺得自己小心點,幾個年輕的應該可以趴下去,可幾個老頭和兩位女士咋辦?
正在我一籌莫展,就看到三個特警從包裏拿出幾條奇怪的東西。
“小劉,沒見過吧?這是軟梯,專業的戶外攀爬神器,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說著幾個人又從包裏拿出錘子、十幾厘米長的鋼釘,把三根軟梯的一頭固定到岩石上,把另一頭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