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蛇怕我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我也能看得出劉立偉有些為難。
這時候人群裏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我……我陪這個小夥子去吧!”
尋聲望去,竟然又是剛才提醒大家蜈蚣最怕農藥的禿頂老頭。
“老木!你陪小兄弟去?”
邢大叔看到有人主動請纓,頓時喜上眉梢。
這時候老頭身側的中年婦女趕緊拉住老頭的胳膊:“爹,你都這把年紀了,你……你逞什麽能啊!”說著中年婦女就要哭,一旁的中年漢子也勸老頭不要去。
我看出來了,這對中年人是兩口子。
老頭笑了笑:“來咱們村快六年了,也沒為大家做點啥,這次巧了,以前……以前我抓過一段時間的蛇,不怕這玩意兒!”
中年男女還在勸,可其他村民七嘴八舌地反對。
“願意去就讓老木去嘛!”
“就是……就是,在我們村也待了好幾年,大家都挺照顧的。”
真是唾沫星子淹死人,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老木輕輕拍了拍中年婦女的手:“放心啊!老爹年輕時是做啥的,你還不知道?我很快就回來!”這話說的很決然。
劉立偉搖著頭歎了聲氣:“那行!兄弟可要小心啊!”
老木遞給我一根柳棍:“小夥子這膽量還行,你就跟在我身後吧!”說著邁步朝著村子走去。
近距離看觀察老木,我才發現他長得很有特點:首先禿頭頂,其次有兩個特別大黃色門牙,兩顆牙之間還留有足可以塞進一枚硬幣的縫隙,很像是卡通片中的人物。
我有些懵,聽他們的對話,老木不是牛頭村的,以前做過捕蛇之類的工作——柳宗元的《捕蛇者說》中倒是有這類職業,可當代哪有以捕蛇為生的?
愣了一下,我趕緊跟了上去。
走在村子的大街上,還能聽到哭聲和喊聲,估計大部分村民都被困在了屋內,我的心揪成了疙瘩蛋,吳靜涵可完全別有事啊!否則……否則……
很快就來到了邢大叔院門前,大門緊閉著,我仔細聽了一下,裏麵沒動靜。
“小夥子是河東的河口區來?”
我正準備推門,一旁的老木忽然開口問我。
“奧,對!”我隨口回道,伸手就想去推門。
“慢!”
手剛伸到一半,老木忽然拍了我一下。嚇得我趕緊縮了回來
有病啊!被他嚇了一跳,我心裏暗罵了一句,但轉念一想,人家冒著生命危險主動陪我回村,已經夠可以了,上了年紀做事可能更謹慎,這或許也不是壞事。
“咋了,木大爺?”
老木拉著我後退了一步,然後拿出長針插到柳木棍上,甩了甩,然後又重新固定了一下。
“你慢點開門,打開門後,先別急著進去。”
此時老木一臉嚴肅,指了指左側的大門。
被他這麽一弄,我瞬間再次緊張起來,點了點頭,輕輕推開了門。
這扇門敞到一半時,忽然從門框上掉下一條黑蛇,一落地,就齜牙咧嘴地朝著我撲來。
這條蛇並不大,不過成人大拇指粗細,可很有氣勢,速度也快,一瞬間把我弄懵了。黑蛇先是朝我撲來,我有些猝不及防,這一瞬間大腦竟然斷了路,忘記躲閃,可誰知黑蛇距離我不到一米時,突然停住了,然後一個急轉彎向朝一側爬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見棍影一閃,黑蛇被死死釘在了地上。
我轉過身,就看到老木手握著柳木棍的另一頭,正對著笑。
“我說過之前幹過一段時間捕蛇的活兒!”
這次我服了,是大寫的“服”,趕緊主動讓開個道兒,老木也不客氣,把死蛇甩到了一側,邁步進了院子。
院子裏橫七豎八趴著十幾條蛇,都是紅紋黑蛇,尖尖的蛇頭,吐著鮮紅的人字形信子,讓人看得心裏發顫。
“木大爺,哪來這麽多蛇啊?”
想到老木自己說捕過一段時間的蛇,或許知道這種蛇是什麽來的,我便隨口問他。
“我也奇怪……這些蛇好像是被人馴養的,很有組織性。”老木用嘶啞的嗓音回道。
被飼養啊?這不可能吧!
正琢磨著,就聽到屋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外麵是魯東嘛?”
吳靜涵?是吳靜涵的聲音。
“你……沒事吧?”一聽是吳靜涵的聲音,我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趕緊朝著屋內喊。
“沒事,我們都沒事!邢大叔家是新房子,門窗都很嚴實——想給你打電話,手機卻沒了信號……”
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來肚子裏。
“小夥子,你……你身上有硫磺或者酒精之類的東西?”身後的老木突然開口問我。
“沒有啊!”
此時此刻我十分著急,看著眼前這十幾條蛇,恨不得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衝上去一棍子一條,全都敲死,然後衝進屋裏救出吳靜涵,哪還有心思聽老木說什麽。
“那就奇怪了,你沒發現蛇好像怕你?”老木繼續問。
這話讓我稍微冷靜了點。
“啥?蛇怕我?為什麽這麽說!”
老木竟然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大黃門牙。
“剛才那條蛇分明想咬你,誰知靠近你後,卻又逃命似的往另一側爬去。”他頓了一下,指著院內朝著我們齜牙吐信子的黑蛇,“剛才你朝前走了幾步,這些蛇也隨著你往後退了兩米,你……你身上應該是有蛇懼怕的東西。”
這話讓我徹底冷靜了下來。
先朝屋內喊了幾句,讓屋子裏的王勝佳和吳靜涵安心,然後轉身問老木:
“木大爺,蛇這東西不會也怕農藥吧?可我身上也沒農藥啊!”
老木笑了笑:“蛇最怕刺激性物質,比如硫磺和酒精,另外還有煙草、雄黃,尤其是雄黃。”
我突然想到小時候看的電視連續劇《新白娘子傳奇》中的橋段:白素貞誤飲了雄黃酒,恢複了蛇身,當場把許仙嚇死了,看來雄黃還真是蛇的克星,怪不得過端午節時,很多地區有喝雄黃酒的千古習俗。
可問題是我身上既沒有雄黃,也沒有老木說的硫磺或是酒精,甚至連根煙都沒有。
老木掃視了一眼五米之外的蛇,走到我身邊,靠過頭聞了聞。
“奇怪啊!你身上除了汗臭味,還真沒別的氣味,難道蛇害怕的是你本身!”